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霸道军阀轻点爱 >  第二十二章 求助

万里带着一身酒气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李秋常正看律师意见看得头大。

“今天跟谁喝去了?”李秋常嫌弃地捂着鼻子。

“嗝……跟铁路的人,还有杨家厂子的公子……嗯……”万里傻笑着往李秋常身上扑。

“臭死了!拿醒酒茶来!”李秋常把万里丢在沙发上,叫女仆赶紧的。

“王律拿了索赔意见来,你看看。”万里迷迷糊糊抬手抓住茶碗,把茶送进嘴里。

“索赔……嗯,我知道了,你来决定就行了。”万里歪着。

李秋常强行把她摆正:“我可懒得看了,看得我头疼。你今天看不完就别睡觉。喝个酒从下午四点喝到晚上十点,喝了什么!”

“应酬,应酬……”万里摇头晃脑,手里被塞了文件,只能睁大眼贴近了纸努力看。

“索赔金额……公开道歉……额,额——我看没问题。”

“你根本没看进去。”李秋常扶额。

“唉,你找来的人我放心。”万里摆摆手。

“真是的……”李秋常嘟哝。

不料刚服侍万里睡下,有小兵进来报告,说有个戏子要找万里。

“他姓什么?”

“姓罗。”

李秋常觉得自己真是劳心劳力,拿着姨太太的月钱,干着主母管家和秘书的活:“让他滚进来。”

罗雁飞进来是披着一个巨大的斗篷的,他斗篷下一定也穿得很厚,顶得斗篷让他整个人跟头熊一样壮。

“你怎么了,来干什么?”

李秋常想要引他去起居室说话,可是罗雁飞一副紧张的样子,哀求似的看着李秋常。李秋常叹了口气屏退了女仆,很快客厅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我来找万司令。我要跟她说话。”

“她已经休息了。”李秋常双手抱臂。

“可是……”

“这是怎么了?”万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上,“罗先生找我什么事?”

李秋常上前:“你醒了?”

“女仆上楼我就醒了。”万里扶着头。

“那你跟他聊吧,我休息去了。”李秋常最不想掺和他们两个的事。

万里摆摆手,李秋常上楼了,万里请罗雁飞坐下:“出什么事了,那么急?”

“我做不下去了,”罗雁飞看起来有点惊恐,“我不能再待在谢楚江那里了。”

“这是怎么了,那天不是才说好的?”

罗雁飞掀起斗篷。

他里面胡乱穿着中衣,扣子都乱七八糟,离奇的是他没穿长衫,而是裹着被单乱七八糟系在身上,这件严实的斗篷遮住了这些,让他走在街上看起来正常些。

“我是不答应,被赶出来的。”罗雁飞面色苍白,“谢楚江已经玩死两个了,我不能再做下去了,我受不了。”

万里眉头紧锁:“可是谢楚江那里的事只是暂时有了点起色。罗先生,你之前帮的忙用处非常大,但是扳倒谢巩不是一朝一夕,谢楚江这里只是一环,你等一段时间……”

罗雁飞裹上斗篷站起身:“你没听懂吗?我会死的,万司令要用我,只要我活着就还可以做,可是现在我不能待在谢楚江那里……他……他要人的命!”

“我听得懂!”万里焦躁地走了几个来回:“算了,算了,总不能出事,你受不了,就先跟他淡了,他一时玩不着你,也就找别人了。你别和他撕破脸皮,以防以后还要去搞消息。”

“我知道了。”罗雁飞低头。

“不过,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直接回迎春班嘛。”万里不解。

罗雁飞沉默不言。

“哦,”万里细细打量了罗雁飞一圈,“你回不去?常绮烟赶你了?”

“……不是。”

万里在沙发上坐下,她有些头疼,揉着太阳穴歪着头:“咱们的话说完了,罗先生,换成以往,你早就对我避之不及走人了吧?让我猜猜,你的家当行李已经搬出了迎春班了。你住在谢楚江那里了?”

“我没有!”

“不是谢楚江那里?那就是谢淮那里?方便谢淮一次玩两个?”

