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呢喃一句,放下茶杯。

眨眼间,客厅空空如也。

楚青忽然离开,上一次出现这种状况,还是徐家灭门的时候。

——

吴家。

老宅中,围满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床上。

床的周围,摆满各种精密先进的医疗仪器。

病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嶙峋的老人。

太阳穴高高隆起,脸上满是痛苦,却依稀可见这位老人年轻时的峥嵘。

崔天一坐在床边,为老人号脉。

本来,他在大夏行医时,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病人,都会控制好表情,以免引起患者恐慌。

此刻,他根本控制不住,眉头紧锁。

“怪,心脏在跳动,胸膛在起伏,他明明在呼吸,却没有脉搏,这是什么情况?”

崔天一号脉的结果是,这老人已经死了!还是死得透透那种。

旁边吴家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不管是出于利益还是感情,这位吴家的老太爷,绝对不能死。

没有他的人脉和资源支撑,吴家会被天南省那些世家吃干抹净,连骨头都得被嚼碎。

终于,有人忍不住,“崔圣手,我知道您对吴家的作风很是不屑。”

“但医者仁心,您一定要救救爷爷!”

说话的女人,身段高挑,前凸后翘,穿着旗袍,更显万种风情。

她眉若柳梢,眸含秋水,朱唇红润。

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脸蛋儿嫩得仿佛能掐出水。

再加上这种体态和容颜,她对男人的诱惑力拉满。

崔天一摇头,轻声一叹,“非是老朽不尽心,我连症状都看不出来,又如何医治?”

“待我回去查查古籍,说不定……”

吴嫣然眸子里的悲伤不似作假,泪水当时流下来。

她虽是吴家人,但从小跟着奶奶长大,善良温婉,不屑于与其他吴家人同流合污,包括她的亲生父母。

虽走得正行得直,但偏偏她是个苦命人,结婚半年,没享受多少家庭温暖,丈夫死了。

守寡四年,奶奶也魂归西天,爷爷对她疼爱得紧。

可以说,病床上躺着的这位老人,是她心里,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崔圣手,求求您。”

“求求您救救我爷爷。”

崔天一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只是轻轻一叹。

“姑娘,老夫只能说尽力。”

这时,一道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我来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崔天一先是一愣,而后脸上尽是狂喜之色,他赶忙站起身来。

人群回头,却见一个年轻人,不知何时进屋子。

这小子虽长得唇红齿白,但太年轻,那张脸还很陌生。

有人开口:“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吴岩石一脸疑惑,他专门负责老宅的安保工作。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老宅外面,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吴家的安保团队,基本上都是退伍老兵,还有国外的雇佣兵,素养非常高。

此时,吴家老宅可以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他曾下过死命令,绝对不要放任何一个陌生面孔进来。

想到这儿,他赶忙拿出手机,但一连打五六个,全都是无人接听。

众人正疑惑,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时,崔天一小跑着走出来。

他刚要行礼,楚青给他一个眼神。

不是因为别的。

他这次出手,没有打算赶尽杀绝,却必然会与吴家结仇。

崔天一孤家寡人一个,名声在外,但背后无势力,更没什么倚仗。

在搞清楚吴家背后的靠山前,一旦二人关系暴露,这位蓉城圣手必然受到牵连。

虽说崔天一的医术和天赋都入不了他的眼,但那份执着和傲骨,楚青还是有些欣赏。

崔天一不解,终究还是闭上嘴。

吴岩石放下电话,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但这是在吴家,他说话很有底气:“喂,你到底是谁?我问你话呢?”

楚青压根没搭理他,朗声说:“这里,谁能做主。”

吴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人是何用意,但看到那张嫩到极点的脸,也没人感觉他有威胁。

楚青皱起眉头:“我再问一遍,这里谁能做主。”

“我……”

人群自动分开,吴嫣然扭动着腰肢,走出来。

她姿色出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已作他人之妇韵味十足。

再加上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在场的一些吴家人,眼底也有**在狂涌。

楚青眼神从未变过:“你能做主?”

还没等吴嫣然开口,吴岩石不乐意:“小子,你知道这是哪吗?”

“我警告你……”

啪!

楚青动手,一个大嘴巴子,吴岩石倒飞而出。

轰隆!

眨眼间,撞塌一堵墙,而后被淹没在废墟之中。

虽是老宅,但早已找专业工匠加固过,塌一堵墙,不会有什么危险。

待烟尘散去后,吴家所有人目瞪口呆。

“放肆!这是吴家老宅,你这黄毛小儿,未免太过目中无人!”

“练家子是吧?我吴家最不缺的,正是练家子,来人给我弄死他!”

他呼唤许久,无任何一人应对。

有人意识到情况不对,悄悄退出老宅。

剩下的人尽管叫嚣。

但这年轻人出手之狠辣,让他们心底发怵,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吴嫣然也花容失色,注意到楚青那平静的眼神。

她娇躯颤抖一番,才想起刚才的问题。

“吴千山是我亲爷爷。”

此时,吴千山卧病在床,吴良不知所踪。

吴嫣然的确是整个吴家,最有话语权的人。

楚青点点头,淡淡地说:“我来救你爷爷,但要跟你做一笔交易。”

“你……少在那虚张声势!”

哗啦。

废墟的砖头被掀翻,吴岩石硬生生从里面站起来,七窍流血,灰头土脸,怎一个惨字了得。

他颤颤巍巍地指着楚青。

“识相的……给我跪下……”

都只剩下半条命,此人竟还想装比,连楚青都有些意外。

意外是一回事,把没把这人当回事,是另外一回事。

唰。

寒光乍现,小刀握在掌中。

吴嫣然眼见态势不妙,连忙呼喊。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