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神启之旅 >  人物番外篇:失去一切的飞鸟(上)

无边的海面上翱翔着一只飞鸟,是为沧溟鹤。它通体蓝白色,体态优美,双翅宽大,上面带有波浪的花纹,仿佛是这片水土所孕育的精灵,应了世人的那句“云中之君,仙人之姿。”

如往常一样,它降落到海面,只不过这次她在一阵光芒中变化成人类。

穿着连衣裙的可爱少女站在水上,看着倒映出来的人影,她愣了愣,有点不可思议的用双手在眼下握了握,随后反应过来惊喜道:“我可以化形了!”

少女开始缓缓踏出一步,水面开始荡漾,进而一步又一步,直到开始奔跑起来,期间微微转着圈:“太好了,化形成功了,我要告诉我的父皇与母后。”

少女变回兽形,随即向远处飞去。

……

原本无物的海上出现建筑物,从高处望去赫然是一座城市,两种元素的符文发着光微微荡漾。

城市上空,她的同族飞翔着,就连街道上也有化形的沧溟鹤,这里没有外人,这里是水上的城市,也是沧溟鹤的都城。她没有就此停留,而是继续往中央那宏伟的宫殿飞去。

少女来到宽阔的平地,大海内罕见的鲜花却能盛开在此处,其中有位华丽的贵妇漫步在其中,看样子是在寻找某人。

少女幻化成人形,怀着笑容轻轻来到她的身后。

“唉,那孩子又跑去哪玩了了?”贵妇有点愁容,但随后便感到有人抱住了她的腰,不由应声:“啊!”

贵妇受到惊吓,精致的妆容上带了些愤怒,她不知道是哪个无礼之徒竟如此胆大,可最后变回了无奈,因为这血脉令她熟悉。

“小沨!”贵妇回过身轻轻搂住了陌生却又亲切的人影,下颚靠在她的头顶上。

沨见此情景便知道自己成功没有吓到,有点丧气的问:“母后你咋知道是我?”

贵妇微微笑了笑,她捏了捏沨的脸:“你这家伙总是这么调皮,但你的一切还有你这模样都有我的一部分呀。”

说着便亲了亲沨的脸颊,沨想要逃脱,但这温情怎能拒绝。

母女俩腻歪了会,终是沨推开了她:“好了母后,话说父皇在那?我想告诉他我化形的好消息。”

贵妇安抚道:“你爸爸在商量政事,等会结束在告诉他吧。”

沨拒绝了:“不嘛不嘛,万一又到三更半夜,我最近都好少见到他了。”

说完沨便往一个方向跑去,贵妇想拉住她却被一个假动作外加魔法给骗了个空,看着沨渐行渐远的身影她只好紧步跟了上去。

……

议事厅。

一位威武男子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周围席地而坐的人都是一方强者。

室内四角流出水流落在水槽中,期间不溅出一滴水花,墙壁与地板空出细细的管路,玻璃下是发光的石块。

正中央的男子身后的墙壁挂着一副画,上面是它们这个种族的图腾,它们的发源地不在此处,是先祖中的探索者从东方横跨两界,飞越万万里来到,发觉奥妙后分支搬迁,改变体系脱颖而出化为王。

男子正前方无遮挡物,直接可以看向外面,大部分的光亮从这照入,海风从这吹入,水槽的水从这流出。

“那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了吗?”

“是啊,谁也不知道他们打啥注意。所以,王,我们该怎么办?”

听着周围人的报告男子面庞有些阴沉,他开始感到一丝不妙,但又不敢确定,自从十万年前祖先定居此地后便不再为兴起的战乱苦恼,能够自保于这乱世之中。就在这时,旁边的小门进来一个人,她直接扑在男子的怀里,并喊到:“父王。”

男子有些懵的看着怀里陌生又亲切的人影,接着又看到贵妇也来到小门前,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俩,饶是再傻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摸了摸沨的头,笑着说:“哎呀,看来是沨化形成功,特地来给我送惊喜了。”

沨也向周围人打着招呼:“二叔,三叔,大伯好。”

被叫做二叔的威武男子有些意外:“哟,小沨化形成功了。”

“可喜可贺呀,看来事件有了转机。”

周围人祝贺道,随后为了不打扰人家便纷纷道别,化为兽形从前面飞走了。看着人们离开的场景,男子也是有些无奈:“小沨啊,你爹我正在处理事情呢。”

“可父王你好久没来陪陪我了。”沨尽情向他撒着娇。

“这……”

贵妇走过来说道:“依孩子的吧,你也是该放松放松了。”

王想了想,自己确实好久没有陪陪家人了。于是叹了口气释放自己心里的压力后便点了点头:“好吧,况且明天我也该准备给沨做个预言。”

沨听后有点疑惑:“是大家化形后都会有的预言吗?”