“我有自己的宅子。”

“呵,你的宅子?”万里笑了,“我知道了。我让人给你安排个房间,你先住一晚上吧,明天你回迎春班去,别让人看出端倪来。”

“不是我不想久留你,只是你明着在我这里久住,以后想要回谢楚江身边就难了。”罗雁飞叫了女仆。

“看来万司令对我没有一点心思。”罗雁飞说。

“有没有心思,现在大事在前,我不胡说八道,罗先生也不要胡说了。”万里跟女仆领着罗雁飞上楼。

“为表感激,我送您回卧室吧。”罗雁飞被送到客房门口,见女仆忙着收拾,又对万里说。

万里当然愿意,罗雁飞跟在万里身后亦步亦趋,到了万里卧室门口。

“罗先生早些休息吧,我也歇下了。”万里正要关门,罗雁飞突然侧身从门缝进来了。

“呃,罗先生!”

罗雁飞进屋关上门,将万里抱起来,一路抱到床上。

“不,这样不行……”万里喃喃着。

万里靠在罗雁飞怀里,感受对方的心跳得很快,万里自己的也是。

万里感觉自己心头撕裂一样疼,她真的想哭出来。她好委屈,她委屈得不行,她快要被欺负死了,却没有二爷来帮她。

她好累啊,几乎所有人都在折磨她,榨干她,侮辱她。

她被卖掉,被利用,被羞辱,她拼命幻想二爷什么时候来救她。

我要去见二爷。活着去见,风风光光去见。万里是一次次擦眼泪擦得眼皮发红,用这样一个念头撑下来的。

万里能闻见罗雁飞身上香水的气味,早已经和当年蓝鲤鱼给罗秀点上的瑞脑的熏香大相径庭,但是罗雁飞身上是暖和的,是万里不敢碰的,她贪婪迎合对方的贴近。这样被抱着的感觉,万里足足肖想了十一年。

疼痛会从心口流淌出来,淹没全身。

她很快就离开了罗雁飞心跳飞快的胸膛,被放在了床铺上,罗雁飞压上来。

上一次那么近,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了吧,予取予求,温柔小意,锦缎的被褥,昏暗的灯光,他们的笑声被紧紧压在帷幔里。结束之后,蓝鲤鱼回到外间自己的小榻上,躺下盯着雕梁的房顶,做着当姨太太的梦。

万里闭上眼睛。

罗秀把蓝鲤鱼推倒在床铺,然后……

万里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还不值得罗雁飞做什么。二爷还没有认出她,现在做的一切都不算数。她只能是蓝玉生,万里不过是……万里是……

“我不想回迎春班了。”罗雁飞低声说着,就要解开万里的睡袍。

万里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冷的,罗雁飞像鸡啄米一样的动作也不能让她暖和些。

“你不能在这里。谢楚江……”

罗雁飞哀求似的:“别提谢楚江了。”

万里的声音也是冷的:“你想要什么?”

“给我个宅子。我不想住在迎春班。”罗雁飞低声说。

“够了,”万里用力推开罗雁飞,坐起来,“我回头让人买个住处让你住着,罗先生也没必要强迫自己对我这样的人下嘴。”

“我……”

“罗先生快去休息吧,太晚了。”万里抖得厉害。

一个宅子!为了一个宅子,二爷就要做这样的事!万里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了。而且她难道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吗?一点都没有?只有能给罗雁飞一个宅子的时候,罗雁飞才愿意贴上来?他甚至不舍得**,不舍得多说一句好话。

罗雁飞刚下楼,万里就嚷了起来:“来人!来人!”

女仆上来了,万里满面怒意:“我的酒,给我酒!一个个蠢猪一样,我要睡觉了,怎么还不拿酒来。”

女仆哆哆嗦嗦拿酒来的时候,李秋常就跟在女仆后面。

“闹什么!你疯了!”李秋常大阔步走进来。

“反了你!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万里叫嚷起来,捶着床,“我天天一睁眼就是几千张嘴等着吃饭,我应酬忙活都为了谁,贱蹄子,你少插嘴!”

李秋常翻了个白眼,完全没有被万里攻击到,把女仆关到门外,走上来提起万里就在她臀上来了一巴掌,万里终于安静下来。

“要是再闹,别怪我动手。”李秋常和善地笑了笑。

万里窝窝囊囊喝了杯酒。

“他又怎么了?”

