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天人交战,洛云依最终下定决心不委屈自己。
狗男人的占有欲太强,既然无法阻止他的靠近,那她走还不行吗?
回到飞仙谷,那里除了师父,再无其他男人,今晚她才能睡个安稳觉。
如此想着就如此做了。
她把东方骥的座骑放出来,又在旁边放下一大堆食物。
然后,一声不吭的,心无旁骛地跟直升机一起,一下子消失在原地。
这一切动静虽小,睡在机舱里的太白老人还是察觉到了,但他什么都没说,掀了掀眼皮,翻个身继续睡。
满目颓废的东方骥,不过是愣神间,倏地察觉到不对劲,慌得瞳孔巨震,急忙瞬移过来想跟上。
可哪怕他使尽了全身力气,用上最快的速度,也只来得及感受,她连人带机消失时漾起的一波气旋。
“依依,你好狠的心!”
他颓然跌坐在那堆食物旁,顺手抄起一瓶水,拧开瓶盖,仰头“吨吨吨”地灌了大半瓶。
“咳咳……”
喝得太快太急,不小心呛到肺管,带起一连串的咳嗽,在静谧的山中显得尤为突兀。
他好看的星眸因为急咳也迅速蒙上一层薄雾。
“哈哈哈……”
突然,他仰天大笑。
笑声放肆又可怜,似在发泄也似在掩饰内心的慌乱。
笑了好一会,他又喝了几口,静下心来,用手背擦去唇边沾的水渍。
“依依,假如哪天你恢复记忆,会不会后悔今天把我扔下不管?”
他没有立即去追,他知道小女人因为嫌恶他,躲回了飞仙谷,追也没用。
从这骑马赶到初识林需要两天多,而从飞仙谷赶到初识林只需一天半,小女人肯定算好了路程,并预算好大概的时间给他。
提前到也不过是空等,倒不如按她的意思,捺住性子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
眼下先填饱肚子再说。
感觉今天过的格外的漫长!
而没有小女人的夜晚——
不但漫长,还异常的,
空虚!
孤寂!
东方骥苦涩地闭了闭眼,修长的手指机械地往嘴里塞糕点,慢慢咀嚼又艰难咽下,味同嚼蜡。
浑身无意识的冷气外放,背影俨然又坐成了石像的冰冷。
看到自家王爷一副拒人千里,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样,烈云和烈风两颗脑子靠在一起,抚摸着下巴,“啧啧”叹息摇头,无胜唏嘘。
烈云:“王爷上午在王府后花园下飞机时,那春风得意的样子,我至今难忘,可是转眼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你说他这是何苦来哉?
就不能克制点,假装外出办差,需要跟王妃分开十天半个月吗?就像我跟夏月,屁大点事,我们就不会闹得要生要死,人尽皆知。”
烈风嗤笑,“我孤身寡人,不明白你们有情人之间的思想。不过,你要是想跟王爷比深情,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王爷对王妃,那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得小心翼翼,黏糊得没边没界。别人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是一盏茶不见浑身没劲。
烈云对夏月,就一对普通情侣,多数时候各有各忙,难得有空闲,才在一起诉说相思。
天差地别的深情,能比吗?
烈云无法辩驳,他对夏月如何?只有他跟夏月知道,外人如何评价他,他一点都不在乎,也没必要跟外道。
见他沉默不语,烈风掀起眼皮,斜睨他一眼,“咋了?我说你比不过王爷,不开心了?”
烈风嘲讽地笑笑,“我们原本就什么都比不上王爷,身份地位,金钱女人,超高的武功和无人匹敌的军事指挥能力,就连感情都……他是天之骄子,我们应该庆幸从小被他招揽在身边,而不是自不量力想要胜过他。”
烈云真心无语,还说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可是一点都不了解他。
王爷是他仰望的男人!
他哪来有勇气敢跟顶天立地的王爷比高低?
“别在这里跟我阴阳怪气,喜欢说话你还是去劝劝王爷吧,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也好。”
“王爷是心病,你是大夫,理应由你去对症下药,凭你三寸不烂的诡辩之舌,救王爷出水火。”
烈风没好气地冷哼。
“不是你上赶着留下要帮王爷开解的吗?”
“我是因为王妃才想要留下,但现在她走了。”
“你居然拿王妃来掩饰你的胆怯?”
“那你怎么不说你也怕了!”
“……”
傍晚时都想留下来,这会,又因为东方骥的浑身戾气,害怕吃力不讨好,而相互推拒,都不愿意当出头鸟。
最后烈云不想再跟他吵,赌气道:“去就去,老子怕过谁?”
“呵!你也敢说你没有怕过谁?”
烈风又是一声冷嘲,“要不要我掰手指头,跟你细数一遍?”
“不用。”
烈云冷硬地吐出两字,头也不回。
“呵呵!”
烈风心情好好的找了一块干净的岩石,仰面躺下,双手枕在头下,翘起二郎腿不停地晃。
天上繁星密布,就快浑圆的秋月刚刚升起到视线范围,月华洒下,群山影影绰绰。
烈风遥望星空,脑海却又想起那个严肃中带点调皮的女孩。
嘴角很快咧开大大的弧度。
烈云走到东方骥身后,心中忐忑,犹疑着该怎么开口。
然后,他就惊奇且夸张的瞪圆了眼睛。
天!
他看到了什么?
王爷手里的方块是什么鬼?
不但会发光,还可以在上面划来划去,看王爷跟王妃真实到不能再真实,只能说跟真人一模一样的画像。
并且还有能听到他俩对话、嬉戏的影像。
太玄幻了!
比他第一次坐飞机还要震撼!
飞机是空中的交通工具,当时因为是王妃取出来的,觉得理所当然,毕竟王妃出奇迹,见多不怪。
但现在一个小小的方块,却能记录生平,他也很想要啊!
把他和夏月现在的各种模样记录下来,留到日后拿出来在子孙面前翻看炫耀。
他一时想得入了迷,连来时的目的都忘了。
直到,一道冷的刺骨的声音响起。
“你站得离本王那么近干什么?”
再看时,会发光的方块已经被收起来了,大抵是王爷不愿自己的私密像让他看到。
“我……”
哦,他要干嘛来着?
烈云怔愣住,等思想回拢,他连忙道:“兄弟们推属下过来问您,要不要给您另做晚饭?”
一时,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借口,只能随口搪塞。问得小心翼翼,还用上了敬语。
同样是冷得结冰的语气,“你眼睛瞎了?”看不见他面前堆成小山的食物。
“你可以走了。”
意思让烈云走远点,别在他跟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