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来跟你说说中毒者的症状。”
“他们一般会有很强烈的求生反应,或拼命挣扎,或七窍流血,或异常兴奋……”
“中慢性毒的不好说,得看中的是何毒,症状各有不同,慢性毒有时间医治,但若拖到毒入骨髓,必死无疑……”
“中迷药则跟睡着了差不多,呼吸均匀,等药效过去,人就醒来。中迷药如果没有外在危险,一般不用理会……”
“……”
洛云依下的命令,几名少女尽忠尽职,又因为不是强项,解说起来不甚详细。
但对东方萱这个新手来说,却是够了。
洛云依让一知半解的手下给新手徒弟解说,说起来纯纯就是懒的。
自从跟东方骥分开,她但凡有空除了想他还是想他,想与他在一起时的强势霸道、温柔缱绻,想他的点点滴滴,怎么想都想不够。
那句“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没恋爱前她不懂,现在是切肤感受。这两天她对很多东西提不起兴趣,全身不得劲。
她不知道东方骥是否如她这样,若是,那他又是怎么克制自己的?
她很想反驳说自己不是恋爱脑,可事实证明,她现在整个就是恋爱脑的症状,一颗芳心被那狗男人强势入侵,她跟着沉沦不能自拔,陷得太深,已经走不出来了。
她不怪谁,只怪自己太纯情,没有经历过爱情的苦,抵不住某男人荷尔蒙的诱惑。
这道爱情的枷锁太难解,而且是她自愿锁上的,暂时找不到打开的钥匙。
唉!
想着想着,她又敛目低低叹息一声。
“主子,他们体内应该不止中了迷药,脉搏跳动也很奇怪,我学艺不精,说不上来。”一少女拧眉道。
“主子,我也觉得这脉搏跳动异常,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真的好奇怪。”
“主子,我猜测他们体内有东西。”
“……”
接二连三的上报,洛云依不再端着,就近蹲身去探脉。
她其实早在第一时间,心里就有了怀疑。
东方萱被凝重的气氛弄得心中惴惴,不安地问:“师父,你说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今晚顺利打了场胜仗,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可转眼又发生意外,令整件事变得不确定,更加扑朔迷离,这能让她不着急吗?
无论是谁,对于未知的事物都有着本能的畏惧,她此刻的心情就很一言难尽,迫切想知道真实答案。
洛云依闭目凝神摸脉。
东方萱问的问题,也是她想问的,叛军搞这么多事出来到底想干什么?她也想不透的事情,她懒得去模棱两可回答,所以她选择闭嘴。
一连摸了几个士兵的脉,终于心下了然,众人见她抿唇不语,都默默等着。
半晌,只听得她轻叹道:
“是蛊,傀儡蛊。”
没想到叛军里面也有能人,靠洒几把药粉就能令人中蛊,实在高明。
“傀儡蛊?蛊这东西不是昭国才有的吗?它怎么绕过大罗出现在这里了?他们想控制我们去干什么勾当?”一少女疾声道。
另一少女接话:“谁知道呢,总归是没好事。”
“……”
一旁的东方萱听到她们说蛊,吓得脸色煞白。
在她的认知里,蛊是很可怕的东西,它能控制人的思想,也能无声无息取人性命,她所看到的**中有关蛊虫的描写——嗜血凶残,触之即死……没一句好话。
她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颤声问:“师父,它会不会钻出来跳到我们身上?如果治不好,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我害怕。”
洛云依站起,睨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眼神,“不用把蛊想得这么可怕,你那没见过面的师祖本事大着呢,他教过我许多驱蛊的方法。”
“真的吗?真不用害怕?”
她惊喜地问。
噗嗤!
她此刻的样子有点滑稽,成功把旁边的少女们逗笑。
“师姐,虽然我等不太懂蛊,但对主子来说是最简单不过,而且,蛊虫是不会自己钻出来换宿主的,你真不用害怕。”
“哦,原来如此,那我不怕了。”
她挺了挺小胸脯,说得与有荣焉,以掩饰刚才胆小退缩的尴尬。
但大家都无暇再理会她,这么好的实习机会,她们岂会放过,一个个已经迫不及待蹲下重新摸脉。
在飞仙谷上的是理论课,谁都没有接触过中蛊的病人,她们也不及主子聪明,第一次摸脉诊不出来,主子给出了结论,她们自是要温习一番。
她们连病人中蛊的脉跳都还分不清楚,主子就已经诊出是何蛊了,与主子相比,她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有机会实习就要抓紧。
洛云依差了其中一人去跟赵参将说明这里的状况,还让她把太医喊来。
几百人需要解蛊,光靠她们几人,要忙到什么时候?她好像没有那个耐心,如果可以,她只想动嘴不想动手。
蛊虫刚刚在士兵身体内孵化,而这段时间最解蛊的最佳时间。
再等一天,让蛊虫吸食人血,长大生出灵智,活跃起来,就会比较麻烦。
赵参将手执火把,带了几名士兵匆匆赶来,离远就大嗓门嚷嚷:
“洛院使,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他们被毒死了吗?”
这人,怎么说话的?太难听了,他身为将领,战后士兵是死是活他不检查就妄下定论,他还是一名合格的将领吗?
东方萱皱眉刚想开怼,转念想到如今的身份,嘴巴动了动,到嘴边的话又让她生生咽下。
虽然有点憋屈,但她知道师父会帮她出这口怒气。
果然,她念头刚落,便听洛云依不怒自威的问话在耳边炸响。
“赵参将,你就是这么带兵的?地上的士兵明显还在呼吸,你没有派人检查不说,还听信了谁人所说,轻易便给他们判死刑。如果不是我在这,你等会是不是还让人把他们抬去活埋了?”
“不是,本参将半个时辰前听谁禀报说,说这边的人都没气了,本参将听他说的信誓旦旦,不似做假,才没叫太医。
就算本参将没有派人排查,士兵抬尸体出去掩埋也会知道人是死是活,是断然不会有活埋之事发生的,洛院使多虑了。”
赵参将把话说完,额头已然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娘诶,洛院使身上散发的慑人气势,把他压得快喘不过气,他想不通,这事是他的疏忽,与他无关,何故让他生这么大的火气?
瞧着面无表情、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的洛院使,他莫名的心底生寒。
突然想到如果此事让容王知道……他不由地两腿战战,眼神惶恐,面如死灰。
“赵参将,您没事吧?”
就在他双腿一软,差点站不稳要摔倒时,身后的士兵上前扶了他一把。
“没,没事。”
他连忙挺直起脊背,讪讪地笑了笑。
呵!真是孬种,她还没说什么呢,就自己把自己吓着了,这种人真不配当将领。
洛云依心中暗戳戳给他定好了去处。
东方萱在她身后解气地朝赵参将扬了扬小拳头,阴恻恻地咧嘴一笑,吓得赵参将差点再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