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声。
“不是吧，知道她废物，但不知道她这么废物。不是好歹能搓出来个风团吗？怎么测魂柱一点反应都没有？”
“该不会又是零分吧，哈哈，血脉是零，周测也是零，倒是挺搭的。”
“你懂什么，人家这叫从一而终……”
马修面色已经带上不耐：“好了没有？好了就赶紧下去，别耽误……”
他还未出口的话像鱼刺卡在喉咙，嘴唇颤抖，再也说不出一个音节。
测魂柱上，猛地爆发出璀璨耀眼的巨大光芒，那光芒纯净洁白，将偌大一个大厅照耀得纤毫毕现。
不仅仅是六班学生，这一刻，周围所有正在进行周测的其他班级，都不约而同地朝大厅最中央看来。
高耸入云的巨大测魂柱上，每一条刻度线都被牢牢填满，不仅如此，测魂柱外层表面隐有裂纹，似乎是不堪承受巨大的魂力能量，马上就要裂开！
众人呆呆地顺着底部往上看去，头一点点仰起。
六十，七十，八十，九十……
他们看向最顶部。
一百。
一分不差。
一滴汗珠顺着鬓角滑下，挂在下巴尖，摇摇欲坠。
盛絮整个人沐浴在耀目光芒中，咧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马修学师，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啊？”
马修脸色发白，羽毛笔尖悬在名册之上颤抖，迟迟落不下去。
“你……怎么可能……”
他僵硬地扭动脖子，像生锈的机器转动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咔拉声，他呆呆地望着测魂柱最顶端，不可置信，恍如隔世。
“别忘了，无限量资源，随便刷。”盛絮手指死死按压在测魂石台上，魂力巨大的反冲力将她的筋脉震得发痛，却还是咧开个笑容，“同学们，记得帮我做个见证啊。”
致命的晕眩冲击大脑，阵阵尖锐的刺痛持续猛烈重重锥击大脑深处，耳边传来嘈杂的嗡鸣声，盛絮只觉头重脚轻，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喂，你……！！”
-
再醒来时，盛絮躺在医务室的纯白色病床上。
面前还是熟悉的白大褂，戚睿。
他正拿着两个试管，将其中一个试管里的液体往另一个里倒。
“醒了？”
“嗯。”盛絮想要起身，被后脑勺突如其来的钝痛捶得眼前一懵，又软脚虾似的倒了回去。
“先不要乱动。”
戚睿将试管放回试管架，面色严峻：“你这次伤的不轻，暂时先不能动用魂力。”
“戚学师，我最近只要一大量使用魂力就会脑袋发晕，这是什么症状？是因为我血脉等级太低强行提高吗？”
戚睿语气一顿。
他没说话，只是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两个试管。
两个试管里均盛放着血液，只是一个颜色较浅；一个颜色较深，血液中似乎隐有杂质。
他指着颜色较浅的试管道：“这个是从你的肩膀，也就是躯干部位取的血。”
他又指向颜色较深的试管：“这个是从你的手指和脚踝，也就是四肢部位取的血。”
“可以看到，四肢部位的血液明显比躯干部位的血液颜色要深，而且里面掺杂着……我们目前也无法掌握的特殊斑块。”
“斑块？”盛絮问。
“没错。”他点头，反问道，“除了眩晕，你的四肢是不是还有过麻木、没有知觉的情况？”
盛絮猛点头。
“那就对了。”戚睿总是毫无表情的脸上罕见露出凝重的神色，“这血液里的斑块，我们目前无法解析出它具体是什么物质，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它可以吞噬。”
盛絮一呆。
戚睿伸出指尖，轻轻按压在试管外壁，魂力光芒包裹试管，如流动的液体，沿着试管内壁缓缓向下，触及试管内血液时，微小的光芒闪烁几下，熄灭了。
“你血脉里的魂力，很有可能是被这些黑色杂质吸收掉了，至于你偶尔几次超常发挥……”
似乎想起什么，他微微一笑：“对了，差点忘了恭喜你，第一次周测第一名，震惊全考场的天才少女，无限量资源供应，祝贺。”
随后，他面色一正，“魂力过载导致的眩晕，发挥出的魂力很有可能是从这些黑色杂质中逼出来的。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所以，为了延缓你的血脉魂力被吞噬，最近不要过量使用魂力。”
“不然……”
“最多三个月，体内血质全部晶化，有死无生。”
哗啦。
话音刚落，医务室外传来一声盆栽摔碎的声音！
戚睿眉眼一凝，追了出去。
架子上的盆栽摔碎一盆，盛絮挪到门口，正巧看到拐角处那片灰色衣角。
盛絮略一皱眉。
这个身形……好像是……盛源？
-
遵医嘱，盛絮从马修那儿拿到学师卡，在后勤管理处快掉出来的眼珠子前，悠然兑换了顶级灵食餐券，顶级药浴包，和十杯灵泉。
戚睿说了，反正她现在资源无限量，可以慢慢温养着身体。
十杯灵泉是人体一周内所能承受并发挥的最高额度。
盛絮将资源放回宿舍，回到教室。
一迈进教室，盛絮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按理说，她刚刚在周测中取得最佳成绩，同学看她的眼神可能是羡慕，可能是嫉恨，可能是畏惧，但……
虎视眈眈。
每个人的眼神似乎都透露着不怀好意。
这不对。
“啪”，水杯破裂，水泼上整个鞋面。
盛源笑吟吟地：“姐姐，周测表现不错啊，听说你病了？病了就好好在宿舍里休息嘛，不然来教室，还要做值日，多辛苦啊。”
盛絮一抬眼，黑板右下角，值日生位置，端正写着她的名字。
盛源抓起一张废纸，揉成一团，当着盛絮的面，松手。
纸团滚落到她的脚尖跟前。
“不好意思姐姐，垃圾桶太远，懒得去了。”
眼底闪烁着微光，体内似乎有什么在躁动，盛絮深吸口气，微微一笑。
“盛源，别太过分。”
他嘿嘿一笑。
“我的好姐姐，只剩三个月的命，你还拿什么和我斗？”
盛絮面色一变。
“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