“是,但有点不同。”

……

清早,水雾弥漫在海面,而沨也随着父王来到一处隐秘的地方。这里是一处遗址,荒乱与破旧是她的第一感受,可据说此处是神明的遗址。

二人踏上石阶来到高台,这里早有一人在此等待。

“王,在下已经准备好了。”祭祀老婆婆说道。

“好的,那么便拜托了。”

王走到一旁观看,而祭祀老婆婆对沨说道:“请公主来到这面水镜子前,并取出自己的一滴血。”

沨按照她的话照做,她向前两步,明明是由一层水构成的镜子,却不透光且那么幽深。她忍着痛轻轻割破自己手指的皮肤,在流出一滴血后便将其挥洒在水镜上。

每个化形的幻兽第一次进行预言时都会预言出将来发生的事情,但大多是小事或琐事,可纯正的王之血统不同,预言的必定是大事,一件关于族群,一件关于自己。

所以王也是有点私心,但他没有通知其它人。

这时水镜开始有了画面,一副城市破碎,尸横遍野的场景冲击着在场人的心。

“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沨惊恐的后退几步。

祭祀婆婆颤颤巍巍的来到王的身边,小声说道:“王,这是不祥之兆啊,我们该怎么办?”

王脸色十分阴沉,但只是记住这个图像后便不再思考这个方向,而是在意的等待着下一幅。

“放心,一切我来应对。”他这句话让在场的人安下了心,可还是对祭祀婆婆小声道:“记住这件事别说出去。”

水镜在显露出这幅画后又开始缓缓变化,一位风华绝貌的人站在高台之上,她拿着一颗水晶球,风雨伴随着她呼啸。

谁也不认识里面的场景,看上去像是弱小的人类在举办庆典,只不过被人干扰了,远处还有人来阻止她。

王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沨没有受到影响。」

他来到沨的旁边并搓了搓她的头,笑着调侃道:“看来沨活的很好,长得也好看,估计又调皮了,也不知谁惹了你,让我这宝贵的女儿生气了。”

“哎呀,父皇,我再怎么调皮也不会这样吧!”沨锤了锤他的胸膛。

懵懂无知的沨不知道这是她一生中最危险的时候,而他父王却是让她放松下来,不想沨以后的生活中一直忧心忡忡。但还是要让她强大起来轻松渡过,怎么办呢……

可沨还是有点担心:“父王,那第一幅画……”

“放心,你父王我能处理好一切,你安心的当个公主就好。”说着将自己女儿抱起放在肩膀上。

沨感觉是那样的厚实,她嘟囔道:“这样是不是显得很没用呀?要不我学习一下当个王?”

“那你就要承担起这个族群的一切哟,比如财政、外交、政治……”

“啊!这么多!不过……你也不生个弟弟给我。”

……

三年后。

沨在自己的书房练着书法,之前闲着没事还画了幅《两片天空》,虽然很简单,但还是被父王与母后夸赞,就是不知道为何父王隔天一脸肉疼的还了回来。

「最近不太平了呢,父王真的能处理好吗?」

沨有点担心,就连比较散漫的她都能感受到近一个月城内气氛紧张了许多,听说有些军队都急着前往边疆修补“意外”破损的穹天之庇佑。

……

又是一个月。

以往平静的大海开始下着暴雨,天色阴沉沉的,海面掀起风浪,全城开始进入警戒状态。

「父王很少回来了,就连母后也一样。」

沨坐在窗前静静欣赏着这有点哀伤的风景,但她知道风雨过后终会变得祥和。可这次却不同了……

突然,城里发生爆炸,火光透过玻璃如同烟花般映在她的眼中,紧接着一发又一发大型魔法轰击在城里。

“发生什么事了!”

