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树荫清凉,坐在那里的朱师漱摇晃着脑袋,慢悠悠地念着古诗。

在他面前,棉花田里,小老弟双手不停,正玩命地摘着棉花。

他一个人,要摘的是两个人的量!

自当努力!

……………………

相隔很远的田垄上,那黑人监工见着在树荫下优哉游哉的朱师漱,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负责打饭的狗腿子,连忙跑过来问道。

“亚当,你还没拿下他呢?”

“也就今天了!”

亚当双手一拽鞭子。

“啪”的一声脆响!

他淫笑道。

“今天,他要是完不成任务,就要,嘿嘿嘿……”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传来。

随着声音过来的是辆极为精致的马车。

这是种植园主的马车。

这也是这里的惯例,每天中午,那人都会来。

一是担心监工不认真工作,二是带队来收取昨日摘下的棉花。

这也是亚当不敢在上午出手的主要原因。

马车停稳,亚当立马十分狗腿地冲了过去。

“先生!今天,一切都好!”

精致的马车门拉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走下马车。

朱师漱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实际统治者,居然如此年轻。

看起来,居然还不到二十岁。

要知道,这庞大的种植园,面积足足有五公顷之多!

换算一下,这可就是整整五万平方米!

很好,和聪明人打交道才有趣嘛!

朱师漱从树下起身,微微一笑,俯身穿过棉花田的同时。

一个顺手,把小老弟帮他摘好棉花的包扯过来背在了自己身上。

“先生,请等一下!”

那金发少年和亚当寒暄过后,刚要踏上马车,就听到朱师漱的声音。

少年驻足转身,微微一笑。

“你也会说英语?”

“这并不难,先生。”

朱师漱笑着说道,又看向将要阻拦他的两名护卫。

“不用。”

那少年微微一笑,伸手一挥。

左右护卫见状,点头退到一旁。

“你找我有何事?”

“是这样……”

朱师漱刚要说话,那黑人监工立马吼道。

“喂!你个黄皮猴子!怎么敢和高贵的乔治先生说话!”

朱师漱不惊不慌,语气一停顿,反倒略带笑意看向那少年。

“乔治先生,我可以和您说话吗?”

“自无不可,如果你懂我在说什么。”

朱师漱点点头,指向那亚当。

“先生,我要告诉您的是,在我们的种植园里,有一只蛀虫!”

“蛀虫?”

“是的,我们摘来的棉花,大多都被这位亚当先生窃去了!”

“竟有此事?”

那名为乔治的少年只是往后冷冷一瞟,立马就有人朝着监工窝棚走去!

是的,这监工,也就是个奴隶头子!

他也住破窝棚!

那监工见着真有人去查,立马慌了神,跪下来,连连磕头,又急忙开口说道:“乔治先生,您不必派人去的,全是这个家伙诬陷我,他不做工,我不过骂了他几句,他就如此诬陷于我!”

“我不做工?”

朱师漱仿佛突然蒙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他将身后的包拿过来,又整个翻过来,把里头东西都倒在了地上,正是一堆堆雪白的棉花!

“我不做工,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朱师漱指着那堆棉花问道,亚当顿时目瞪口呆,百口莫辩!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棉花田里的小老弟!

“我,哎?不是!哥!”

心里怒吼着,小老弟几乎委屈地要哭出来!

这,这都是我摘的棉花啊!

我摘的!

心里吼完,小老弟突然意识到自家老哥在做些什么。

又赶忙擦擦眼泪,对着身边人说道。

“瞧见没!敢于反抗,这是我哥!”

旁边,那负责打饭的黑人点点头并竖起了大拇指。

敬你哥是个爷们!

………………

那亚当不可思议的爬上前去,漆黑的手指紧紧捏着那雪白的棉花,又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乔治先生,我为遭受的诬陷感到气愤!我相信您是会妥善处理他的!”

乔治闻言笑了起来。

那亚当立马磕起了头!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懵了!

朱师漱明明啥活都没干,一上午都在那树荫下躲清闲的!

这又是从哪里变出来的棉花啊!

“乔治先生,他,他这也不够啊!就凭这些,不够一天的量!”

乔治闻言,又看向朱师漱。

“所以,你又打算怎么解释这一问题呢?”

“先生,这是正午……”

是呀,正午,那棉花数量自然是一天的一半了!

朱师漱理所当然地笑着说道,乔治闻言,哈哈大笑。

那亚当闻言,却是如丧考妣,涕泗横流!

哭得似乎很是伤心!

“樱桃树,你不必如此哭泣,只是贪污些棉花,我是不会处罚你什么的……”

闻言,亚当如听天籁!

他立马从地上爬起来,遂又一次跪下磕头!

一旁站着笔直的朱师漱,背着手,望着亚当的眼神却是充满着鄙视!

你不敢反抗也就算了!

不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也不是你的错!

可这膝盖骨咋还就这么软呢!

见着主子就磕头!

就跟个满清的磕头虫一样!

那亚当,却是全然不顾朱师漱在想什么,在那兀自磕头磕到鲜血淋漓!

这才算是表达好自己心意。

这又在不经意间,恶狠狠地怒视一眼朱师漱。

想着等这劫难过去,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而见着他那怒视的眼神,朱师漱微笑摇头。

抱歉,你不会有机会了!

不会因为偷些棉花,以至于抛弃自己趁手的工具。

乔治做出的选择,本就在朱师漱的意料之中!

他要的,是他必死无疑!

只见朱师漱淡定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球。

金色的!

是的!

若是有二十一世纪的朋友在,定能一眼看出来这是啥!

这,就是巧克力外包装的金色铝壳!

金色铝箔,被他紧紧地握成一团!

朱师漱还特地将白色包装纸向内!

铝箔,产于19几几年,具体哪一年,朱师漱记不太清了。但他敢肯定,这工业革命刚刚升起的年代。

这玩意在北美大陆上,他就没有!

那么,我说这是金子。

谁赞成,谁反对!

“这就是我在亚当先生的窝棚里发现的东西,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这是什么……”

说完,朱师漱突然又说道。

“不过我看他,似乎是有点像金子,亚当先生您以为呢?”

听闻此等诛心之言,亚当已经彻底蒙了!

他一区区昆仑奴,岂能懂得我泱泱华夏数千年谋略之底蕴?

同样听到这话,那乔治也激动了!

若真是金子,那还采个屁的棉花!

淘金他不香嘛!

乔治快步冲了过来,从朱师漱手里,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小球。

又转过头,怒视着那亚当,吼道。

“樱桃树!你说是不说!”

虽说,手里传来的重量似乎不太像是金子。

但那不要紧啊!

只要他含金就成!

更别说,这还金灿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