“臭丫头,你就非要把我栓在裤腰带上,换个别的地方不成么?”
神笔满脸嫌弃地抖着笔杆子,因过于激动那笔头上茂盛的毛发此时全部竖了起来。
“闭嘴,给我好好待在那,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我早把你给扔了。”
马沐妍严重怀疑这傻笔是故意的,她之前画了半天才出来只老鼠和猫头鹰,真是画了个寂寞。
只见她肩膀上扛着一大袋马铃薯,脖子上用绳子挂着一个与之前神似的罐子,手上还拎着一只肥硕的兔子,丝毫不见吃力,此刻正迈着轻松的步伐往山下的茅草屋走去。
她担心引起小福子的怀疑,这次也不敢带太多东西回去,将剩余的马铃薯藏在了深山的沙堆里。
当马沐妍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茅草屋门口时,马时安第一时间冲了出来,她兴奋地瞧着姐姐手上拎着的兔子,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急切的把兔子接了过去。
见自家姐姐放下麻袋后,她目不转睛地望了过去,看着姐姐解开了麻袋,里头出现了一个个圆不溜秋的东西,类似鸡蛋形状但却是土黄色,个头却又比平日里见到的鸡蛋大很多。
马时安忍不住感到新奇,她下意识地问道:“姐姐,这是什么蛋哦?”
马沐妍忍不住笑了出声:“嗯嗯,是生长在地里边的蛋,姑且就称呼它为地蛋吧。”
“地蛋?”
地里边也能生蛋出来,马时安觉得不可思议。在她心里边姐姐就是最厉害的,听姐姐的话准没错。
“时安,帮姐姐生火咯,姐姐做好吃的给你们吃。”
小福子在里边照顾自己的主子爷,急得团团转,满心忧虑,不知主子爷何时能醒来?
他心里边忍不住念叨着:“主子爷,您可一定要醒过来啊,您是小福子的恩人,小福子永远都记得您的恩情,虽然您可能不记得了。就算您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了,小福子也会一直伺候您的。”
小福子原是端王李溢府中伺候的,那一年冬天因他打翻了端王府中的一只花瓶,被端王府的管家罚跪于王府门外。那时路过端王府的主子爷一句话就让他免了责罚,要不然大冬天的他在门外跪上一晚小命都没了。
突然,一阵浓烈的肉香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走出了屋子。
只见简易的灶台上,一个破旧但结实的大罐子,正咕噜咕噜地炖煮着什么好东西?
那罐子的盖子掀开了一半,可以窥见罐子内大块大块的肉和黄色块状的食材因汤汁的翻滚而剧烈涌动着,满满一罐子的吃食都快要溢出来了。
此时,小福子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咕”的叫声,打破了宁静。
马沐妍眉眼间尽是笑意,看来真是饿坏了,等会好好投喂下这两小只。
马时安原以为只有自己的肚子才会发出叫声,好奇地说道:“小哥哥的肚子也跟时安的肚子一样会咕咕叫哦,肚子饿了哟。”
小福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热浪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他尴尬地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真是太失礼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开饭咯,小福子快来帮姐姐忙。”
马沐妍适时出声解救了尴尬的小福子。
当一大两小在屋内吃得满嘴流油的时候,一道沙哑的咳嗽声突兀地传了过来。
大朝国金尊玉贵的前太子爷李长庚此刻心中满是羞赧,他是断断不会承认,自己是闻到肉香味给饿醒的。
他缓缓撑起身子,双腿仍然是不能动弹,目光警惕地打量起四周。
只见屋舍破旧,空间狭小,但墙壁地面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屋内物件虽少,却摆放整齐。
他身上盖着的被子虽洗得泛白,甚至打满了补丁。他鬼使神差地凑近闻了闻,深吸了一口气,阳光般温暖的气息瞬间闯入了他的鼻腔。
屋内处处散发着穷苦但又顽强的生命气息,让他紧绷已久的那根弦竟不由自主地松了些许。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眼前那三个正吃得欢快的人身上时,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心中满是疑惑与戒备。
小福子他是认识的,可是这两个陌生的女孩究竟是何人?
他又为何会在此处?
他的记忆停留在了吃了赵全送来的那碗粥,此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如今想来,那粥中定是被掺入了迷药,他早该想到赵全那阉人定然会背叛他。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这几人跟赵全是什么关系?
小福子最先反应过来,先是一愣,紧接着喜极而泣,眼眶泛红,声音甚至带着几分颤抖:“主子爷,您可算醒了,可把小福子急坏了!”
说罢,忙不迭地要端吃食给李长庚,可却连个干净的碗都没有,主子爷肯定会嫌弃他吃过的,顿时手足无措。
这姐姐家就两个破碗,一个给他用了,一个给了小妹妹,姐姐则拿了罐子的盖子充当了碗。
马沐妍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打了个饱嗝:“嗝……”
响亮的饱嗝声打破了此时的平静。
她瞬间涨红了脸,那原本就因刚抹了一把新鲜出炉的锅灰而黑乎乎的脸蛋,现在就像关公和包公的结合体,黑红黑红的,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尤其亮眼。
她的眼神中满是羞涩和懊恼,下意识地紧紧捂住嘴巴,防止再发出打嗝声。
在那俊朗少年目光的注视下,她恨不得晕死过去。
还她淑女形象啊,呜呜……
这小哥哥的眼睛,果然如她所想那般好看。
那双眸仿若藏着万千星辰,深邃而幽远,此时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呃……那个,你,你,你,你醒了啊?”
马沐妍被面前的少年郎盯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
这问的是什么废话?她恨不得给自己一锤子。
“嗯,请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李长庚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这脸上又黑又红的女子,只见她穿着破旧且打满了补丁的棉衣,与他平日里所见的那些温婉娴静,仪态万千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