沨起身,心里有些不妙,紧随着看到军队变化成不常用的兽形乌泱泱飞向天空之时她才发现了不对。这时她的房门被推开,一位仆从急急忙忙的对沨喊道:“公主,王与皇后在大厅等你,快些去吧。”

沨没有仆从,因为她不喜欢这种命令人的行为,来的是父王的仆从,而且还穿着铠甲。

“等会,请您告诉我城外到底发生了什么?”沨着急地询他想要知道答案,但没有得到回应,因为那人已经走了,脸上有着必死的神情。她赶忙跑到大厅,这里除了她父王与母后外没有其它人了。

“二叔呢?大伯呢?大家呢?”

沉默,还是沉默。

终是父王解释道:“我们遭受到一场巨大的灾难,大家都去迎敌了,而我想要你去遥远的地方避难。”

沨听到灾难后想到了之前的一件事:“什么灾难?那不成是那个预言,我也可以帮忙!”

“不,这不是你该想的,你应该好好活着。”

她的母后流着泪抱住她:“对不起,沨,可我真的不想与你分开。”

突然间,一道狂傲的声音传遍整个城市,也传到每个人耳中。

“就这么些吗?太弱了!太弱了!今天是你们所灭亡之日。”

沨终于知道这次的事态有多么严重了,明明昨天还一切平和,但现在搞不好大家都会死,估计她的二伯、二叔……

“为什么?为什么?”

王悲凉的说道:“自己与对方相比太弱了,就得挨打。”

“那我们一起走吧,离开沧海,避开这场灾难。”沨心里依旧抱有一丝幻想。

王却无情地摇头打碎了它,并取出一滴水滴:“坐上了这个位置就要承担起整个族群的责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也可以啊。”沨挣开了母后的怀抱坚强的说。

王还是摇了摇头:“这滴神之泪是大家留给我的,但同时我也是你的父王。”

说完他便将魔力灌输到神之泪,神之泪通体幽蓝且散发出众多无法解读的符文,残留的神力影响周围,不过一会水元素开始肆虐。

“对不起了沨,以后要坚强。”

“如果醒来后我们不在了,就当一个普通人吧,平平安安的。”

这是沨被神之泪所包裹前听到最后的声音,也是身为父母的祈望,她拼命想挣脱却无能为力。

二人静静看着神之泪包裹住沨,随后开始化为水元素四散在这片沧海的各处。

“王,其实祭祀婆婆没有告诉你一件事。”

正低落的他回问:“什么事?”

“凡人使用神的物品是需要代价的,所以……”

沨的母后奔向正在消散的神之泪,用小刀捅了心脏后便含着泪回头说道:“那就是至亲之人的命。”

她开始随着神之泪一同消散:“就当我在任性一回吧。”

“雨涟!”

许久之后,他失声看着空无一人的场景,一日内丧子丧妻,状态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急需一个发泄口,于是怒吼一声后便穿上中央尽头放着的战甲,急速向外走去,面对一切。

……

“哈哈哈!虽然有点麻烦,但我还是赢了!我的一生就没输过!”一位狂傲的人用靴子踩在他的头,周围与他一族的人开始欢呼!

他看着周围死去的同族尸体,自身的心脏插着一把剑,咳出鲜血后咬着牙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人缓缓走在水面,伸展双臂欣赏着他的战果:“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霸占了太多的地盘,这就是罪!”

残留之际,被拍着脸的王听到这个回答终是苦笑了一声便陷入黑暗。

见此男子放下心来,问向手下:“清理干净了吧。”

“无论妇孺老幼全已斩草除根。”手下面色不改的禀告,仿佛这残忍的事不出自他手里。

男子微微点头,他叹了一口气并俯视着自己的手下败将,已他的立场不应该为对方惋惜,但还是囔囔道:“没办法,你也知道这是这个歌时代的规则,我本不想遵守,因为我想像东方的人主一样成立多种族并存的国家,进一步结束这段纷乱的年代,可你们的血脉终究是隐患。”

这时大祭司来到男子身旁:“大王,这片天地在排斥我们,并且也回不去草原了,那沙漠的怪铁又再次醒来。”

“你去找空间之主—赛博利坦,谈条件让它把这片海缩在水晶球里供我欣赏,正好我有大地之心。”男子吩咐完后转身,对于身处世界顶点的它们,改天换地只是麻不麻烦的问题,随后提刀指向远方:“随我走,征服!”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某人看在眼里。时间缓缓流动,一切变得物是人非,但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