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卡站在顽石城最高的瞭望台内,她没有进入地下安全的矿场,而是在这种极端环境下继续进行着工作。她毫无怨言,一想到有着同样理想的前辈都坚守过岗位,一想到有可能挽救一条鲜活的生命。
索卡透着窗外扫视着城中的每一处街道,只要一有动静她就会立马注意,精神时刻都在高度集中,这就是平时执法队内观察员的工作,而她是特殊时期的替补。她自身观察力不是第一,但却是队内的最强。
「怎么可能会有蠢蛋在荒怒期间跑出来呢?」
索卡喝了口水,内心的话似在自嘲。此处的视野与风景很好,平常的居民无法进入,可她却在自身八岁那年完成了这道壮举,事后威名在城内广为流传,经历过无数教育后她只有一个念头:屋顶与城墙不在是她的最爱。
「看来十五年的记录还要继续保持。」
听着岩片拍在玻璃的声音,索卡拉来转椅,准备开靠。不知是不是视觉出现了问题,她看到有根红色的线条在拉长,下一刻,烟火彻底绽放,红色的光芒在灰暗的世界中格外显眼。
索卡浑身静止不动,像是人偶,直到几秒后才被上了发条。她意识到出事后立马拉开窗户跃了下去。
……
一条魔法造物的岩蛇在城市街道内急行,索卡站在其头顶,任由自然的攻击倾斜在自己身体上,却只留下淡淡的白色擦痕。她眉头紧皱,内心只有紧张的情绪,就连思考都停了下来,直到来到信号弹释放的地点。
「是他!」
索卡认出求救人员是前几天有过交际的外地旅者,霎时间怒气升腾而起。
这时的上官云瑞是在施展魔法吗?不,他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呆呆的立在原地,无视眼前的死物,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索卡,仿佛在说:“哦,是您啊,尊敬的执法大队长,我又因为好奇而置入危险境地了,快救我吧。”
死物一步步逼近,上官云瑞就连逃离这一能减轻她救援压力的行为都没有实施。纵是如此,索卡依旧命令岩蛇前进,目标是碾压死物群。就在索卡调整姿势准备将上官云瑞提拉上来之时,她面前的视野开始扭曲变幻。
那一瞬间,索卡看到了自己,那时候她也是被死物包围,那时候她也像这般被救下。
回过神,索卡发觉自己已经同上官云瑞处在岩蛇头部的空间内,正原路返回瞭望台。她摇摇头笑了一声,原来自己小时候居然这么无法无天,但更多是被满足感所包围。
索卡脑中回忆着当初前辈是怎样批判自己的,最终发觉是一句话也没留下,只得摆着一张脸并调高声调。
就当她转头准备嚷嚷时,发现对方一言不发的看着石墙,她想起刚刚也是这个动作,对比下方位……
「这小子刚才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高空,那这就奇怪了,真的有人的眼睛能穿过一切事物吗?究竟是何物能让他宛如失了魂般?」
临近目的地,当看到上官云瑞有所反应时,索卡双手抱胸等待着解释。
“十分抱歉!”上官云瑞上来就四十度弯腰并双手合十,刚一做出这动作就略微感觉怪异,这好像是祈愿才用到的,但此刻是为了祈求原谅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不该在荒怒期间出门将自己的生命视为无物,我不该……”
“总之,我错了!”
索卡听后冷着脸道:“郑重承诺呢?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不过比她当初要有感情多了,但她相比这个更想问另一件事,于是继续盯着对方。
上官云瑞咽了咽口水缓解干涸的嗓子,他刚才的话半分没提不反抗的事,继续道:“呃,我……”
“罢了。”
索卡瞅了一眼他胸口佩戴的勋章,无奈偏过头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奇异的人很多,更何况是以此出名的真理学院呢,于是放弃了询问。
“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哼!”
