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风信子的暗恋指南 >  第三章:谈婚论嫁还是倒立跳河

“骗人好玩吗?”虞肆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姜柚拿着手里的试卷,想事想的出神,也没怎么关注他,所以并没有听见。

身后再次传来一阵嘲笑。

一天被哥们嘲笑好几次,虞肆脸上也开始挂不住。

抬起胳膊轻轻怼了她一下,接着说:“小同桌,被戳穿了还要继续演?”

“演什么?”姜柚回过神,把试卷塞进装满书的抽屉。

切!还装。

虞肆偏头看她,轻声道:“姜柚?”

“嗯”姜柚低声应道。

“名儿还挺细致。”虞肆饶有趣味的盯着她看。

姜柚没看他,淡淡回了句:“嗯,不像你。喜欢抽象。”

虞肆听出她在阴阳他,气的右眼皮疯跳:“你……”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上课铃声响起。

哒哒哒,熟悉的细高跟踩在瓷砖上。

“嘘!快闭嘴,师太来了。”

“欧了欧了!”

同学们互相打着暗号。

“上课”刘师太把书摊在讲桌上,双手撑在课本两侧,肃着脸认真讲课。

课讲到一半,刘师太扶了扶眼镜,抬头。

“好了,找位同学解释一下离骚的含义。”

又来了,语文课最刺激的环节,堪称课堂消消乐。

刘师太叫人有个不成文的习惯,凡是叫起来的同学没回答上来,就开始行使连坐制度。

同桌,前后座,左右座,有时甚至牵连斜前后座。

一人起来,四五个人跟着提心吊胆。

长此以往,大家几乎都成了过命的交情,按刘师太的话来说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跑不了。

刘师太认真的挑选今天的幸运儿。

“都低着头做什么,抬起来,我看谁不抬我就找谁。”

刘师太这招用了很多次,是惯犯。

基本没人信,姜柚也是这么想的。

结果,前一秒还垂头耷拉脑的少年机灵一下就乖乖把脑袋高高扬起。

姜柚心底冷笑,这怕是他这节课第一次抬头吧!

瞧他这反应,大概率是不会。

又有好戏看咯!

“来就这位,新同学。你来回答一下吧!”总算逮着一个,刘师太的脸上也缓和下来。

少年脑子断了线,立在那儿愣了好一会。

不是说找不抬头的吗?怎么都这么不诚实?

“同学”刘师太敲了敲讲桌,提醒他。

虞肆全身细胞疯狂叫嚣,别叫别叫,您就算叫出花来我也不会啊!

虞肆尴尬的伸手挠了挠头。

同学们见半天没动静,也纷纷朝这边看,有的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这位同学,课上时间很宝贵,请你不要耽误大家时间。”

底下说话声消失,大家都知道这是师太发火的前兆。

“肆哥,不会咱先蒙一个别不张嘴啊!”后面的人踢了下他的凳子腿儿,恨铁不成钢道。

姜柚看着笔记本上的答案,默默的翻了个面。

虞肆没听他的,站直垂下眼实话实说:“我不会。”

阳光透过窗子撒在少年的眉眼,银黑色的眉钉迎着光亮了下。

细高跟的声音走近,姜柚不动声色的收起五子棋,乖巧坐着。

“你眉毛上边打了什么玩意儿?”刘师太比少年低了一个头,不过老教师的气场不会输。

“老师,这是眉钉。”虞肆解释道。

“学校的校规不允许出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家长没提前告诉你吗?”刘师太的课本竖立卷在手心,敲着少年的桌子。

看着眼前跟着跟着触动的桌面,姜柚长睫微颤。

说来,她也很想知道。

想着,她竖起耳朵想听的真切些。

“老师,这是我们家的习俗。”少年语气很淡,让人听不出波澜。

“哪门子的习俗?”

