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一万个小故事 >  第85章 狼人杀:月圆夜的余响一

医生走出古堡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沾满血污的白大褂被晨露打湿,他踉跄着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昨夜的嘶吼、血腥味、还有伯爵化为灰烬前那双怨毒的眼睛,在他脑海里反复冲撞。

山下的村庄静得出奇,炊烟像凝固的线,挂在灰蓝色的屋顶上。医生敲开村头杂货店的门,老板娘看到他的模样,手里的算盘“啪嗒”掉在地上:“你……你是从山上古堡下来的?”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抓住她的胳膊,声音沙哑。

老板娘挣脱开,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映得她脸色发黄:“那古堡是‘狼人诅咒’的源头。五十年前,伯爵的祖先为了长生,和魔鬼做了交易,每到月圆夜就要献祭十二个活人,否则就会彻底变成失去理智的狼人。”她指了指墙上的旧报纸,“每年都有人莫名消失,大家都知道是去了古堡,却没人敢说。”

医生这才注意到,报纸上的日期是五十年前,照片里的伯爵和昨夜那个戴面具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未熄的火焰

回到城里后,医生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三夜。他试图向警方报案,可当他带着警察重回古堡时,那里只剩下一片长满杂草的废墟,别说尸体,连一丝血迹都找不到。“你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警察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怀疑。

只有医生知道,那不是幻觉。他床头柜的抽屉里,藏着半块从占卜师斗篷上撕下的碎片,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每当月圆夜,碎片就会微微发烫,像有生命般跳动。

一个月后,医生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那副消失的狼人杀卡牌。卡牌背面的狼头浮雕在灯光下泛着红光,最上面的“狼王”牌上,用烫金字体写着一行字:“游戏永不结束。”

他猛地想起伯爵最后的话,浑身汗毛倒竖。当晚,他就把卡牌扔进了熔炉,可第二天早上,卡牌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的书桌上,只是“村民”牌少了一张——正是那个女演员的身份。

新的入局者

半年后,医生在医院值夜班时,遇到一个奇怪的病人。那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声称自己能听到“狼嚎”,每当月圆夜就会发烧。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少年却抓着医生的手说:“我梦见一座古堡,里面有十二个人,其中一个是你。”

医生的心脏骤然停跳。他看着少年脖颈后淡淡的狼爪形胎记,突然想起伯爵化为灰烬时,飘落的一缕黑灰曾沾在自己的白大褂上——那位置,正对着少年胎记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医生的声音在发抖。

“我叫里昂,”少年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我收到了一张卡牌,上面写着‘狼人’。他们说,找到你,就能知道怎么玩这场游戏。”

窗外,一轮圆月正缓缓爬上天际,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一道狼形的阴影。医生看着少年眼中闪过的幽光,终于明白:诅咒从未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延续。那些在古堡里死去的人,他们的恐惧、**、甚至灵魂,都被封进了卡牌里,等待着下一批“玩家”的出现。

他缓缓打开抽屉,拿出那半块斗篷碎片。碎片在月光下亮起,与少年脖颈后的胎记产生了共鸣,发出嗡嗡的轻响。

“游戏开始了,是吗?”医生低声问,语气里听不出是绝望还是某种诡异的平静。

里昂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牌,轻轻放在桌上——是“预言家”牌,牌面上的老神父,正用空洞的眼睛望着他们。

月圆之夜的余响,在城市的钢筋水泥间重新响起。这一次,没有古堡,没有伯爵,只有藏在人群中的狼影,和一张张等待被翻开的身份牌。

而医生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了——他既是幸存者,也是新的入局者,必须在这场永无止境的游戏里,找到打破诅咒的方法,哪怕代价是成为下一个“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