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开始君逸安就变着法子活着,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舅舅们说这都是为了她的安全。
即使这样还是少不了一些‘小意外’,所以她每转个学便要换个身份,她很听话,就像她妈妈说的那样,一点也不淘气,让人放心。
在她记事开始,家里人很少让她去看望母亲。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叔叔守在门口不让她进,可她每次都能偷溜进去,只要不被家中的大人发现。
七岁那年,她的身份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有钱商人领回家的养女。
舅舅们说这个身份证不容易让坏人找到她。
君逸安懂事,知道这是假的,但也不知道从哪听说的,班上的小朋友说,她是没有爹娘的野孩子,她什么也不说。
这天便溜进病房和母亲住了一晚上,母亲还是那样,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生气。
她很听话起得早也不吵醒母亲,一个人洗漱好,准备梳头,便听见母亲叫她“小安”。
她走过去,母亲接过她的梳子,帮她梳头,她拿着个小镜子,看着身后的纳兰茉帮她梳,梳完后成果不怎么好,但她却很喜欢。
护工是从纳兰家的仆人选的,她见君逸安头发没梳好说:“小小姐,你头发没梳好。”
君逸安笑着回道:“这是妈妈扎的。”
护工懂了,便不多说,把她带下楼
她的三舅纳兰迟送她去学校,他见她头发有点乱,刚想开口她却说着转了个圈道:“三舅,你看,妈妈扎的。”
他摸了摸她的头说:“嗯,好看。”
上了车,前往学校的路上,君逸安小心翼翼说:“三舅,我不想上学。”
纳兰迟问:“为什么呢,有小朋友欺负你了?如果有,就跟舅舅说,舅舅帮你出气!”
君逸安:“不是的,就只是不想去学校而已。”
纳兰迟:“那好,过了今天就不去了,好吗?”
君逸安:“好,谢谢三舅。”
纳兰迟是个心理医生,经过这一句话,他觉得要给她做个心理测试。
到了学校,她乖乖地和舅舅告别,进入学校,周围还有不愿上学的孩子,一顿哭闹,听着哭声让君逸安心里有点不舒服。
到了班上,她坐在位子上,乖乖的拿出书来看,同桌是个可爱的小女生。
她问:“安安,为什么你的头发有点乱呀?”
君逸安看了一眼,脸微红,甜甜一笑,什么也不说。
同桌也是第一次见她笑,她真的好漂亮。
开学到现在独来独往,也不和人玩,别人找她,她也不理,现在这样,还真是第一次见。
下午的午睡过后,一年级的小朋友们还没有回过神来,都懵懵的。
女孩子们排着队等老师梳头,有个男孩子跑过来闹,在君逸安不注意时,从后面一把扯下了她的头绳,这下,她睡意全无。
转身便抓着男孩按在地上往死里打,没有一点轻重,小同桌第一个看见,便找老师说:“老师,君逸安和人打起来了。”
老师连忙赶过去,这时孩子们叫出了声,一看,君逸安把那个男孩子打出了血!
老师过去拉差点都拉不住,一个七岁的女孩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最后男孩子被送进了医院,君逸安被带到了校长室,校长和一众主任老师小声地议论着。
门被打开,君厉承和他的助理,还有纳兰迟来了,三人都震惊了,孩子的身上沾着血,一脸平静无神地看着地面。
她这个样子让君厉承想到了在精神病院的妻子,他怒火中烧一把抱起孩子问:“安安怎么了,和爸爸说。”
君逸安却什么也不说,鼻子一红委屈地哭了,死死把抱着他。
老师看这场景,关键三个男人还一脸杀气地看着一众老师,看着都吓人。
老师顶着压力说:“班上的男生把安安的头绳扯了,所以她就把男生打进了医院,身上的血是男生的,她只有一点擦伤,请家长不要担心。”
君厉承道:“一点擦伤?我女儿的性子我不知道?”
老师:“先生,那个男孩的家长说,到头来是孩子的错,只要安安没事就好,他们会赔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君厉承还想说什么,纳兰迟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只好道:“我的助理会办好退学手续,还请各位老师将这事藏心里。”
老师们:“好好好……”
校长本以为君逸安的家长是个商人,没想到气场那么大。
走之前君逸安对老师说:“请老师帮逸安给叔叔,阿姨道歉,因为这本来是安安的错。”
老师笑着说:“好的,老师会转达的。”
这天君逸安,被带到了纳兰迟开的精神病院,经过了各种检查,两人在办公室讨论着,君逸安换了身衣服在沙发上睡着了。
纳兰迟:“当年我就想着孩子不能有,结果没想到你还真弄了一个!我也知道安安只是你用来拖住小茉自杀的办法。”
君厉承:“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纳兰迟:“哎——,其实安安出生我就想过,精神病会不会遗传,想到小茉的病是后来形成的,几率很小,没想到……”
他把资料推给他道:“轻微的躁郁症和暴力倾向,现在开始慢慢治,可能会成功,因为还不确定是不是遗传,如果是,那就只能减轻不能消除。”
君厉承:……
回去的车上,君逸安靠在父亲怀里闷闷地说:“爸爸,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妈妈,我不想要妈妈讨厌我。”
君厉承沉默了一下道:“好,不过安安先把伤养好,才可以去看看妈妈,要不然,身上的伤妈妈看见了会伤心的。”
君逸安:“嗯”
当天晚上,君厉承去医院看过纳兰茉后便回家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个劲的喝酒,可当天亮后,他又收拾好自己,去叫君逸安。
被叫醒的君逸安揉了揉眼睛后,抱住他的脖子说:“爸爸别担心,安安会好好的。妈妈也是,爸爸也是。”
纳兰茉说的对,君逸安真的很乖,很懂事,听话得让人心疼。一晚上的情绪在这刻破了,他小声说:“嗯。”
这之后,众人的小公主变成了小王子,没有一个反对,女孩身份露了,扮成男孩更安全。
还有一点就是,就算病发打人,也没人知道她是女孩子,乱说少不了,可却比女孩安全。
直到十一岁这天,纳兰茉还是没留住。
那天小逸安拿着自己做的花环去找母亲,推开门,她看到妈妈靠在爸爸怀里,那里她第二次看见爸爸哭。
她把花放在床上,拉住纳兰茉的手轻声叫了声“妈妈”。
虽然妈妈经常不回她,但她知道,妈妈再也不会轻声地叫自己“安安”了。
纳兰茉走了,一同带走的还有那时君逸安做给她的花环。
那天外婆多次哭晕在病房,她知道,外婆没有了女儿。
爸爸没有了妻子。
而她没有了妈妈,这天不再像假身份上那样无父无母,她真的成了有娘生没娘的孩子了。
在她十四岁那年,君厉承用尽千方百计找出了源头,那是M国第一大家族,
他们想到华国这地大物博的地方来发展,所以盯上了纳兰家。
这天一血腥气的君厉承回到家,看见客厅亮着灯。
便见沙发上抱着书的人坐了起来,君逸安等了一晚上,就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