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老旧的客栈迎来一队人马,一行八人,个个腰间佩戴着木牌,上面篆着一个“裴”字,他们才到客栈门口便有小厮前来牵住马绳。
“各位请进。”一个青衣男子站在台阶上招呼众人进屋。
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个生脸,身材纤瘦,肌肤比其余人要白,戴着帷帽无纱,耳鬓留有两缕头发,齐胸口处用紫色发带扎好。身着紫色圆领袍,脖子上挂着一条明晃晃的黄金长命锁,又是拿剑又是挎弓,一看就是新手。进屋后,她坐在最里边最昏暗的位置,闭眸浅眠,想来是瞌睡没睡饱。
沉默中,青衣男子打趣道:“穿金戴玉的,也干这行吗?就不怕别人是因为看上你的东西才劫持货物的?”
女子怀里抱着剑,剑柄处有玉石镶嵌,她眼睛未睁,轻声回道:“只见金玉,不见兵器,有能耐就拿走,不然,只能用命偿还肖想。”
男子欣赏道:“我记得裴家只有一个女子,叫称心,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不回他,他自知冒昧,便不再打扰,单手支着脑袋,无聊地用食指敲击桌面。
半个时辰不到天就亮了,小厮着急忙慌地从门外跑进来:“到了,货到了!”
众人赶忙起身往门外走去,远处有一行人赶着马车朝客栈走来,裴家为首的道:“准备换马。”
等马车到了客栈门口,立即有人上前更换马匹。
裴家有一男子拿着信与钱袋子交给来人:“南淮相阳无风县,上北村张玉南,多谢了。”他站在马旁,仰起头看那人脸色。
马上那人掂了掂钱袋子,爽快道:“给多了,我拿我应拿的,其余的交给你家里人。”
裴家男子抱拳道:“多谢了。”
“裴阿骄。”
裴阿骄牵着马扭头看,被叫名字时慌忙回过头:“怎么了头儿?”
她们头儿已经骑在马上,几分不耐烦道:“赶紧上马。”
她上马之后队伍还没有出发,骑着马来到头儿身旁,好奇问道:“头儿,可以寄信吗?”
头儿:“嗯,不过你别想了,贵得很,你跑十趟都不一定寄得起。”他回头看了一下队伍,确认都准备好后,“驾”的一声跑在最前面。
此物必须天黑之前送到,不然不给结账,可谓是赶得紧。清晨还好,午时又热又饿,马匹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可怜有地方也不能歇脚。
众人之中只有裴阿骄戴着帽子,可她是第一次做任务,不知道带水,见别人喝水她很是眼馋。
“呢。”
头儿给她扔来一个皮囊:“不嫌弃你就喝。”
她内心感激万分,识趣的没碰到嘴唇,只敢喝一小口,塞紧壶塞后加速来到头儿身边,把皮囊递过去:“多谢头儿。”
喝了水之后感觉特有精神,开始打量起四周风景,夏日正午,路两旁的草木都被晒得垂头丧气。
等众人都喝过水后,头儿发话道:“货可不经晒,都快点。”
人还好,就是眼睛有点睁不开,想歇息,马匹可受罪了,不吃不喝还得载人跑。
头儿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不等他示意,裴阿骄从马鞍侧拿起一支箭,搭在弓上朝路边的草丛瞄准,马背颠簸,她瞄了好一会才松开手。
“咻。”的一声让所有人警惕起来,知晓是裴阿骄放的后才放下心来。马蹄声阵阵,不影响他们听到一声男子的闷哼。裴阿骄加速跑在最前面一个,从腰间拔出剑,待绳起时弯下腰斩断。
“头儿!怎么办?”她不敢停下,也不能掉头,高声询问头儿接下来该如何。
“货物要紧!”
裴阿骄再次抬箭搭弓,直直瞄着绳子尾端,等所有人都跑远了才收回。
酉时。
货物送达,所有人就地歇息,八个人分为两桌。裴阿骄摘掉帷帽,起身为三人倒茶:“头儿,这就算完成任务了吗?”
