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爱无疆之竟陵王 >  第三卷 第二章 受冠之礼

萧子良的病情恢复状况不好估算,婚期只能延缓,在祖冲之的推动协调下,两家约定,只待萧子良好转,至少能够下床行动无碍,身体情况可以支撑冠礼和婚事的仪式,到那时,才好进行后续的婚事仪程。

至于之前的婚办事项,自然有萧家和袁家的府苑管事者操办,三书六聘,过帖互礼,自然样样周全,只等萧子良这个新郎官好起来。

自从回到萧府将养身体,萧子良接连服用了陆静修道长,和大内的疗伤药物以后,生肌愈合的很快,七日间终于勉强能够起身下床行走,只是伤口愈合期间,常常伴有撕裂感的剧痛,他总是在人前强忍着,经常疼的额头见汗,浑身湿透,他不说出口,众人也只是以为他身子还是虚弱着而已。

萧道成听闻萧子良的身子有所好转,寻了个空闲,就吩咐自己的管家荀伯玉,把萧子良叫过来问话。

“孙儿子良,给爷爷请安!”

“身子骨还虚弱着,俗礼就免了,到爷爷近前来坐着,聊些体己儿的话!”

萧子良慢慢的走到萧道成近前的椅子坐下,又示意的谢过老管家给上的茶,才接话回应:

“回爷爷的话,孙儿已然大好,只不过行动还是迟缓些,怕是再有七八日,当能恢复如常!”

“那就好呀!到底是眼见着长大成人了,说话做事透着点成熟的样子,比你四叔和院子里的那些强了不知多少!既然有了心意的人,这眼看着就要冠礼成婚了,日后有些什么打算啊?”

“爷爷殚精竭虑的为国为家,孙儿的将来,还不是全要靠着爷爷的余泽!听四叔说,爷爷打算派孙儿赴任江州学政务历练。”

“是有这么个打算。赶巧你回来的那天,我跟你几个叔叔思量了一番,你哥哥也在一旁听了,你身子骨不好,也就没叫上你,就等着你好起来,再听听你自己的意思,趁着你冠礼成婚这段日子,也好都定下一同办了!”

“倒是孙儿这次受伤,怕不会是耽搁影响了家业。”

“也不能这么说,从你这次受伤,倒让我重视起来家人的安危。我反倒觉得难得有几天消停安稳的日子,你这一波三折的,到底也成就了一番喜事,对家族来说是好事,你们几人的前程又不差在这十天半月的。”

“孙儿多谢爷爷成全!”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冠礼成婚,意在长大成人,日后责任可就不轻了,凡是要多三思后行。原本这院里就靠我一人撑着用度,私下里听着管家说,你近一两年来逐渐的帮衬了家里不少,这倒是叫我对你另眼相看了。”

“不敢隐瞒爷爷,一些商市微末之术,给家里增些绵薄之力,孙儿担保并未借力爷爷公权私用,一应来路皆为正途,并未丝毫辱没萧家声誉!”

“有能力是好事,有正经八本的能力更是难得。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二代三代人里边,为国出力却老想着自己私院的多,用度上真为这个家想着的,出了真力的还就你这么一个!连你二叔三叔都不如你,萧家典籍,倒是叫你从这方面偷学个通透。”

爷孙二人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多时辰,定下了萧子良在江州所需的官职,履任方向,需要在意的诸多事项。更多的是照顾好萧家主宗的亲眷。京师中君王暴烈残忍无道,整日杀人取乐,人心惶惶,君臣关系日益僵化,一旦萧道成在京城如有不测,所有家眷的安危,就全凭萧子良和老四萧晃了。

因此萧道成布局,萧赜和萧长懋经营江夏,萧子良和萧晃经营江州,只要他们立足的快,立足的稳,那么萧道成在京师已然再无后顾之忧。

既然萧子良已经能够下床行动,那么任命的旨意将在近期便下达,也好在萧子良冠礼时有个官职身份在身,只不过小两口婚后不久,就要随着萧赜一同,护送王爷离京赴任了。

刚刚定下冠礼成婚的日子,吏部尚书衙门,对萧子良的任命文书、官服官印,也及时的呈进了萧府萧道成的大案上。萧道成又遣管家荀伯玉,亲自送到了萧子良屋里。

萧子良仔细的翻看着任命文书,抚摸着自己的官服。一套是建武将军从四品的武职官服,一套是部郡从事正六品文官官服,冠礼时候穿的。这可是让萧子良打心底暗自欣慰,多少普通士子,一辈子怕也只是在九品到五品之间攀升到老,而自己六品官只是个起步的官职,心中感慨颇多!哪个年少郎,能拒绝得了官职的成就感。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卖与帝王家么。

院子里的下人们得信以后,恭贺着,自然也都领了赏钱。

“公子,这两套官服,咱到底按几品算呀?为啥没有行参军的七品衣?”常玉鹏高兴的想摸又不敢碰。

“本大人当然是称六品文官最合适了,还不快稍信给冰妍知晓,也好让她高兴!慢,还是陪我出府一趟,亲自挑选一些东西为好!”

