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小乞丐？”
“啧，真可怜。”
“给他点吃的吧。”
“怎么这么小年纪就出来乞讨了？”
张宁在自己面前摆上那只缺了角的破碗后，时不时会有过路人窃窃私语的议论上几句。
与之相对应的，是碗中逐渐变多的食物。
丝毫不在意他人异样的目光，张宁拿起碗里的馍馍就啃了起来。
这具身体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肚子实在是饿，就连没什么味道的冷硬馍馍也能啃的津津有味。
或许是张宁干饭太香实在没注意到，又或许是那声音知道自己的蛊惑已经失去了效果。
回荡在他耳边的低沉蛊惑声终于消停了下来。
对此，张宁只是呵呵一笑。
很难吗？
确实很难。
但也仅此而已。
什么？你说我开了？
没关就是开？？
黄昏的最后一点光亮被黑暗吞噬，残阳坠入地平线之下。
张宁打了个哈欠，收摊回家。
【苦难永无止境，未来遥遥无期。】
低沉的声音这次听起来似乎有点没底气。
别说蛊惑人了，恐怕它连自己也蛊惑不了。
它也确实没得到任何回应。
张宁哼着小曲，一边走一边想。
这样的幻境，还会有四个，过了这四处幻境，他能收到什么好处吗？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熟悉的寒舍。
老旧开裂的木板门，用手搭在上面，触感冰冰凉凉，还有些发霉。
顿了顿，张宁微微用力，将木门推开。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
困而不倒。
此之谓少年心气。
..........
炎炎夏日，酷暑难耐。
天地似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炙烤着万物。
张宁坐在窗前，身边连一把蒲扇也没有，心情莫名的烦躁。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他现在已经进入了因果四境中的第二境。
上一境的记忆应该已经被清除，连同进入整个因果问心幻境前的记忆。
他会以为自己真正在此处生活。
是以在某些外界变量的介入下，很容易便会暴露自己的本心。
好在系统大哥再次发力，帮张宁保留了记忆。
张宁什么也没忘。
他清楚的记得一切，也知道自己只是在接受考验。
试问。
若是有一个美少妇在你面前搔首弄姿勾引你，你能忍住吗？
能忍住就不是男人了。
但若是加上一个前提。
你事先就知道，这个搔首弄姿的美少妇是你老婆找来的托呢？
恐怕圣僧都没你道心坚定吧。
张宁现在是同样的道理。
看完了剧本再让他选答案，还问鸡毛的心。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耳畔突然传来脆生生的声音。
“公子，你是在读书吗？”
张宁抬头，只见一位身着淡粉色纱裙，面容白皙姣好的少女正站在窗前，顶着毒辣的日光，歪着脑袋盯着他看。
满脸的好奇，大眼睛还一眨一眨的。
这一关......
美人计？
张宁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最白给的一关。
瞧不起谁呢？当年我还是个穷书生的时候，要是有美少女主动和自己搭讪，我还能连中三元？
换言之。
现在这一幕对现在的他而言堪比科幻片。
不让他恢复记忆也知道是假的。
“公子？”
少女伸出一根手指，在张宁面前晃了晃。
她还以为张宁不出声是因为没有听到她刚才说话。
“嗯，何事？”张宁开始装高冷。
我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人，平时和你开玩笑，中间忘了，后面忘了。
总之，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黑暗。
“你是在读书吗？”
“是，又如何。”
张宁将摊开的书本合了起来。
这天，实在是热，热的人心烦意燥。
他得想办法将这场幻境给速通了。
“我一直想读书，公子可以教我识字吗？”
“我不想和文盲说话。”
张宁闭上了双眼。
他大概能猜到，这场幻境的考验内容和四圣试禅心差不多。
在一个男人穷困潦倒，郁郁不得志之时，给他一个善解人意，容貌绝美的女人。
圣僧，还取经吗？
咳咳，月经也是经。
不得不说，这幻境着实是阴损。
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就连我们的唐长老也差点被永远留在女儿国。
不过张宁很清楚。
他现在应该保持一种怎样的态度。
红尘仙，于红尘修行。
最讲究逍遥自在，洒脱不羁。
我不看花，那花就算开得再旺，也不过是粉红骷髅，百载过后黄土一抔。
我要看花，那便大胆的看，不要在意他人异样的目光，也不要因为任何顾忌改变自己的行为。
这就是张宁的修行之道。
所以。
不开玩笑，也不玩抽象的说。
之所以闭上双眼，是因为张宁对面前女人确实不怎么敢兴趣。
他在系统的帮助下保留了记忆，现在的心境不是那个在长安城尚未得志的穷苦书生。
而是一位在菩提祖师坐下修行数十载，一心向仙的求道者。
别说面前这位娇滴滴的少女，就算是年轻时的刘亦菲来了......
算了。
刘亦菲可以。
“文盲......公子是什么意思？”
“小女子不才，未得公子青睐。”张宁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少女顿时就被搞愣住了。
对方这是在说他没看上自己？
一股奇怪的感觉在她的心中酝酿。
盛夏毒辣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让她的皮肤微微有些发烫。
带着细微汗珠的胸口微微起伏，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少女抿着嘴，像是要说什么，但又有些词穷。
如果她和张宁一样，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就会知道一个词语，能准确说出她此时内心的想法。
普信男。
酝酿了许久，少女渐渐平静下来，看向张宁：“公子一直坚持的是什么呢？”
闻言，张宁缓缓睁眼，认真回道：“胸中之道。”
在他说出这四个字后，炎热的气浪瞬间消失。
四周的场景再度变得虚幻。
因果四境中的第二境顺利通过。
逐渐变得朦胧模糊的背景中，张宁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
修炼红尘一道之后，他是彻底演都懒得演了。
我承认阁下貌美。
但什么时候，对A也有发言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