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举止神情,裴颀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

再看向傅九思时,眼底隐隐伏着敌意。

花柒收回视线,拿着木柴搭建“烤炉”。

前些天看傅九思搭过一次,她按照记忆里的流程尝试着。

“上面有刺,小心扎手,”左川拿走她手里的木柴,“你说,我来动手。”

“不要,”花柒小嘴一撅,“我早就想试试了。”

傅九思去厨房拿来刷碗的橡胶手套,递给她。

顺势蹲下来,帮她递木柴。

左川震惊,二师兄还会关心人呢?!

他抬头看向五哥,想来个眼神交流。

可是五哥沉着脸,有点郁闷的样子。

大概是端着羊排罚站太久,烦了,也累了。

他偷瞄一眼二师兄,悄悄站起身,挪到五哥身旁。

附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五哥,你去歇会儿吧。”

“顺便给你的手上个冷敷,都肿成猪蹄了。”

裴颀两手抱着羊排塞他怀里,小声叮嘱,“抱好了,这可是你的饭碗。”

回到厨房,他打开水龙头冲手。

手上每一个毛孔都像是灌了辣椒水,火辣辣的疼。

自来水的温度不够低,丝毫没有减轻双手的灼痛不适。

他想了想,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放进过滤网中,挂在水龙头底下,继续冲手。

手上的灼痛稍有缓和,眼里的刺痛却愈发强烈。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腹黑刻薄的二师兄,在小七面前,温柔得像春风。

那双深邃的眸子,深情满溢,视线一刻都不舍得离开小七。

原来,二师兄的女朋友是小七。

十月已过大半,他们是不是要领证了?

他仰起头,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叹口气。

又晚了一步。

七年前,他比万诺晚了一步。

七年后,他又比二师兄晚了一步。

初见她时,爱已萌芽。

这些年来,悄无声息地滋长。

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却依旧见不得光。

回想一起走过的这些年,他有过许多次机会。

是他的瞻前顾后,是他内心的彷徨,让他一次次错失机会。

他低头,不想看院子里那刺眼的画面,眼睛余光却忍不住瞥过去。

每偷窥一眼,就往心上扎一刀。

小七在二师兄的指点下,认真地搭建“烤炉”。

两人时不时地产生肢体接触,小七没有丝毫反感,仿佛已经习惯了。

“烤炉”完成时,二师兄双手竖起大拇指,颇为自豪地夸赞,“不愧是花律师!”

“一点就通。”

花?律?师?!

左川瞪大眼睛,嘴角微抽,有被狠狠矫情到!

他转头望向厨房,想跟五哥来个眼神交流。

“五哥你……”左川惊讶,“怎么哭了?”

裴颀闭上眼睛仰起头,带着鼻音说,“料汁里有洋葱,辣着眼睛了。”

“很疼吗?”花柒下意识抬脚往厨房走。

傅九思她的衣领把人拎回来,摊开左手伸到她面前。

“确实很疼。”

花柒低头看。

红润的手掌扎了一根刺,有钉子那么粗。

掌心有一条细长的伤疤,是修缮房子时被茅草割伤留下的。

手指有多处划了细小的伤口,还在渗血。

这么好看的手,伤成这样!

唉!

暴殄天物啊!

花柒不禁蹙眉,捧着他的手端看,“你这什么时候扎的?”

“上次搭炉子,也是这个搭法啊,怎么这次就弄成这样了?”

看着她蹙起的眉头,傅九思暗爽。

“可能,上次的木柴比较顺滑吧。”

“……”左川无语望天。

二师兄是真不地道啊!

没脸没皮地卖惨博同情也就罢了,还得拉上他垫背!

“羊排可以放了,”傅九思吩咐道。

“好,”左川答应地爽快,却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当着小七的面,他说话声音都变温柔了。

小七喊他猪八戒,果然是有原因的!

猪八戒看到美女时,也这副讨巧献媚的臭德行!

羊排放进去,傅九思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火。

花柒拉着他起身,拿走他手里的打火机,丢给左川。

“六哥,交给你啦!”

说完,拽着傅九思进了诊室。

“你先去洗个手,把脏东西冲干净,”花柒吩咐道。

接着,准备好消毒、包扎工具,坐到诊桌前等着。

等半天,他也洗不好。

花柒有些不耐烦,“你再磨叽,伤口都要愈合了。”

傅九思对着镜子摊开右手。

镜子里,他的右手也是伤痕累累。

花柒眼睫微颤。

随即起身,走到他身旁。

两手抱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帮他冲洗。

傅九思顺势抬起胳膊,把她圈在怀里

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唇角翘起。

心里的喜悦从眼睛里流出来。

“你喜欢我的手,好像胜过喜欢我本人。”

“别嘚瑟!”花柒轻弹他掌心的刺。

傅九思深情注视着镜子里的她,笑了。

低沉的笑声溢出喉咙,裹着他的吻落在耳畔。

花柒慌忙躲开,抬手指着他,眼神警告。

傅九思明知故问,“怎么了?”

花柒,“在我师哥面前,你安分点。”

“花律师,”傅九思一脸真诚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大男人,靠着女人吃软饭,很丢人?”

花柒气笑了。

“堂堂万家二少爷,委屈在我身边当舔狗,是真的想吃软饭吗?”

“傅九思,你耍着我玩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我这人心眼小,特别记仇,你别妄想我会忘记。”

傅九思一脸宠溺,“你打算怎么报复我?”

“报复你,还要提前打招呼吗?”花柒拿着没有稀释过的酒精,直接倒在他手上。

“嘶~~~”傅九思闭着眼睛仰起头,“啊……”

“……”花柒咬着后槽牙捶他一拳,“又出这个怪声!”

傅九思忽然低头贴过来,挑着眉梢戏道,“每次我出这个声的时候,你不也很爽吗?”

花柒:“……”

处理完伤口,花柒揪着他的领口叮嘱,“你现在,是我花钱请来的厨子,记住你的人设!”

“我师父和师哥们都是很传统的人,他们绝对无法接受,我在外面跟野男人瞎搞。”

“你安分,别给我惹麻烦。”

说着,她扫一眼凌乱的诊桌,“打扫干净,再出来。”

刚起身,被傅九思搂着腰抱到腿上坐着。

“花律师,你的野男人,想玩点刺激的。”

他低头,咬着她的耳朵呢喃。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一个银色的铃铛出现在她眼前。

她凝眸,仔细看看穿着铃铛的红色编绳。

“这不是八喜的铃铛么?!”

“你摘下来干嘛?”

傅九思邪肆地笑着,抓着她的腿抬起。

捏着红绳在她脚腕绕两圈,手指灵巧地打个结。

“花律师,玩玩?”

他轻轻揉捏着纤细的脚腕,手指轻弹小小的铃铛。

清脆的银铃声起,湿热的吻落下。

花柒惊恐地捂住脚腕的铃铛,“你想我让社死吗?”

傅九思坏笑,吻着她的唇角呢喃,“可以让你,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