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晚上，林帆终于是回到家中，简单地洗了个澡，又要准备上班了。
想到昨天被胡女士弄得一片狼藉的车，还是放弃了开车去上班的想法。
这车得抽空去洗一下才能继续开。
虽然如今搬到了悦江府，上班是近了一些，但还是要挤地铁‘死亡’三号线。
这是每个早高峰打工人的噩梦。
在经历了一次早上买的鸡蛋被挤压成蛋饼之后，林帆已经放弃带早餐了。
公司楼下的‘全家’就是每个社畜的加油站，也是林帆的早餐店。
等林帆终于挤下地铁，来到全家便利店门口，店里面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有买早餐的，有买咖啡的，基本上都是附近写字楼的打工人们。
牛和马累了都知道休息，但是牛马累了，还会自掏腰包买咖啡提神续命，给公司提高效率。
自己不努力，老板怎么换车换房换小三？
林帆照例要了份车仔面 鱼蛋，外加一杯鸳鸯奶茶，就当作是自己的早餐了。
时间尚早，八点四十三分，林帆找了个靠窗的吧台座位，决定吃完再上去。
窗外是繁忙CBD的早晨，车水马龙，又拥堵不堪，来来往往的人群脚步都比正常人要更快一些。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是为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慌张。’
这几句话这几年来热度很高，深得人们的共识，但大部分人不知道的是，其实后面还有几句。
‘但这碎银几两，断了儿时念想，让少年染上沧桑，压弯了脊梁，让世人愁断肠。’
林帆觉得这后边的几句话，更诉尽了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一口鱼蛋一口面，几口下去，饥饿感消散下去了不少。
“林帆？”
林帆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公司同事许文龙。
许文龙这家伙是和自己同期入职的新人，目前和自己一样，干的还是边缘性工作，上不得什么台面。
“是你啊，龙兄。”
“呃......你能换个称呼吗？”
“不好意思，文兄。”
许文龙鄙夷地白了他一眼，知道林帆是有意消遣自己的，也不想再跟他纠结这个事情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吃？都八点四十五了。”
“急什么，坐个电梯不就几分钟的事情。”林帆一口鱼蛋入嘴，无动于衷。
“等会迟到被扣钱的话，别找我抱怨。”
说完许文龙就提着两个大肉包和一杯豆浆，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这时候的林帆已经大可不必来上班。
公司每个月发的这三瓜俩枣的，都不如他看几页书，撸几下铁来得实在。
不过此时的林帆却觉得无所谓。
其实大部分人讨厌的不是上班本身，而是上班的时候那种被人呼来喝去，却又不敢反抗不敢辞职的无力感。
没办法，在这个形势下，哪个社畜敢轻易叫板辞职？
林帆以前也幻想过自己有钱的样子。
不过他最大的梦想并不是不上班在家躺平，而是生活得毫无后顾之忧，不为五斗米折腰。
上班，只是一种体验生活的形式而已。
但更重要的是，谁说上班只是为了工资而已？
吃完最后一口鱼蛋，嗦完最后一口奶茶，林帆这才摸了摸肚子，满意地朝着电梯间走去。
但还没走到电梯口，就看到那里大排长龙，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人。
旁边已经有人开始非常不耐烦地吐槽了。
“怎么回事，怎么堵了这么多人？”
“这狗比物业，特么居然在早高峰检修电梯。”
“估计是突然坏了吧？完蛋了，马上就到9点了。”
......
听到旁人的议论，林帆暗感不妙。
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来到了八点五十八分。
果然要迟到了！
“这徐文龙的嘴是开过光吧，怎么这么准！”林帆心里骂了一句。
偏偏这时候卡点上班的人特别多，等了足足十分钟，林帆才堪堪挤上了电梯。
而当他进入公司大门的时候，已经九点十五分了。
迟到既遂！
“林帆，你又迟到了噢！”
公司前台，一个穿着标准职业装的女生见林帆进来，立马站起身来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说道。
嘟囔着樱桃小嘴一看就知道嘴里的早餐都还没咽下去。
“Miki，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又’，我这个月才第一次迟到！”
林帆看着面前的嬉笑的女孩回应道。
女孩名叫Miki，是公司唯一的前台。
人长得比较幼，性格也很好，和公司大部分人关系都处得不错，除了人事主管。
公司的人事却从不干人事，居然把抓迟到这种得罪人的活交给前台来干。
偏偏Miki人好，经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为此没少挨人事主管的骂。
“可今天是一号，你当然是本月第一次迟到了。”
Miki朝林帆吐了吐舌头，身为公司前台，对日期的敏感程度比谁都要强，林帆这点小心思肯定忽悠不了她。
“快进去吧，这会人事的芳姐自己都还没来，我就不登记你迟到。”
她伸手示意林帆赶紧回工位去。
“你还是登记一下吧，免得被那个老姑婆回头查监控发现，又该说你了。”
林帆微笑着拒绝了Miki的好意，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她又挨批。
当一个企业开始强调考勤打卡的时候，这个企业也就开始走了下坡路。
那管人事的芳姐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总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抓着鸡毛蒜皮的事情不放。
因此这芳姐背地里都被一些员工们称为‘老姑婆’。
一听到林帆说道人事的芳姐有可能会查监控，Miki当下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显得有些担心。
“那我就登记咯？”Miki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了考勤登记表。
“登记呗。”林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Miki在一边在登记表上签着字，一边说道：“根据人事的最新要求，迟到要扣半天工资。”
“什么时候的要求？我怎么不知道。”
林帆挑了挑眉，钱多钱少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这事他从没听说过。
“人事的新规定，这个月开始实施的，你还是第一个。”Miki有些无辜。
“迟到十分钟就要扣半天工资，那我直接下午来得了。”
“迟到半天要扣一天的工资。”
“那我就明天再来！”
“旷工一天要扣三天的工资。”
“那我就三天后再来！”林帆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连续旷工三天，视同为自动离职。”
“得，这老姑婆可真够狠的！”林帆一时没忍住，直接骂了一句。
这一骂直接把面前的Miki逗得掩嘴一笑，但马上又被门外出现的一人吓得花容失色。
她赶忙慌里慌张地，拼命给林帆使眼色。
“干嘛？你眼睛进沙子了？”林帆看到Miki神情紧张地挤着眼睛，开口问道。
但还是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望去。
此时，一个自带气场，生人勿近模样的短发中年妇女正在从门外走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