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对面是不认识的,用就用了,她也没什么感觉。
现在对面的人面具一拿开,变成了景喻,感觉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她也说不出哪儿不一样。
就很别扭,也很奇怪。
心里有根马尾巴草挠似的。
对面的人似乎觉得这样做并没什么不妥,还很客观的评价了一句,“这豆腐丸子炸老了。”
仿佛真的只在乎这小吃好不好吃。
楚颜:……
心想你一个挑食的王爷,还真能品鉴出这种路边摊的味道好不好,难不成还真吃过这种平民百姓做的东西?
反正她不信。
见楚颜不说话,景喻有些无措,他这个话题难道找得不够好?
她怎么不接?
府兴明明就是这样讲的,男人就要学会找话题,这样女子才不会感觉无聊,有话题就有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要不重新找一个吧。
景喻不可察觉的咽了咽口水,表面依旧是一副清冷模样:“听说你给百姓发了谷种?”
一听到谷种,楚颜果然来了兴趣,停下准备去拿油纸的手,“这可不是民女发的,是李县令亲自发下去的,民女不敢居功。”
凉川是景喻的封地,他能知晓楚颜一点也不意外,她只是没想到对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答应李忠孝愿意帮助百姓提高稻谷的产量,也仅仅是因为她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而已,跟金钱名利无关。
景喻将竹签放到原来的位置,用怀里的手帕净手,骨节修长却不失刚劲,指甲也修得干干净净,足以见得这双手的主人是个爱干净的。
“你帮凉川的百姓便是帮我,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
“王爷觉得,民女是那种贪功好利之人,想法是李县令提出来了,谷种也是他派人下去分发的,连种的方法也是李县令告诉百姓的,民女不过是顺便帮了一把而已,王爷要嘉奖的,应该是李县令才对。”
世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求要有回报,有些事情是不求回报也愿意去做的。
她不愁吃穿,更不需要什么嘉奖。
目前李忠孝还躲着,只要景喻恢复富河之前的模样,这比嘉奖什么都管用。
景喻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扬成一个异常好看的弧度,硬生生将原本布满冰霜脸挤到了犄角旮旯。
不贪功,有一颗劫富济贫的心,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你我不必如此客气,也不必将我当成高高在上的王爷,日后你叫我姓名,我唤你阿颜可好?”
景喻觉得再这么王爷长民女短的,这进度是真的进行不下去了。
楚颜望向对面的人,这人还真有意思,一点架子都没有,以前是,现在也是,哪怕过了三年还是和以前一样。
“好。”
阳光见缝插针的穿行在树叶之间,丛林中的飞鸟时不时的叽喳几声,认真听还能听见半山腰的诵经声。
在这静谧宜人的环境之下,刚才因为竹签带起来的燥意也渐渐平息。
对面的人虽然没开口,楚颜也没觉得不自在,反而很放松,这份莫名的信任感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楚颜感觉鼻子痒痒的,不舒服的动了动鼻子,“哈~哈切!”
终于把这个喷嚏打出来了。
不过她怎么觉得鼻子还是痒痒的,还闻到了一股血味。
鼻子里也有不明液体往外流。
楚颜伸手探了一下。
血!
她流鼻血了!
吃得太多太杂,上火了。
慌乱中她开始从兜里掏帕子,胡乱的往鼻孔里塞,然后头微微后仰,流出来的血顺着鼻腔涌进了喉咙,她现在喉咙里全都是血腥味。
景喻在她掏帕子的时候就已经站到了她跟前,手里早已经握着一张干净的手帕。
景喻扯掉那张被血染红的帕子,又迅速用他手里的白色手帕动作轻柔的堵上了楚颜还在往外冒血的鼻孔。
“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
楚颜本来打算说就是流个鼻血而已,一会儿就好了,不用去看大夫,没想到景喻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还顺手戴上了那副青面獠牙的面具,然后像影子一样抱着她消失在原地。
这位大哥,其实真的不用去看大夫的。
景喻的动作实在是太快,楚颜要说的话都吹散在风里,正抱着人赶路的人心里只想着找到大夫,自然也没听到楚颜说了什么。
楚颜感觉鼻血早就没流了,扯掉那张手帕,果然没有流了,手里沾了鼻血的手帕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先拿着吧,万一这手帕对对方很重要么,她得洗干净了还给景喻。
手帕拿开,楚颜被景喻毫不费力的抱着,脸紧紧的贴着坚实的胸膛,鼻腔里的血腥味被松木香掩盖,不是很浓郁,就像清晨将散时的云雾一样,无形的飘盈在鼻尖之间,特别好闻。
楚颜扯了扯景喻的衣服。
拉扯感从手臂上传来,景喻担心了问了一句怎么了,脚上的速度却未减分毫。
“我说,我好了,你放我下来!”
楚颜怕景喻听不到,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听到声音景喻脚步一顿,抱着楚颜生生的停了下来,看向怀里的人。
手帕已经被拿来了,不过……
楚颜很想说你快放我下来啊,但是对方一言难尽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景喻左手抱住了楚颜的小脚弯,另一只手环住了楚颜的腰,要不是两只手都没空,他真想扶额:“你还是把鼻血擦擦吧。”
楚颜伸手抹了一把,还真是!
轰!
她感觉耳根子热烘烘的,尴尬得有点想死是怎么回事?
迅速的将手帕塞回鼻孔,楚颜闭嘴不再说话。
刚才第一次流鼻血楚颜发誓,那是真的只是上火了而已。
至于第二次,楚颜觉得自己真没出息,不就是被男人抱着,头顺便靠上了对方坚实的胸肌而已,怎么就能流鼻血呢?
景喻见怀里的人用手挡住了微微发红的脸,面具下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脚下的速度不似刚才那般着急,反而有股悠哉悠哉的意思。
这‘悠哉悠哉’也仅仅是对景喻而言,对楚颜来说还是有点太快了,她以前坐飞机就晕机,现在这种感觉就像坐飞机似的。
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她晕人!
景喻感觉怀里原本柔软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原本特意放下来的速度突然加快了,眉间微微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