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季礼书房出来之后,直到晚上沈季礼都没有再发病,乖乖的吃饭,乖乖的喝药,就连就寝的时候,都没有为难她。
就盯着睡在地铺上的她问了嘴:“你要不要上来睡?”
上去睡?
盯着沈季礼的床铺,麦小米果断的摇了摇头:“不不不,我睡相不好,别扰到你。”千万别,她就睡在地上,就地上好得很。
天知道他那张苍白的脸,大晚上的猛不防看到,其实挺让人瘆得慌的。
也不知道沈季礼抽的什么疯,见她摇头拒绝,居然还来了句:“那我睡地铺,你睡床上?”
若是这事换做旁人吧,麦小米肯定是会有受宠若惊的感觉的;但是发生在沈季礼身上,她顿时就变得警惕心十足:“不用,我就睡在地上好的很。”
天哪,别来折腾她了,就他那身子骨,睡地上?她怕他活不过明天早上。
沈季礼的神情有些怏怏,他知道她嫌弃他这副病体:“要不,我明儿个让人搬个软塌进来?”总让人家姑娘家的睡在地上,他瞧着也怪难受的。
想起沈季礼老母亲昨儿个跟她说的那些体己话,麦小米又果断的摇头拒绝:“不用,我就喜欢睡地铺,地铺挺好的。”
他那老母亲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指望她给他们东院生个孩子呢,要是知道她因为嫌弃她儿子,而不愿意跟她儿子同塌而眠,估计会伤到人家老母亲的心吧。
瞧,她真是个切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好姑娘。
好在沈季礼在同塌而眠这件事上,也没有为难她,除了新婚头一天晚上要求过,昨天晚上倒是没提嘴。
她现在就希望他今晚也别提嘴,她就阿弥陀佛了。
好在这沈季礼还是有点人情味的,大抵心里是清楚她不想跟他同塌而眠,眸光落寞了下,也没再说些什么。
麦小米瞧着他落寞的神情,选择了无视,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间,麦小米似乎想起来什么,歪过头,跟沈季礼打着商量:“那个,我亲爱滴沈少爷,明早,您老要是喊我起床,能换个温柔的方式么?”
沈季礼点头:“嗯,明早不会吵你,你安心睡。”
麦小米听着沈季礼这乖巧的话,当即对他真的是感恩戴德。
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到底是低估了一个精神失常之人能干出来的事情的。
要是她知道,因为她提了这么一嘴,让他换个温柔的方式,是那样的方式,麦小米想,她宁愿被锣鼓惊醒,也不愿意他用那样的方式喊她起床的。
这一夜,麦小米是睡得很踏实的,毕竟白天跟沈季礼磋磨,也是很费神伤脑筋的。
只是迷迷糊糊间,那种又有谁贴在她耳边说对不住的错觉又出来了。
东院,这一夜是安静夜。
然,东院越是安静,旁的院落便越是热闹非凡。
谈论的最多的话题仍旧是沈季礼跟他的新妇麦小米。
连续两日都没见着新妇给他们这些沈家长辈行礼问安,沈家的众人行礼那是窝着一肚子的火气,暂时还没发作。
沈蔷问:“明儿个一早还去前厅么?”
沈二爷:“去啊?为何不去?我倒要瞧瞧,那新妇能目中无人到何地步?”
一个无家世无背景的新妇而已,还真能绑着那病秧子,目中无人的真把自己当沈家未来的当家主母了?以为能骑在他们这些沈家的当家人身上了?!
次日…
脸上痒痒的,还有温热感,迷迷糊糊中,麦小米是有感觉有谁似乎在亲吻她的脸的,动作很轻很柔,似醒非醒中竟让她生出了一股子被温柔对待的感觉。
刚开始只是很轻很淡的亲吻了她脸颊一下,到后来却是不厌其烦的舔着,舔着,不停的舔着。
这样的感觉,就让她不喜了。
那感觉温温麻麻的,不如刚才轻柔的亲吻,让她觉得很是排斥厌烦。
她有严重的起床气,睡觉的时候,若是被人打扰吵闹,会激发她所有的坏脾气的。
奈何穿越过来遇到沈季礼这么个精神不正常的,她再多的恼火,便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毕竟,跟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计较,后面那精神病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是她预料不到的。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顶好原则,她忍了。
谁叫她是个能隐忍的好姑娘呢。
但是,今早,她是忍无可忍的。
天知道,感觉脸上那一片一阵阵的潮湿,包裹着温热酥麻,那感觉当真是不好到了极点。
被闹醒的时候,她迷迷糊糊没睁眼,是在极力的压制自己满身的火气。
待她觉得她的脾气能很好的控制的时候,麦小米才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睛:“沈少爷……”一大清早的,咱能友好的相处一下么?
然,麦小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扭头就见旁边一个小小的蛇头,正在对她吐着蛇信子,那蛇信子甚至还舔到了她的脸上。
吓得麦小米顿时一激灵,赶紧的往一旁快速的躲了过去:“啊…啊…啊……”吓得她除了大叫,再也没了旁的反应。
害怕的喊叫了好一会,麦小米仍旧无法克制身子骨里那股子的惊慌失措。
天知道,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连穿越,就连集体刺杀那样精魂刺激的事情,她都能淡然接受。
偏偏对这些冷血的动物,那是看一眼都不行。
偏偏,她还被她最见不得的冷血动物给舔脸了。
因为害怕,因为心有余悸,麦小米努力的吞咽着口水,全身哆嗦着,警惕的盯着沈季礼拿在手上,还在朝着她吐着蛇信子的小蛇。
想起方才脸上的一阵温热,麦小米在看向抱着小蛇,不知道几时蹲在她身边的沈季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不由间,眼泪也是不争气的流淌了下来,没有大声哭泣,没有惊人的喊叫,就哆嗦着蜷缩着身体,眼眶红红的无声的留着眼泪。
那模样竟带着说不出来的可怜无助,看的沈季礼一时竟有些心疼:这次大抵是真的吓着她了吧。
沈季礼想上前去安抚一下麦小米,就这一次,下次绝对不会再发生今日这事。
只是他还没走过去,麦小米就如同受惊的兔子往后退缩着,哆嗦着,颤抖着。
沈季礼便只好蹲在原地不动,如做错事的孩子般盯着麦小米:“你别怕,它不咬人的。”
麦小米痛恨的盯着沈季礼,她从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从未有。
就连这两日他百般刁难,各种磋磨,她都只是一笑而过,未曾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