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提:
打江山各为其主,争功名道义在旁,断头台前一碗酒,道义未忘情已殇。
世间几皇真君子,利就功杀不胜凡,仁心难付水东流,君皇未年多早亡。
恰逢衣冠南渡,袁氏兄妹入京。
公元476年初春,华夏南北对峙。江南王朝不敌北国骑兵日久,疆土沦丧,秉持华夏汉室为正统的官吏氏族,衣冠南渡,百姓衣食无依、流离失所,不堪故土。
加上江南王朝诸王出镇,时局为建平王刘景素,府中幕僚于南徐,欲密从龙之功谋叛乱,苛税征兵,致使从江南南徐州,奔逃投奔江南京师的流民队伍,浩浩荡荡绵延不断。
京师建康北城们前,布防森严,严查关防。官宦氏族或有钱的人家,自然容易进城投奔本家,也可自谋生存。毕竟进了京师地域,往南去便是江浙福地,虽然时局为战乱年间,至少能够果腹不至于饿死。白衣贫民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基本都被驱赶摄令沿江东进,至江南王朝设置的伪郡县,南北交战之地,辟荒生存。
这一日,城门大开,流民队伍在门前驻足观看告示,大多哭泣命苦,乱世难活,相互搀扶转投他处。却有四人前后双双而来,想对守门首领官士自证信物进城。
“大人,有来人送好处来了,今日也不妄兄弟们顶着日头辛苦当差。”
“是啊大人,近期都是皇上选秀的进城多,兄弟们清汤寡水的捞不到好处,看这几人并非权贵,啊?呵呵呵!”
“嗯!你等要好好行事,认真当差才行!”
“几位官爷,我三兄弟是陈郡袁氏,欲往袁尚书府上,还请行个方便!”
“哦?可是当今袁粲袁尚书族人?”
“正是!”
“啊,袁大人族人自可入城,放行!”
“且慢!袁氏多骑马乘车,哪有你们这样蓬头污面,与流民同伍步行。哼,还是验证信物为好。大人,我们若不仔细盘查,他们要是北来奸细,必需抓起来严加盘问才是。”
“嗯,几位,我等也是职责在身,太平日子,自然不能为难你们,可当下,却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出事信物,按律才好!”
“各位官爷执法严明,我们自然配合,这是给尚书大人的书信,和我们袁氏信物,还请检验。”城门官勘验过后交换。
“啊!僭越了,信物不假,三位公子请进城吧!不知是否需要本官派遣士卒代为引路?”
“哼!不必了,我们自己走。”
门吏本想卖个人情,却被揶揄的脸上一红,不觉把怨气发在了后面一对兄妹身上
“你二人从何而来,欲往哪去?”
“啊,大人我们——”
“他们兄妹是和我们一起的。”刚过去的袁氏兄弟最年轻的抢声说道。
“这个,到让下官难办了,还是要验查信物才行”
“官爷,这眼看着快晌午了,您验查值守的,也不容易,这几两银子,当酒水钱了,他们两个是我们的下人,哪有什么信物!”
“啊这个,啊,呵呵,这如何使得啊,尚书府上可都是大事啊,几位还是快些进城,不耽误正事才好!”
望着进去的五个人,掂了两下银子,那门吏暗自道:“也不知这银子烫不烫手啊,可别被袁尚书怪罪下来就坏了。”
“大人放心,那几个小子肯定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尚书大人哪会理会这等小事,我们脑袋在裤袋上的人,不知哪天疆场上就没了命,有一日且逍遥一日吧。”
“我们兄妹谢谢三位公子了,这一路不知几位身份高贵,若有怠慢,还请饶恕!这是进城银两,请收下!”
“寂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要不是这一路有你们兄妹照应着,关山路遥的,我们三人也不容易能到这里来。哪里什么身份高贵与否,只是投奔罢了,快别这样。”袁玉玲说道。
“就是,我们本是朋友了,不是吗?不知道寂大哥今后有什么打算?”袁冰妍道。
“我先带妹妹寻师尊老人家落脚处,再凭医术换口粮,来日若难,再回庐山就可以了!”