上官云瑞松了口气,看着窗户大小的洞口外飞舞的岩片,他已经知道荒怒这一域级灾难的成因,准确来说,荒怒并不是自然所形成的,无论在何处,世界都不会阻止元素的运动。
当时,上官云瑞知晓一定是某种事物在作乱,也发觉事态不是他能所掌握的,当时他为了安全不得将权能开启。
超然的力量唯有超然能够发觉,其中也分高位与低位,区区二代的分支血脉怎能与神之造物相比。空间之眼开启的瞬间它感受到了暴虐与毁灭,目标勉强入了它的法眼。
在那一刻,上官云瑞看见月亮与星星,月牙形的山峰向上升入云端,其顶上树立起一截峥嵘长骨,它正与远方庞大的相互呼应,一棕一白,代表两种法则,大地与风。
根据两者附着的鳞片与纹路,上官云瑞推测应该是出自同一类生物上,那该是何等强大,就连遗留物都还保有灵性。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果然力量应该要小心使用,我死后肯定不能留下危险的物品。」
估计是感应到百里之外的视线,分清高低后不一会就消失不见。月牙山峰的高度缓缓下降,重新回归大地,但那残留的力量以及魔力矩阵的后续运作反应,他估计荒怒还会持续三到五天左右。
真是庞大的数值,在有空间之眼的观察加持下,就连学习或临摹操作手法这种念头都不敢有。上官云瑞有些失落,他不知不觉中被打击了。
收下心,本想将突围的事给解决再去分析发生的一切,但衣领却被人抓住,察觉来人是谁后瞬间冷汗直冒,他还是先思索思索如何解释吧。
以上就是上官云瑞的所见,紧接二人来到瞭望台,蛇口对着窗户,稍微走几步便来到室内。待到索卡散去支撑的魔力,岩蛇变成鞭子,重新挂回索卡的腰上。
上官云瑞好奇的左顾右看,此处不大,却很宽敞,有趣的是摆放着相机、哑铃、茶具,锉刀……等一系列不同风格的物件,他甚至在花瓶上认出两百年份的长春藤。
“这些都是以前那些人留下来的。”索卡解释道,紧接又考虑到冒险家的性格,例如眼前这位,“你要是无聊可以在这多待会,瞭望台视野很不错的,可以看到全城……也没啥可看的,从旁边楼梯下去后是电梯,直达地下。”
“好的。”
得到允许后上官云瑞像考古学家一样小心翼翼的进行着考古,甚至现场为那株长春藤配置起营养液,直到索卡闻到一股茶香。
索卡顺手沏了一杯,随意尝了口,接着问向正拿着尺子与笔在白纸上笔画的对方:“你在画画吗?”
看见上官云瑞点头,她又道:“挺好的,要是以后遇到的旅客能像此刻的你这般宁静也不为一件美事。”
说完索卡又沏了一杯,她品味一般,只晓得这小子泡的比自己好喝,不愧为东方人。
“我有个问题,大姐姐你这么有实力为何不去纳希里坦工作呢?明明那里环境更好,生活也更方便。”
“不可否认那确实方便,但可能是伙食不习惯吧,每天都提不起劲,工作也没向上的劲头。这边工资也不低,相比金钱,还是活久点更好。”
上官云瑞无言,直到画作完成才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那透露出的一股子建筑画风格让他很是无语,这种美感不是他想要的。
城内一处传来破空声,就连瞭望台都能清晰的听到,上官云瑞站起身的看向索卡,不知是那个真熊孩子会被她给带回。
结果对方只是安静的坐在窗前,没有行动的念头。感受到目光,她平静的解释,那边角落是集团的个人实验场,里边的希尔琳大小姐可不比我弱。
又一道破空声响起,上官云瑞走向窗前,这回他能清楚地看到由骸骨组成的球体被砸飞。
“这也是咱这流行火葬的原因。好了,都中午了,你帮我带份饭上来吧,你也可以点份,反正集团报销。”
他接住钞票,也想起某件被遗忘的事。
「不好!我的鱼!」
上官云瑞留下某样东西便离开了。
……
傍晚,索卡下完班来到矿场逛集市,顺便解决晚饭,那小子自从中午送完饭后再也没出现过,不知跑去哪玩去了,而她也注意到多出来的文稿,看清内容后发现自己误会了什么。
「那股文字的老成真不符合外表的稚嫩,以及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索卡思索着,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小云瑞,你这蒜香鱼片与鱼丸味道真是一绝啊,并且还没有刺。”
“我也是没想到买个独有的香料下厨也是能将你们吸引过来,真是缘分。”
上官云瑞端着餐盘上着菜,外加金钱的打赏让他的服务格外认真,他也是没想到之前偶遇的商贸团会在这里碰见。
大伙吃的很开心,只有弗兰老板举止最为斯文。
上官云瑞讲出自己的疑问:“你们不是应该在上面的地下三十米处的避难所内与其他商团一起吗?”
“作为此地的老顾客以及合作者我还是知道有这么个集市的。”弗兰解释道,他也是难得给人带路,想到自己每次来手下都不认路就略微烦躁,下次得花钱买个秘书,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见到恩人,转而接着又道,“不过,我居然能从此地尝到西边故乡的白鳞金盔鱼,没被冰冻过,好手段。”
“呃。”
“哦,是弗兰老板,又来了呀,上边的菜不符你胃口吗?”索卡走近疑惑道,顺便接了碗饭一起品尝。它们提供给弗兰的餐品不同于其他商团,顽石城发展的过程中也不妨吸收了东方的菜单,但之前也没见弗兰吃的这么爽快。
“是索卡呀,相比精致我更注重稀有度,这不有个东方人嘛,东方人做东方菜,法界可没多少人能享受,以他那边的话这叫正宗。”
“嗯,味道确实更好,小云瑞,以后没处去可以来这当个厨师。”
上官云瑞听着感到汗颜,相比厨师,他好像更有当卧底的天赋。
“索卡,我们打猎队回来了,诶!小云瑞你也在呀,好香!”
弗兰老板闻言叹了口气,拿出一盒子递给上官云瑞,说道:“多做点菜吧,里边是餐费以及包含前些天宝石的交易费,我最近还会来,伙食也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