坐着马车,萧子良强忍着不爽的身子,亲自走了一趟商市。

蓝水足金簪,翠珠滴耳坠,红宝连心紫金链,镶白铭文皓腕镯,执手相惜黄玉戒,冰玉辟水护裸环。

丹阳润肤碧落膏,琅琊落月粉,会稽牡丹胭脂红。扬州朱绸金丝凤霞袍,尚工局的鸳鸯覆水绣女鞋。另选了赤橙黄绿青蓝紫粉白各一匹的锦缎。

悄悄来到尚书令府的后门街巷,让常鹏稍话送了进去。在车上焦急的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

“子良哥哥身子可大好了?”

“妍儿该唤我官家相公才是!我选的礼物,娘子可还喜欢?”握住妍儿的一双手,两眼移不开的望着。

“羞死个人,让人看见,怕是没面目活了。哥哥也真是的,弄那么多显眼的物件作甚,好多怕也就是婚礼穿带那么一次,就再也不好穿用了。”

“难得的大事,怎能马虎随意,需叫妍儿做最漂亮又贵重的新娘子!日后穿用自可再办置。”

“夫君才得官身,日后用项可是多着呢,当俭以养德持家才好!”

“哈哈!我真的好生得意,抱得美人归!”

“小声些嘛!来日迎娶妍儿,可别误了时辰!尚书令老夫人方才,只允了我片刻的功夫,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免得叫人笑话,还未大礼,如此私会不检点!哥哥保重,早些回去!”

看着萧子良目瞪口呆的样子,袁冰妍宛然一笑,“哥哥身子还未大好,哥哥听话,妍儿自然更听话!”回身抱了心上人,又印了一下,云一样的逃掉了,只剩香甜的风。

黄道吉日,适逢朝休。四更天,萧子良便早早的起来准备着,这是他人生中的大日子,如果不是京口之变萧家大功,如果不是袁萧联姻,在君王弑杀的京师之中,恐怕作为嫡次孙的萧子良,即便冠礼婚姻的大事,也不会如今日般隆重大操大办。沐浴梳洗,内服外敷换了伤药,玄衣待时。

不久有人来唤,萧子良跟随父亲萧赜步入萧府后别院祠堂,对着萧祖萧何之像焚香磕头礼拜。

“先祖在上,东海兰陵房支,第二十五世萧赜携嫡房次子祭拜告慰,今孺子成人,将成冠礼完婚,乞扰先祖在天之灵,护佑后辈德修为人,以全报国齐家之愿,中兴萧氏,恩泽世代!”

三拜九叩之后,萧子良又跟随萧赜回到前院正堂稍停待。只听得门子高声传报“正宾到!~!”又连忙跟着父亲起身往门口迎了过去。

只见萧道成在自家府苑门前,迎接了京都儒学大宗刘瓛、工科泰斗谒者仆射祖冲之,居中从正门前步入而来,萧赜和萧子良连忙郑重施礼,三位也郑重还礼。

管家下人都肃立厅堂前院内,加人皆屏息趋入正堂,按辈分男女站立两旁,静待为跪在正堂的萧子良行冠礼。

于此同时,身在袁司徒府上的袁冰妍也是如此。正宾是尚书令领司徒袁粲的夫人、中书令刘秉的夫人萧氏,以及萧府的袁修容。

吉时已到,儒学大宗刘瓛倡言到:

“《礼记·冠义》篇曰:

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幼,君臣正、父子亲、长幼和,而后礼义立。故冠而后服备。服备而后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故曰:冠者礼之始也。

是故古者圣王重冠。古者冠礼,筮日筮宾,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礼,重礼所以为国本也。故冠于阼,以著代也。醮于客位,三加弥尊,加有成也。己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见于母,母拜之,见于兄弟,兄弟拜之,人而与为礼也。冠玄端,挚于君,以挚见于乡大夫、乡先生,以成人见也。

成人之者,将责成人礼焉也。责成人礼焉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将责四者之行于人,其礼可,不重与。故孝、弟、忠、顺之行立,而后可以为人。可以为人,而后可以治人也。故圣王重礼。故曰冠者礼之始也。”

继而为萧子良初加幅巾、深衣、大带、纳履。“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再加帽子、襕衫、革带、系鞋。祖冲之言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三加幞头、公服、革带、纳靴。萧道成言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