头儿一口干了一大碗茶,用力的把碗放回桌上:“是啊。”
裴阿骄盯着自己的手出神,她的手细嫩修长,不像头儿他们的宽大有力。这种自卑感是前所未有的,她开始羡慕男子的体型,力量。抬眼时,恰巧看见对面一个男子直勾勾盯着自己,四目相对那人也没有要避让的意思。他脸颊泛红,满眼醉意,裴阿骄垂下眼,眉间有几分不悦。
“今日午时,你是怎么知道草丛里面有人的?”头儿问她。
她看了一眼头儿,垂眸回道:“本来不确定的,头儿您忽然警惕起来,我便顺着您的意试探一下,没想到真的有。”
头儿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宠溺的问道:“想吃什么?”
她小声问道:“混沌有吗?”
头儿朝着柜台高声道:“加碗馄饨。”
“好嘞。”店家应下后往身后帘子里喊:“一碗混沌。”
桌面上布满了刀痕,有缺角的,或是少一块板的,想来这里经常发生斗争。在这里,他们只是吃饭饱腹,敢喝酒的没几个。
深夜才回到梧洲城,头儿等人要去喝酒,她便自己回了裴家。她的房间在后院,也没有后门,只能从前门走很远。院子里几个房间就住着她一个人,院中杂草繁茂懒得打理,高高的黑影晃动,每次天黑她都会害怕。
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才敢推开门,在门外吹出火苗,进屋后轻轻把门合上,合到一半,忽然从门后冒出一个身影!她被反手摁贴在门后,火折子被吓扔掉,左手想拔剑也被制止。
“别紧张。”男子在她耳旁轻声道。
她动弹不得,急促的呼吸并没有让自己失去理智:“自己人也敢这样,不想活了吗?”
裴家,是禁止窝里斗的。
男子不依不饶,轻嗅着她脖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与你一度**,死了也值,我们死在一块,做鬼也在一起好不好?”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她鄙夷骂道:“不嫌臭吗?”
男子道:“我觉得你身上很香。”
她实在是忍不了了,抬长脖子吼道:“滚开!容我沐浴可好?”
“好。”
男子就这样放开她。
她捡起火折子往里面走去,不一会桌子上的蜡烛被点燃,她想点第二根的时候愣住了,最终没舍得点。把剑与弓挂墙上,问道:“你喝热茶还是冷茶?”手腕上挂着的帷帽找不到地放,思来想去,还是把弓剑取下,帷帽放第一个。
男子跟随她来到身侧:“天气热,喝冷的。”
她来到矮桌旁跪坐在席,从木盘里拿出杯子倒转过来,提起茶壶倒茶。男子盘坐在她身旁,手往她腰上摸,她用力拍掉,放下茶壶厌恶的看着男子。灯火摇曳,能看清男子稚嫩的眼神,与他高大健壮的身材不相匹配,他的腰间也没有佩戴木牌,想来是还不配有。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裴家规矩严酷,男子竟敢无视,除了新来的她着实想不到其他可能。
“裴之然。”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含笑,好似特别得意。
裴阿骄白了他一眼:“之与然皆无寓意,嘚瑟什么?如此丑陋的名字……”她没骂过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裴之然不恼,垂下头再次上手,这次没往她的腰上摸,只是翻过她腰间的木牌查看:“裴阿骄。”
裴阿骄从他手里抽出木牌,扬起嘴角嘚瑟道:“天之骄子的骄,意指受宠的……”她的笑容僵住,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便觉得讽刺,习惯性的抬手揉搓胸前发穗。
“怎么不继续说了?”裴之然嘲讽她,伸手玩弄她另一条发穗。
她深吸口气,从裴之然手里抽出自己的头发,不耐烦道:“少动手动脚,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还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呀,都说了是想睡你。”他的手搭在裴阿骄肩上,悄悄解开她的衣带。“你什么时候沐浴呀?我有点等不及了。”
裴阿骄被逗得面红耳赤,只好端起茶杯仰头喝掉,这也解不了羞涩之热。她手背贴住脸颊,轻声道:“你多大年纪了?”
“二十一,你呢?”
