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让她嫁人的！”
“我后悔了……我把她弄丢了……”
“她那么喜欢我……”
“你到底去哪里了！凌伊……”
按着霍祁的几人见庾凉和秦骁进来，纷纷松了手。
包厢里烟雾缭绕，庾凉看向坐在圆桌一端，吞云吐雾的阴鸷男人。
“你是？”
男人五官锐利，眉骨处有一道长达两寸的刀痕，深沉的眼眸冷冽森寒。
他扯唇淡笑：“顾凌伊的旧情人。”
“？”
秦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扬声：“怎么可能！？”
“嗤……”洛赫站起身，“爱信不信。”
他说完，比了个手势带人出了包厢。
一时间，亮堂的包间里只剩下霍祁粗粝的嗓音。
“凌伊……凌伊……”
庾凉皱着眉走到桌前。
他一眼就看到桃木桌面上躺着的粉色日记本。
封面包着透明书皮，可见主人对它的珍视与爱护。
秦骁也看到了日记本，他犹豫半晌，还是选择翻开。
20XX年。
是从五年前开始记录的。
12月10日，笔迹郑重：
恩人的名字，霍祁。
12月11日之后就是琐碎的杂事，但是每一篇日记的末尾都是两个字：霍祁。
直到两年后，霍祁这两个字终于不再是结尾。
11月3日：
救命恩人是位风云人物，听同学说他在东郊搞了个赛车队，好像缺个经理……
11月4日:
月薪2000，有点少。但还是希望能被录用！
11月5日:
东郊好远，做不了其他兼职了……
11月6日:
学费有些困难，不过救命恩人比学费重要！
……
12月23日：
霍祁有女朋友了，难过。还是换其他方式报恩吧……
12月24日:
玥玥叫我不要辞职，好纠结。
12月25日:
圣诞节快乐！
原来霍祁有胃病啊……还好我会做饭！
12月26日:
玥玥希望我能照顾好霍祁，可是她不知道我问心有愧！！！
……
1月9日:
玥玥例假沾到霍祁衣服了，被我迅速消灭痕迹！我真是先天洗衣服圣体！
她摔倒了，霍祁很担心。
呜呜呜……他超爱，我的喜欢见不得人……
……
3月1日:
交不起学费……
……
6月10日:
继续在车队的话真的读不了书了……怎么办？
……
7月9日:
天大地大霍祁最大！书不读了……演戏也是一条出路……
……
3月29日:
我竟然是和玥玥抱错的娃？！缘分呀！
……
4月17日:
下雨了，霍祁大晚上想喝粥。
……
5月7日:
喝酒伤身啊霍祁！你的胃病就是这么来的吗？
……
7月1日：
狗制作人风评不大好，陪玥玥去吃饭……倒霉撞上了姨妈！
……
7月5日:
霍祁约我明天去酒店，他说有重要的事，该不会是发现我喜欢他了吧……
完了完了！
日记到这戛然而止。
秦骁捧着日记本的手微微颤抖着。
“别摔坏了。”庾凉把日记本从他手中抽出，合上放回桌面。
霍祁瘫在椅背上，英俊的脸庞挂着几行泪。
耳边不断回响顾凌伊那句笃定的话。
‘你会后悔的’。
是的，他后悔了。
“后面……”秦骁垂眸看着日记本，竟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那天……”
“她没再写日记的那天……顾凌伊好像换了个人……”
“眼睛……她的眼睛也是那时候变的！”
庾凉没吭声，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双眼通红的霍祁。
他明显也意识到这点，所以才口口声声喊着‘他把顾凌伊弄丢了’。
尽管匪夷所思，但这是对顾凌伊性情大变最好的解释。
庾凉和秦骁废了好大劲才把完全不配合的霍祁带回酒店。
两人坐在客厅里，茶几上的日记本倒映着一个灵动的小姑娘。
“医学上有这样的情况。”庾凉忽然出声：“精神分裂，或者人格分裂。”
秦骁狐疑：“那眼睛呢？怎么解释？”
庾凉：“眼睛变色也不是没有案例，查一查还是有的……”
秦骁：“……所以……顾凌伊是生病了？”
“不好说……”
“对……她是生病了！”霍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晃到了房间门口，他声音干涩：“我要去把她带回来！”
庾凉起身把人拖回床上，冷声：“你更是病得不轻。”
“说实话。”秦骁跟着走进房间，双手环胸：“如果凌伊是生病了，我希望她永远不要好起来。”
“秦骁！”霍祁挣扎起身：“你TM胡说八道什么！”
“你是怕她好起来只喜欢我是吗！？”
秦骁嗤笑：“你以为她好起来了还会再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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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别忘了是谁把她逼成这样的！”
庾凉淡淡道：“你们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瞥向靠在墙边的人，“秦骁，你不会忘了你也有份吧？”
把人骗到酒店，用**海整她……
确实有他的份。
秦骁语塞，无言地低下头。
霍祁躺回床上，手背搭着额头，语调沉闷：“我要带她去看医生。”
庾凉：“……”
“你哪搞来的日记本？”秦骁扯着嘴角：“你有胃病？我怎么不知道？”
“这还用问？”庾凉走到床尾凳前坐下，淡声：“顾颜玥骗她的。”
秦骁不解：“玥玥为什么要那么做？”
“呵。”
霍祁冷冷地笑了一声，一字一顿：“纯、贱。”
那时候顾凌伊的身份还没被翻出来，顾颜玥无缘无故折腾她，不就是纯贱的吗。
他就是瞎了才会觉得顾颜玥善良单纯！
秦骁：“那日记本呢？你哪找来的？”
“那个男人……”霍祁沉声：“从顾凌伊公寓里搜出来的。”
他撑坐起身，靠在床头，语气沉沉：“你们在江城没事的话就留下来帮我。”
“我要想办法把顾凌伊带出来……她不能待在傅爷身边……”
“她只是病了，等她好起来会害怕的……”
庾凉神色复杂地睨着他，“你分得清自己的感情吗？是愧疚还是喜欢？还是不甘心？”
“如果你对她没什么感情的话就不要再干涉她的生活了。”
“正常人都经不起你这种反复无常的对待。”
霍祁无力地喃喃：“有……有……”
庾凉一脸漠然：“我可以留下来，但不是为了你。”
秦骁撇嘴：“……我本来就打算留在这……”
想找机会撬墙角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