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瑶的认错态度诚恳。

当着长庆侯夫妇的面几乎把头都磕破了。

他们早已把云青瑶当做自己亲生的。

自然是舍不得把她扫地出门。

况且,她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的。

真的离开了侯府的庇护,在这世间只怕再无立锥之地。

一家人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把云青瑶留在侯府。

算是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过这段时间她肯定是要禁足在院子里。

不能再出去抛头露面了。

之后的几天,大家都各忙各的。

似乎谁都不愿意再提起云青瑶的这桩糟心事。

只有云皎皎该吃吃,该喝喝,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云纪泽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几乎见不着人。

每每回来都已经是子时深夜。

不为别的,就是到处搜罗钱多多为叶知安治病所需的药材。

这是个费心费力又费钱的活。

叶知安的腿疾毕竟耽误了这么久。

很多药材都要足够的年份才能起效。

云纪泽忙前忙后,任劳任怨。

连以往火爆的脾气都磨平了不少。

没办法,毕竟是他欠人家的。

本来叶知安中毒的事,云青瑶也有份。

真要追究起来,云青瑶是要吃官司的。

叶知安看在云纪泽和云皎皎的面子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找长庆侯府的麻烦。

云纪泽心里记着他这份人情。

只能更加卖力的帮他寻找药材。

大概忙活了半个多月,药材总算是凑齐了。

云纪泽下朝回来,整个人神清气爽。

脚步仿佛都轻快了许多。

顺便还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爹,许相要倒台了!”

他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跟长庆侯分享这个喜讯。

这会儿正是晚饭的时间。

一家人除了云青瑶,全都围坐在桌边准备吃饭。

长庆侯这两天心神不安,在家陪着林月容,没有去上朝。

他刚举起筷子,就听到云纪泽大放厥词。

当即脸色变了变。

“泽儿,不许胡说!”

“小心祸从口出!”

长庆侯府如今得势,外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一言一行都要谨慎。

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许相乃当朝国舅,又是圣上倚重的肱股之臣。”

“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你从哪道听途说来的?”

“这种得罪人的话,你可千万别在外面说!”

许相那人出了名的小心眼爱记仇。

真要传到他的耳朵里。

以后在朝堂上保不齐就要给他们父子穿小鞋。

“爹!不是听说来的。”

云纪泽看自家老爹过分谨慎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绝对是真的!”

“最迟明早就会有明旨!”

“爹您就等着看吧!”

“什么?真有此事?”长庆侯听他语气笃定,眼里掩饰不住的好奇。

“快,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许相那个公报私仇的奸佞小人!

因为上次皎皎在邺城王世子的生辰宴上得罪了他宝贝女儿。

他就记恨上了侯府。

明里暗里没少给他们父子三个使绊子。

害得他在朝堂上受了不少窝囊气。

要是他真的倒台了。

那可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啊!

云纪泽知道自家老爹性子急,也不卖关子。

喝了杯茶水润润嗓子。

然后慢慢道来。

“许相昨日声称收到了一份密报。”

“说是太子殿下在东宫行巫蛊之术,诅咒皇上。”

“于是带着庆王夜闯东宫,想抓个人赃并获。”

“他们一番搜寻,在东宫后花园的假山下面找到一份罪证。”

“可打开一看,却是太子殿下亲笔所书。”

“为皇上祈福的百福图。”

“许相和庆王当场就傻眼了。”

“这事动静闹得很大,根本瞒不住。”

“今日一早,文武百官就纷纷上表,弹劾许相。”

“皇上得知太子殿下的一片孝心遭人污蔑,龙颜大怒。”

“当场就罚了许相三年俸禄,官降四级。”

“还令他在府上闭门思过半年。”

“庆王听信谗言,夜闯东宫冒犯储君。”

“也被皇上申饬了一番。”

“现在被削了王爵,降为了郡王。”

云皎皎:【笑死!】

【庆王这也太蠢了吧?】

【在东宫放个谋反的证据都能放错!】

【就这脑子,还想谋权篡位呢!】

【赶紧洗洗睡吧!】

云纪泽:“……”

这么大的事情,庆王怎么可能在节骨眼上掉链子?

当然是太子殿下听到了皎皎的心声,提前做了准备。

不过,这次偷梁换柱让庆王吃了大亏。

庆王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太子殿下对他的防备。

往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阴狠的手段在等着太子殿下。

庆王在皇上面前扮演了这么多年的好儿子。

一直以来都很得圣心。

这次虽然因为冲撞了储君受了责罚。

可也只是削了王爵,降了位份。

其他待遇基本没有变化。

就连皇上赏赐他的园子都还让他住着。

可见在皇上心里还是向着庆王的。

“好好好!”

长庆侯听到云纪泽说明了来龙去脉。

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情舒泰。

“许相那个老匹夫,之前就仗着自己妹妹在后宫得宠。”

“横行霸道,谁都敢不放在眼里。”

“现在更是胆大包天。”

“还没查出实证就敢带人硬闯太子东宫!”

“简直找死!”

“不过,许相此人向来奸猾。”

“往日行事也不会如此莽撞。”

“这次怎会心甘情愿被人当枪使?”

“怕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到别人手里了吧?”

姜不愧是老的辣!

长庆侯一下子就揪住了一个重点。

确实。

以许相的身份,就算接到了那封密报,也没必要自己亲自出面。

除非是有人拿着他的把柄,逼着他这么做的。

目的就是借用他的人脉和影响力。

挖出藏在东宫的罪证。

当众把太子钉死!

至于这个人是谁……

父子三人听到了云皎皎的心声,都已经心中有数。

只是没想到许相打头,倒是让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庆王侥幸脱了罪。

无凭无据,也没人会把构陷太子的事情怀疑到他身上。

可此人心机深处,手段阴毒。

若不能除之,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只怕坐不稳!

长庆侯想到这里,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现在侯府在外人的眼里都已经是太子的人。

不管他们站不站队,他们都跟太子是一条船上的。

太子日后若能顺利登基继位。

长庆侯府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飞黄腾达。

可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储位易主。

那侯府上下就会成为新君的眼中钉肉中刺。

侯府必将大祸临头。

“老大,你明日去求见太子殿下。”

“顺便问问殿下有什么打算。”

太子殿下别的都好,就是太过宽仁。

他只怕殿下念着和庆王之间的兄弟情,还不肯下决心。

若真是如此,那侯府也要早些另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