“我小时候就打了。我爹说,这东西只有我未来丈母娘才能摘。别人都不行,我也不行。”

眼见师太气的瞪眼,虞肆补充道:“老师真不能摘,摘了我爹会打断我的腿。”

此话一出,班级里直接笑炸了。

“这是我见过编的最离谱的理由……哈哈哈”

“笑吐了……”

都闭嘴,刘师太转身回到讲台。

虽说她的严厉是整个汐中都数一数二的。可终归是有分寸,不好掺和学生家里的私事。

叫起姜柚回答完问题,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墨水撒在天上,酿成夜晚。

晚自习,向来没有老师看管。

作业很多,同学们也顾不上说话。

教室里很安静,不时传来两声怪调。

不外乎两种。

打嗝或是放屁。

“肆哥,你咋不写作业?”后面的人悄声问他。

虞肆抓了抓他那一头茂密的头发,假装不经意的回他:“哦,现在不想写,回家再说。”

不会就是不会,还什么不想写。

做作。

姜柚写完作业又开始捣鼓她的五子棋。

大半天的时间,姜柚早就知道他们几个都叫什么名儿,什么来历。

简单来说,这就是三个难兄难弟的故事。

先说虞肆后边那个,叫方然。

听名字斯斯文文的,其实是个败类。海王当惯了,结果一朝湿鞋,被他几十个前女友联名举报,无奈转学。

接着,是她后边那个,陈景明。

长相不似方然那张多情脸,有几分清秀,不过也只是看着乖巧。性格冷硬彪悍,好打架斗狠,把人打进医院后也跟着来了。

至于,她的同桌。

虞肆。

桃花眼,桃花相,带着丝痞气,很勾人。

听传言,这位是个桀骜不驯的浪荡子,性格孤僻古怪,是被他爹踹出家门的。

姜柚看着棋,想了又想总觉得不对,最后转着笔得出与之相悖的结论。

他嘛,可能是纯笨,看着精其实就是个空心甘蔗。只是个头大,没什么心思。

他们三个唯一的优势就是命好,都投胎进富人家,衣食无忧,财大气粗。

听办公室主任说,过两天他们就有空调吹了,好像还要新建一个图书馆。

这手笔,不是大款还能是甚?

正想着,细长的圆珠油笔伸过,在她的课本上敲了两下。

“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和我玩呗?”说着,少年倾身往她这边靠了靠。

姜柚盯着他那还没脱笔帽的黑笔,凝眸反问道:“你会吗?”

“当然”少年一脸自信。

姜柚瞧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不信任。

也没搭理他,继续玩自己的。

结果,下一秒那人又没眼力见的凑了过来,趴在她的桌角轻轻拽她的校服。

“我真会,要不,打个赌?”

“赌什么?”

“要是我赢了,以后…你以后就给我抄作业。”虞肆也看出来了,他这小同桌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要是能攀上关系,也是极好的。

“那你要是输了呢?”姜柚在心里嘲讽他,可表情上却半点都没透露出。

“你说”少年冲她抬抬下巴,示意道。

姜柚:“倒立跳河。”

虞肆:“……”

虞肆:“玩这么狠的吗?”

姜柚没什么耐心,淡淡说了句:“不玩拉倒。”

“别别别,玩,玩。”

半分钟后。

姜柚眼都没抬,也没给他留面子还专往人心窝子上捅:“你输了。”

虞肆面不改色的掂着腿,讨价还价:“玩棋嘛,讲究三局两胜。要不……”

姜柚打断他:“不玩了。”

虞肆:“别啊……”

姜柚:“跳的时候记得叫我,还有……”说着姜柚黑着脸低头。

虞肆还没发现,继续问她:“还有什么?”

姜柚气的咬牙,一字一顿道:“你、踩、着、我、脚、了。”

虞肆听见后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那双黑色运动鞋底下正踩着一只黄白色的休闲鞋。

很可怜,那双干净的小白鞋已经被他踩的很脏,还沾上了他的鞋印。

他刚才还觉得奇怪,这地还挺软。

虞肆赶紧把自己的脚移开,嘴上勾着尴尬的笑:“不好意思哈,你脚太小了,没感觉到。”

姜柚:“……”

这种样式的道歉,她真是第一次听。

果然,人在无语的时候是说不出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