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喜气洋洋。
沿街小巷的街坊邻居们都纷纷给她添补着嫁妆,红妆绵延十几里。
江柚禾出嫁了,嫁给了当朝最受陛下青睐的襄王爷。江父江母老泪纵横,开心女儿找到了好归宿。
掀开喜轿门的江柚禾刚要开心的下轿,便看见江父江母鲜血淋漓的倒在血泊里,她的夫君襄王爷举着长剑,面目狰狞。
“不!”
江柚禾崩溃哭喊,她穿着火红嫁衣跪在血泊里,鲜血浸染着嫁衣更是鲜红……
她苦苦哀求着,那把长剑离她却越来越近……
“之之,怎么了?日上三竿还不起,将来真是谁娶了你啊,谁有福了!”
江母听到她的惊恐喊声,走了进来。嘴上嘟囔着,手上动作却不停,擦拭着江柚禾额头的汗珠。
她缓缓转醒,见是疼爱自己的母亲,一把就抱住了还在擦拭她额头的江母。
“娘,我梦到你死了,吓死我了。”江柚禾哭着说。
江母忍住拍打她的冲动,这真是孝出强大了,做个梦还得梦见亲娘死了!不过眼下更有重要的事要做,不和孩子一般计较。
江母拍着她的后背,唤来婢女:“给小姐梳妆打扮一下,等一会媒婆就要上门了。”
婢女春薇走上前来低头道:“小姐该起床梳妆打扮了。”
江柚禾眨了眨眼,等一下,媒婆?
她从江母怀里挣脱出来,站起身下了床走了一圈,眼前是还没被火烧的江府。
看着皆一脸不解看着自己的江母和春薇,江柚禾笑了起来,两个酒窝在她的脸上娇媚可人。
她这是重生了,重生在还没碰见太子和王爷的时候。
江柚禾又打量了一眼眼前的春薇,前世就是这个陪嫁的狐媚丫头勾搭上了襄王,亏她太信任这个丫头,将自己一家送上了绝路。
春薇被江柚禾打量的不自在,以为是自己偷东西被发现了,急忙跪在了地上求饶:“小姐,奴婢不该贪心偷了白玉耳环,小姐饶了奴婢吧!”
江母也没料到一向很是乖巧的春薇竟然会偷东西,但是心地善良的江母没有多想,替春薇求情:“之之啊,春薇在你身边照顾多年了,我想她不是故意的。”
江柚禾无奈,她的娘亲总是这样不分敌我的善良,她之前何尝不是因为信任春薇在身边多年,减少了防备。
“娘,我知道,也许她只是一时糊涂。”江柚禾没有怪罪春薇,尽管她知道那副白玉耳环被她弄丢在床榻下边,临死前才记起。
春薇又从何处能偷到早已经丢了许久的耳环呢。
“抬起头来。”
春薇听话的抬起了头来,眼睛却始终垂着,显出很温顺乖巧的模样。
江柚禾仔细打量春薇的样貌,长的的确水灵勾人,也难怪襄王看上了她。
“娘说的媒人是襄王派来的还是太子派来的?”江柚禾并不急着打扮,有条不紊的问着。
江母听她问这个,以为她终于急起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这次是襄王派来的媒婆,之之觉得如何?”她唤着江柚禾的乳名问着。
江柚禾揉揉太阳穴,皱着眉:“娘,我今日偶感风寒,头疼的厉害,让春薇去通传一声吧,今日我不便见王爷。”
江母叹息一声,也不好逼得太紧,女儿身子骨最重要,既然身子不爽利,那就只好推了那边了。
春薇低声应了,退了下去。
等到江母说了会家常也离开房间的时候,江柚禾才睁开了美目。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依旧貌美的自己,眼睛水汪汪的似一潭秋水般多情,只是眉眼间终究多了丝落寞。前世自己以为的良人最后灭了自己满门,属实是荒唐到了极点。
这一世她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过了晌午,江柚禾还是没有什么胃口吃饭,江父江濮存处理完了政务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没吃饭,从朝廷回来就是问江母女儿今日吃了些什么。
江母嗔怪的看一眼江父:“谁的女儿随谁,说不吃饭几百个人劝也是不吃。”
江父哦了一声,挑眉:“让林肃川叫之之来吃饭,我不信还不吃。”
江母忙捂住他的嘴,看了眼四周见无人在意这番话才放下心来道:“肃川是咱们家的一名侍卫,小时候他们怎么胡闹咱们不说了。现在之之长大了要嫁人了,你莫要再胡说八道!”
江父哈哈一笑,并不在意:“我觉得女儿嫁给肃川都挺不错,侍卫怎么了,我不也是从侍卫过来的,现在混的倒也不错!”
江母叹息一声,这俩父女啊都是不听话的主。
江母唤来了春薇:“让肃川叫小姐来吃东西。”
春薇眼睫毛颤了颤答了一声喏。
春薇找到林肃川的时候,他正在练剑,阳光打在少年刚毅的侧脸上,英挺的鼻梁,俊美的五官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春薇看呆了。
林肃川先发现了呆呆站着的春薇,眼睛轻轻一扫,冷淡的开口:“谁叫你来的?”
春薇回过神来,并不在意他的冷淡,甜甜的回:“老爷回来了,让我来说一声,请肃川哥哥叫小姐来吃饭。”
林肃川练剑的手一顿,从小他就没来由的讨厌这个名叫春薇的婢女,眼下被她唤哥哥更是浑身难受。
收起剑打算去叫江柚禾吃饭,路过春薇的时候他停了停,在春薇期盼的眼神下,他冷冷的道:“我不喜欢别人莫名其妙的套近乎,我们都身为江家的下人,叫名字就行。”
说完林肃川打算离开此地,春薇咬唇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小姐存了什么心思,我告诉你是痴心妄想!像江家这样的门户,小姐只会嫁给太子或者王爷!你一个小小侍卫别妄想了!”
林肃川回头:“这个不用你操心,干好你自己份内的活。”
被他杀意顿起的眼神一瞪,春薇闭缩了一下肩膀,她怎么感觉林肃川哪里有点不一样了呢,眼神里怎么多了那么多的杀意,他也没杀过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