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毅跟父母吹嘘完许可今天的丰功伟绩后,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进入了梦乡。
而同一个家属院的方佳,这几天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家里不仅给她办了退学,还报了警。
因为方佳说不清凶手的容貌特征,警方在走访了案发地后查无所获,最终案子只能不了了之。
方佳躺着并不温暖的被窝里,全身疼的忍不住打了摆子。
她不止身上伤口疼,肚子也疼,身下还汩汩流着鲜血。
是的,昨天她被家人带去了医院,强行做了人流,那种刮肉般的疼痛,差点让她晕死在手术台上。
直到这一刻她都没想明白,她究竟是如何走的这一步的?
她的人生本应该美好充满希望的,可现在呢?她却只能在冰冷的床上生不如死。
她就是嫉妒心强了点,这又不是天大的错,哪个女孩不想得到家人的重视,和喜欢之人的关注?她到底错在哪儿了?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惩罚她?
就在她抱怨老天不公的时,“吱呀”一声,房门传来被推开的声音。
方佳撑开沉重的眼皮,目光投向那道昏暗的房门,一个模糊而又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里,逐渐向着她的床边靠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方佳的心尖上。
随着身影越来越接近床的位置,她的压迫感也愈发强烈,方佳的心跳加速,她刚要张嘴喊叫,一只粗粝的大掌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同时一道熟悉且又威胁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你敢喊,我就杀了你。”
方佳心脏差点跳出胸腔,恐惧充斥着她的全身,她认出了那道声音,那人竟然是豹哥,他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难道,他听说她怀孕的事,特地来兴师问罪的?
方佳使劲摇着头,示意她不会喊叫,豹哥这才松开捂着她嘴的手,只不过将捂嘴改成了掐脖子,掐的方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个死女人,竟然杀了我的孩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豹哥气的咬牙切齿,要不是听人说起,他都不知道,他鲍大方的孩子竟然被人杀了。
他今年都三十了,好不容易有个自己的孩子,还没见天就被给做了,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方佳面色苍白,双眼翻着白眼,她双手拼命拍打着豹哥的手臂,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还以为下一秒就要死翘翘时,豹哥的手掌终于离开了她的脖子。
方佳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着生命的回归,那一刻,她明白了活着到底有多珍贵。
“我能怎么办?”方佳低哑的嗓子,生怕被一墙之隔的家人听到,“我还是未出校门的高中生,再说了,又不是我要拿掉你的孩子,是我的家人非要逼着我去的。”
通过这件事,她终于看清了家人淡漠虚伪的真面目,自她出事以来,除了她的母亲,真正关心她的人又有几个?
他们恨不得将她赶出家门,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一种耻辱,会让整个方家名声扫地。
豹哥哪能听不出方佳的玄外之音,这是想借刀杀人,想让他收拾方家人?她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他跟这丫头认识了两年,她的脾性还是有点了解的,一个能诱拐亲堂姐和同学的小女孩,她的心能纯良到哪里去?说白了,他们都是那种狠毒无情之人。
”走,赶紧起来。”豹哥拎起方佳的衣领,想要将她从床上拖起来。
“你干什么?”方佳反应过来,用力拍打着豹哥的手臂,“我现在浑身是伤,身下也在流血,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我感觉我们是天生一对。”豹哥压低声音,嘴里说着不三不四的话,“你杀了我的孩子,那就再赔我一个。等生了孩子,我自然会放你离开。”说完,一把拖起身材娇小的方佳就要往外面走。
“你是不是疯了?”方家被豹哥的话,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让她给他生孩子?这不是等于要了她的命吗?
她是大院子弟的孩子,而他却是混在市井的地痞流氓,他还是个人贩子,她才不要跟他天生一对。
方佳一出被窝,一阵寒意袭来,她不禁打起了寒颤,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牙齿开始咯咯作响,手脚也变得异常的冰冷。
“你放开我,救命啊!”方佳终于不堪忍受这样的折磨,失声叫了出来 。
大半夜,尖锐的嗓音突然响起,划破了寂静的家属院,人们在睡梦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纷纷拉灯从床上坐起。
方家人都披着大衣,趿拉着拖鞋 ,手里拿着趁手的扫把,门闩等武器,一个个向着方佳的方向而来。
“妈的,你是不是疯了?”豹哥咬牙切齿的说完,扔下方佳就往房间的后窗而去,他在爬上后窗时,还不忘回头威胁了一句,“你给老子等着。”
豹哥的声音刚落下,方佳的房门再次被推开,房间的灯也突然亮起,不大的房间一下子冲进来十来个人。
除了方家老俩口,在家的基本都来了,他们披着厚重的大衣,手持棍子和扫把。
他们神色各异,有的好奇张望,有的紧张兮兮,还有的因半夜被扰而面露恼怒之色。
方母见方佳穿着里衣坐在地上,连忙扔了手里的扫把,上前搀扶起方佳往床边走,“佳佳,你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从床上摔下来了?”
“是啊佳佳,这大半夜的叫什么叫啊,你快把大家给吓死了。”大伯母李氏也随口附和。
方佳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后窗,见那里已严丝合缝的关好了,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她扯动发干的嘴唇,谎话张嘴就来,“我,我床上跳上来一只老鼠,我是被吓到了。”
“什么,老鼠?”方文祥的声音拔地老高,他喊得这么响,也算是给家属院的邻居们一个解释,“你竟然为了一只老鼠,兴师动众的把大家都喊起来,你是不是疯了?”
他狠狠的瞪了方佳一眼,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爷爷奶奶岁数那么大了,你也不怕把老人家吓出个好歹?”
他丢下手里的棍子,招呼着自家兄弟和侄子们,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方佳的房间。
几个婶子看了方佳一眼,也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她的房间,独留方母坐在床沿唉声叹气。
方佳今晚着实是被吓坏了,她心有余悸的拉住了方母的手,嘴角强扯出一个笑,语气带着一丝丝恳求,“妈,我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方母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方佳柔顺的黑发,眼中满是慈爱,听着女儿似撒娇的语气,她心里是软的一塌糊涂。
“好,妈妈今晚陪你睡。”
方佳静静地靠在母亲的怀里,尽管她的面上丝毫未显,但她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豹哥最后的那句威胁,仿佛在她的耳边萦绕不去。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句空话,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威胁,豹哥,那个令人生畏的人物,他的话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方佳时刻感到不安和惶恐。
她思考着自己的处境,感到无助和迷茫 ,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威胁?
方佳非常害怕激怒豹哥,因为豹哥可能会不顾一切地揭露他们之前的交易,如果那样的话,她将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
不仅会被家族遗弃,还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她深知这后果的严重性,所以她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