“不如这样吧,同行一场,相识有缘。我们先找个客栈落脚,即使我们投奔袁府,也需要梳洗准备一番才好前往。总不能这般落魄样子让人低看。同时寂大哥和妹妹也在客栈住下,等我们几天,待我们安顿了以后,再联络你们,或许能帮助你们呢!”袁冰妍道。
众人商议,到内城城中繁华处找家酒店,那里人多信息灵通,也好边吃边打探袁府位置和状况。几人遂行。袁氏姐妹女扮男装,此刻梳洗完毕,显出文质翩翩,俊秀佳人。让寂隐寂明两人不觉恍惚。
路上袁氏姐姐边走边小声和妹妹商议,如今投奔,日后用资怕也要谨慎,对前途很担忧。冰妍却被建康繁华吸引,根本没把姐姐的担忧所虑放在心上,拍着胸脯不用姐姐担忧。
行将欲往望江酒楼前,从右至左过路,忽然身后马蹄声疾。
缘于萍水相逢,敬一杯芳华随欲。
“秀女入京,闲杂人等速速避让”,街市行人奔逃混乱。
冰妍等刚回身好奇的要看一看,正这时,那当头快马已经奔近身前,马上那人啪的一鞭子抽了出来,鞭捎掀飞了冰妍的帽子,秀发如瀑,还来不及又羞又怒惊慌失措时,那随之而来的第二骑已经纵马探枪,奔着袁冰妍刺胸而来。
寂隐欲出手,被寂明按下密语:“师命武林不与官斗,有人来救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瞬白光与那枪头交错,冰妍只觉身子一轻,天旋地转被人拦腰挪位,险险的错过了第三骑。
这时马队降速,前队士兵跃下马来,武官炳锋冷对吆喝到:
“哪里的蠢人,阻挡秀女车队,不要命找死吗?”
舍人官说道:“哎?这市井还有你这样的绝色佳人?难道是没有门路也要当秀女吗?也罢,便成全了你,正好掠了宫去,公公那领份赏,将来你被皇上选了妃子娘娘,可别忘了我哈哈哈,来呀,带走!”
“你才眼瞎,看不到活人吗?我才不去当什么秀女,我是陈郡袁氏,袁尚书令族人,京城天子脚下,你们也要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
冰妍气得身抖,抽出宝剑抢身就要打斗,忘了还被人揽着腰身,腰间一紧竟然没动了。不由得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忽然心一跳脸红了下。
“什么袁家不袁家的,一个小姑娘也和我论王法?哈哈哈,出了这京都宫门,我就是王法!”说话人狂妄间,突然被寒剑抵住了脖子吓得一愣。
“你是何人?竟敢要挟我?”
“袁家都不配,那我萧家呢?”
“全退下,公子饶命,自家人,自家人!下官也是相国手下将官,是家将,误会,误会呀!”
“好好办差,别在外丢人现眼,事情办完自己去找我爷爷请罪去吧!赶紧滚!”
“是是!都看什么看,还不跟我快上马快点走!都给本官闪开——”
兵士狼狈逃窜,骑马继续为秀女车队开路而去。
此时众人才簇拥冰妍身旁问询状况,好在虚惊一场,回头仔细打量相助之人。
但见一公子,身高八尺,头戴绣云白玉帽,云鬓分明,剑眉朗目,直鼻薄唇,浅笑温人,身着白衣玉牌,左悬三尺龙泉剑,右挂黄龙玉方牌,手摇古画紫檀纸扇。好一个英姿飒爽器宇轩昂如玉郎。身后一随仆也是衣着干净利落气质不凡。
“在下萧家萧子良,刚刚兵将粗蛮,惊扰了这位姑娘,多有得罪,这里致歉了!你我同为当朝四贵(萧、褚、袁、刘)族人,两家向来相好,此事还望多多见谅!”
“萧公子多虑了,还要感谢刚才救了我妹妹,我是陈郡袁氏,这是二妹袁玉玲,小妹袁冰妍。这两位是寂氏兄妹。”袁彖兄长拱手搭话。
萧子良回礼:“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就在这望江酒楼小酌一番,也好为诸位压惊。”
袁冰妍小声躲在袁玉玲身后嘀咕到:“长得倒是俊俏,但是好像刚才官兵与他甚惧,知人知面不知心,怕也不是什么好人。”碍于众人也要吃饭打探信息,看在人家又救了自己人的情况下,一行人进了望江酒楼,寻了临窗雅间坐了下来。
几番交谈,众年轻人年岁相仿,很快便熟络起来成了朋友。原来萧子良和袁氏姐妹都是当朝一品官员的第三代家族子弟,家传渊源,氏族高门子弟,在当时风气都是相互和气友善。萧子良是萧何后代二十六世孙,袁氏姐妹是历朝历代公族后裔,寂氏虽然看似没什么身份,却是医术精湛,当世医药圣手门徒,临江望景,相交好不欢喜。
酒菜备齐,店小二对着袁冰妍说道,
“几位客官真是郎才女貌,刚才楼前太惊险了,好在化险为夷!这位小姐真似仙女,要是真被掠进宫去,可就完了!”
袁冰妍被店小二说的脸一红,寂明妹妹打趣说道:
“进的宫去怎就完了,袁姐姐这么漂亮,说不得会当皇后也说不定呢。”
“我才不要进那深宫锁院去呢,宫门深似海,哪一个不是红颜薄命,倒不如寻个平常人家,平淡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