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属下查探到,太子殿下离京了,正往湖州方向而去。”

大长公主走后没多久,又一暗卫忽然现身,将太子苏明川的行踪,如实汇报给柴瑾煊。

“可知太子离京,所为何事?”

柴瑾煊眉心一跳,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听说,是奉旨离京,似乎是为了清安县发大水一事。”

暗卫如实回禀。

“区区清安县,竟然能劳太子大驾?”

柴瑾煊嗤笑一声。

“据说……是太子亲自请旨前往的。”

暗卫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将自己查到的消息,老老实实地回禀了。

咦,太子亲自请旨,就为了一个小小的清安县?

柴瑾煊若有所思地碾着指尖残留的鱼食碎末。

“派人暗中跟着,若有异常,及时来禀。”

指尖的碎末,被柴瑾煊毫不犹豫地弹入湖中,几条傻乎乎的胖鱼儿,顿时就摇摆着笨重的身子游了过来。

“是!属下遵命!”

暗卫隐身离去。

偌大的湖边,又只留下了柴瑾煊一人。他百无聊赖地朝远处招了招手,不多时,便有婢女走了过来。

“世子殿下。”

婢女恭恭敬敬地行礼,只等他吩咐。

“去,再拿几斤鱼食儿来。”

柴瑾煊撩开袍子,坐到一旁的柳树下,不羁的模样,引得婢女一阵脸红。

“是。奴婢这就去拿。”

婢女躬身退下,没过多久,便捧着一盒鱼食过来了。

柴瑾煊瞥了一眼双颊红透的婢女,觉得无趣极了。

哎……长得好看,也是一种烦恼!时不时便惹来一些怀春少女的青睐,这可不是柴瑾煊想看到的。

柴瑾煊让那婢女将装着鱼食的盒子放下,可那婢女,却红着一张脸,朝柴瑾煊靠了靠。

“你做什么?”

柴瑾煊蹙眉,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奴婢……奴婢伺候世子喂鱼。”

婢女捧着鱼食的盒子,一张小脸儿,刻意微微扬起,将自己姣好的侧颜,尽数展露在柴瑾煊的眼中。

对于婢女的意图,柴瑾煊心知肚明,他冷笑一声,然后幽幽开口道:“我看你,比较适合去喂鱼。”

“啊?”

婢女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几分不解、几分娇媚……还有几分……含情脉脉。

“子樾!”

柴瑾煊对着空旷处,大叫一声。

下一瞬,一只力道十足的脚,突然朝那婢女踹了过去,紧接着,湖中心便响起了那婢女的尖叫声!

“唔……世子……唔……救命……”

咕嘟咕嘟的呛水声,此起彼伏,不消片刻,那名婢女便沉入了水底。

估摸着那婢女喝足了湖水,柴瑾煊这才不紧不慢地拍拍手,让人将那婢女给打捞了上来。

那婢女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她浑身湿漉漉的,惨白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娇羞?

“给她找个大夫看看,等她身子恢复些,便重新发卖出去吧。”

柴瑾煊说出口的话,冷冰冰的,与他脸上明媚的笑容极不相称。

其他人虽然并没有亲眼见到事情的经过,但见柴瑾煊眼底那明晃晃的嫌恶,便也都猜到了,这名婢女方才大概做了什么。

这样的事情,在大长公主府,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嗐,谁叫他们家世子爷,生的好看呢?

待下人们将那婢女抬走,湖边便又只剩下柴瑾煊一人了。

“哎……真是无趣极了……”

柴瑾煊向后仰倒,不顾形象地躺在了身后的枯草上。

茂盛的柳枝,遮住了部分阳光,可仍旧有几缕光亮,透过缝隙,刺入眼中。柴瑾煊觉得有些晃眼,他微微眯了眯双眸,脸上挂着几分烦躁。

不知为何,柴瑾煊总觉得今日的自己,有些不大对劲儿,心中烦闷的很,哪儿哪儿都提不起精神来。

莫不是,病了?

想到这里,柴瑾煊立马坐直了身子,然后命人,去请了太医来。

“世子无甚大碍,不过是秋日干燥,引起的肝火旺盛。”

太医匆匆赶来,替柴瑾煊把过脉之后,得出此结论。

“那您开副药给我吧!”

柴瑾煊趴在软榻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世子身子康健,无需服药,喝些清热去燥的茶水便好。”

太医笑呵呵地说道。

是药三分毒,区区燥热,无需用药。

“可我怎么觉得,我浑身没劲儿、提不起精神来呢?”

柴瑾煊偏过头,看了一眼太医,蔫巴巴地开口问道。

老太医捋了捋胡须,上上下下打量了柴瑾煊好一阵儿后,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了一句:“或许……世子这是心病?”

心病是什么病?

柴瑾煊有些不解,澄净的双眸中,透着一股清澈的憨傻。

老太医笑了笑,随后拎起药箱,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这老糊涂虫,会不会治病啊?我都这样了,他还说我没病!”

柴瑾煊气的直接坐了起来,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着老太医的背影叫骂道。

“瑾煊,你怎么了?我听下人们说,你叫了太医进府?”

彼时,大长公主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天知道,当她听下人说,她的宝贝儿子请了太医过来时,心里有多紧张!

“母亲,我没事,就是有点儿……不得劲儿,提不起精神。”

“噗通”一声,柴瑾煊又倒了下去。他有气无力地趴在榻上,无精打采地回话道。

“太医怎么说?”

大长公主面露急色地朝一旁的下人问道。

下人们面面相觑,最终推了一个胆大的上前回话。

“回……回禀公主,太医说……说世子殿下身子康健,除了有些秋燥,并无其他病症。”

下人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回话道。

整个公主府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长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儿子生病。

听到下人这番话,大长公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太医还说,世子殿下如此这般,或是有心病……”

下人悄悄看了一眼那软榻上无精打采的世子爷,又继续回话道。

“心病?什么病?心生病了?”

爱子心切的大长公主,很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何为“心病”。

“或许是……心病还须心药医的那个心病?”

下人迟疑了一瞬后,将心里的猜测,如实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