“他想跟我办事,让我给他买个宅子。”万里说。

“怎么了?那很好啊。”李秋常摊手。

“他不喜欢我,他只是没钱。”万里缩成一团。

李秋常感觉自己要气死过去了:“你们做几次,他自然会喜欢的。”

万里只觉得一言难尽:“他不喜欢我,那就不该做。”

“反正已经做完了,你就给他买嘛,喜欢不喜欢,爱不爱,以后再说。”李秋常无所谓的样子。

万里抬头:“我们没做啊。”

李秋常皱眉:“他刚才不是进你房间了吗?”

万里无语地点上根烟:“你偷听了多久?”

“我只是听见你们在门口闹腾,我就在你旁边那屋,难道我很想听吗?”

“那你应该听见我们两个在屋里最多待了五分钟。可能根本不到五分钟,这够做什么?”

“有的人就是五分钟就行了,他都被谢楚江玩烂了,不到五分钟很合理吧?”

“确实有人是……但是二爷怎么可能只有五分钟!”

“完全有可能啊!”

“这是诽谤!”

“行了行了,”李秋常抢过酒,“既然答应他了,今天你好歹就睡觉吧,他喜欢不喜欢你,以后有的是时间,他住着你安排的宅子,你再经常去他眼前晃晃,总有办法的。”

万里被塞进被子里,没再挣扎。

“但是既然你留他住下了,明天你得把他送走。”李秋常坐在床边。

“知道了。”万里翻了个身。

第二天清早万里走进餐厅,罗雁飞正手足无措坐在桌子边上。

“我没来是不能开饭的,辛苦罗先生等着了。”万里坐下来。

女仆很快就给万里端上了奶油蛋卷,香肠和牛奶,给了罗雁飞一份一模一样的,李秋常的是肉丝面,陈仰的是包子。

平常三个人在餐桌上气氛经常是不错的,现在罗雁飞在这里,所有人都很谨慎,谨慎到不敢说话。

万里率先打破了平静:“我昨天出去喝酒,听说了一件怪事,城东那家最大的青楼探春院,不知怎么,好些人都不接客了,有人说要关停了。”

“没去过,我倒是听别家太太说,那家青楼大得很,怎么一下子就不干了?”李秋常剥了个鸡蛋。

“我听说那里生意一直很好,没道理突然干不下去了,我猜是有人的职务要被撸了,撑不起来那么大的地方了。”万里幸灾乐祸。

“那个地方,是谁开的?”罗雁飞问。

“国务院的沈部长,就是很高,胖得离谱,眼睛特别小的那个。”万里比划着,“不过别说出去啊,万一不是他呢。”

罗雁飞有点奇怪:“谢楚江还带他玩的,我看不至于。”

“哼,谢楚江,”万里把咔嚓咬碎了一截蛋卷,“他表面跟人好好的,背后就捅刀子,谁知道呢。”

“罗先生坐黄包车回迎春班吧,从我这里走还坐车,被看见了不好,陈仰,给他点钱。”万里一边吃一边说。

罗雁飞没奈何,点了点头。

“晚上你就在迎春班门口等,会有人接你去我找的房子。今天可能打扫不完,你去了自己收拾一下。”万里叫了个小兵进来耳语几句,然后对罗雁飞说。

“今晚我就不去看罗先生的戏了,要去工厂。罗先生住下之后,不要对街坊邻居之类的说跟我有关系。”万里最后喝完牛奶,“秋常,我昨天看了律师意见,你拿去给王律,就说声明要改成全业内声明,别的不用动,给他打电话也行,我得去趟制鞋厂,没空过去了。出事的时候,谢楚江人在工业局,当时就动了自己的私产来供,结果想压缩成本,一味要快才弄死了人。这事只能断谢楚江一臂,还是得看谢巩配合与否了。”

罗雁飞拿了钱就告辞了,万里又抽了根烟,靠在椅子背上闭目养神了一会,直到听见陈仰吃完饭站起来的声音。

万里掐灭了烟,站起来:“走了,陈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