“二十一岁才长成这样,算是废了。”
裴之然怎么看都不像成年男子,顶多十九。
裴之然笑道:“少打探我,我看你也就十**岁吧,长得还不赖。”
裴阿骄没有正面回他:“你没碰过女人吧。”丝毫没有疑问的语气,全是肯定。
裴之然冷哼一声,随即把她搂在怀里:“你怎么知道?不过,很快就能碰到了。”
裴阿骄不反抗,也不说话。
裴之然学着她的样子,揉搓她的发穗,自顾自解释道:“见别人玩过,我嫌脏就没碰,我觉得你就干净,所以想碰你啊。”他色眯眯的看着裴阿骄,见对方没有太大反应,便大起胆子低下头,想亲吻她的脸颊。
裴阿骄蹙眉闭目,忽的捂住嘴巴将裴之然推开:“有点恶心。”
壮硕的身子就这么轻松被推开,裴之然错愕的看着对方,见对方不像装的,开始质疑起自己来,扯起衣襟低头闻了一下。
裴阿骄起身往门后走去:“今日有些中暑,加上紧张,方才有点反胃,你别多想,我先去打水沐浴。”
裴之然松了口气,假装若无其事的拿起茶杯喝茶。
裴阿骄离开房间后,他变得好奇起来,起身巡逻整个房间。里屋书桌上摆放着未完成的画,走近来看,是一幅美人图,舞姿翩翩,裙摆飞扬。屋外传来脚步声,裴之然没想到裴阿骄会回来得这么快,为了不让对方知道自己有此癖好,赶忙来到矮桌旁等候进来。
裴阿骄提着满满一桶水,跨进门的时候弄洒了些,裴之然问道:“怎么洗冷水呀,不怕着凉吗?”
裴阿骄冷声回道:“热水都要花钱的地,洗冷水怕什么,大不了把热水钱买药呗。”
裴之然灵机一动:“我那有热水,走吧?”他大拇指反指着前院,眼神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裴阿骄提着水走到木台上,准备放帘子时嘱咐道:“不许进来。”
“好!”裴之然爽快答应。
水声哗啦,能从帘子底部看见少女的玉足。
裴之然靠近帘子,问道:“你洗澡的时候,项圈要摘掉吗?”
帘子后面水声暂停:“不用。”
沉默片刻,水声再次响起。
裴阿骄洗完之后在里面墨迹很久才出来,她的头发是湿的,却用簪子挽起,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只里衣,还有一件青色外袍。她从墙上取下一支箭在手里把玩,旋转。慢步走到裴之然身边一脚踩在他胸口上,俯身邪恶的笑道:“就这还想睡女人,不知道哪天被睡了都不知道,羊入虎口这词,用你身上正合适不过。”
裴之然想把她的脚从自己身上弄掉,可是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干瞪着对方,龇牙咧嘴满眼含恨。
裴阿骄用箭尾拍他的脸:“瞪什么瞪,再瞪把你眼睛抠掉。”
裴之然被气笑了,歪头看着门后道:“量你有十个胆子也不敢。”
“我是不敢。”裴阿骄大方承认。“可是,接下来的事,你恐怕会终生难忘。”
她解开裴之然头上的发带,把他眼睛蒙住,跪坐在他身旁,用箭尾挑开他的衣襟,慢慢往下。翻转箭身,用箭头压着裴之然小腹:“宫里有一种职业叫做宦官,可以随意出入女人堆里,你猜猜,皇上为什么会放心他?”
裴之然吃痛大口哈气,气急败坏吼道:“你敢碰我你就算玩完了!你知道……”话音未落,他嘴里多了一样东西,堵得他想吐吐不出来。
“好好含着,待会可是要进入你下体的。”裴阿骄用力掐住他两腮,强迫他保持如此丑态,并继续威胁道:“惹谁不好,敢惹我,偏偏是在裴家,你说,你被我拉到我房间如此,别人会信吗?”
裴之然说不出来话,她只能自言自语:“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不会割了你的,只是让你做一回女人。也无需觉得羞耻,往后可以找一个男人,让他好好疼你,此处女子稀少,男子也很抢手的。”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从裴之然嘴里拿出东西,目光往下。“不痛,放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