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循环真相
剩下的一切，虞安都记不太清了。
恍惚间他只听到人群喊叫声，以及类似暴风雨的卷袭声，在肆意蔓延。
【圣女疯了，她她她竟然甘愿做钥匙的容器，想要获取力量毁坏全世界。】好一会，统子的声音才传过来：【宿主，我们得要阻止她！】
虞安感觉自己的思绪变得缓慢，想要回一声好，却觉得浑身无力，莫名地陷入了一段眩晕之中。
系统音也逐渐散去。
模糊着大概过了十几秒。
虞安再睁开眼时，发现眼前的风暴消失了。
他的面前是一大片的鸢尾花丛。
好一会，虞安才意识到到自己是被吸入了一个意识识海里。而花海的尽头处，站着一个黑发女人。
似乎等了他许久。
“你是谁？”虞安问着，一点点走过去。
大概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女子转过头看来，神情温柔慈祥，跟谢烬生有几分相像。
虞安心里忽而间就明白了什么。
但更让他讶异的是，在这女子的身上，感应到了一阵来自时空局的力量。想起之前断眉队长的话语，谢溟陛下曾撞到过一辆特殊飞船。
所以，烬生的母亲，也是来自……
“小虞安，你来了。”
一开口，便是熟悉的女声。
果然就是之前跟他通话过的女上司。
虞安看着她没有说话，眼尾都染红些许，好一会才开口道：“他一直都……很想你们。”
虽然谢烬生平时并没有说起这些话，但有次半夜，虞安听到过Alpha梦中握着他的手腕，无意识地呓语着，显然是想父母了。
所以，他也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兰茵眼眸轻垂，淡蓝色的能量浮现在指尖，很快便跃出了一个光球，里面装着谢烬生的模样，她很轻地摩挲了一下，道：
“我也很想他，可是，我没有办法再见到了——”
虞安有种不好的预感，便见她转眸看向了他，很轻地开口道：“因为当你看到我时，我大概已经枯竭死去了。小虞安，你身为宿主应该很清楚现在的我，不过是由能量汇聚而成的。”
难怪，089无论如何也查不到女上司的位置。
原来，她早已经不在了。
原来，她真的是时空局的高级宿主。
“是圣女干的对吗？”虞安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指尖却握紧，无意识地掐住了掌心。
便感觉到兰茵抚摸到了他的额头，让他一点点冷静下来，道：“不是，任轻烟下的毒并没有杀死我。”
她那年是接收任务，前来调查感染物一事，配置的系统很强，解毒根本不在话下。只是没想到会遇到目标一致的末世界本土人谢溟。
相遇的第一晚，就是他撞翻了她的飞船，两个人双双被震进了废墟里，像个野人似地一起生活了整整七天。
一开始，她对那个冷峻的触手王没什么好感，直到后来相处久了，才逐渐被吸引。
他们相爱了。
只是圣女一事爆发后，谢溟被圣女关住，她那个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孕。
“也就是后来的烬生。”
这孩子来得太不巧了，末世界里局势复杂不说，宿主跟位面人物谈恋爱，就是时空局不允许的，要是再被发现有了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就连系统也劝她不要留下。
可是，她怎么舍得……
特别是感受着小腹里的孩子一点又一天的长大。她最后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开始了东躲西藏的生活。
顺产之后，为了保护谢烬生。
她只能联系末世界里的老友照顾，把才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送去了基地弃儿院里，伪装成普通的位面小孩。
那一天，她回头了无数次。
走出去很远，耳边都仿佛还听到小烬生在她耳边哭。
——他很想她。
虞安光是听兰茵的回忆，都能想象到她是如何的心如刀绞。天底下哪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何况她跟谢溟又是如此的相爱。
“也还好，当时把烬生送走了。”
因为后来时空局发现了这件事，要她交出小烬生，她不从，便被扔进了时空缝隙里。
还不容易，当她从时间缝隙里再次出来时，看到的便是一个即将毁灭的末世界。
才知道她当年将孩子托付的老友，死在了战争里，弃儿院被其他人接管，而烬生被送去了实验室里，成了一个实验品。
被当成怪物一样的长大，喜欢的Omega还亲眼死在了他的面前，之后开始了黑化，跟圣女合作，想要杀光全世界，复活小茉莉。
而圣女口中的复活，从头到尾不过都是骗谢烬生的，还设计让谢烬生亲手杀死了灭甲将军——也就是他的父亲。
最后，得知真相的烬生开始乱杀，世界崩坏了，最后烬生在一片无望中死亡。
虞安听到这时，隐约意识到什么，眼眸漫上一点泪痕：“循环是您……”
“是，我做的。”
她为了改写结局，以命为代价，于是开启了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只是想改变烬生的结局。
因为，她这些年亏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虞安完全怔住了。
他一直以为循环的背后所为的是一场阴谋，目的是获取力量。却不想，真相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只是，我没有办法介入因果之中。”身为循环开启人，她无时无刻都要维持能量，身体没有办法去到位面里，很多时候只能用傀儡，去代替她完成一些事情。
可个人力量终究有限。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回溯到小茉莉亡故之前。只能看着谢烬生一次又一次地黑化，哪怕中间剧情不同，最后也要走上同样的道路。
她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改变了。
直到后来有次，结局竟然有所改变，兰茵以为那一次是希望，烬生能够好好活着了，却发现了一件让人心惊胆颤的事情——
“烬生发现了循环。”兰茵道，“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总之为了复活小茉莉，他做出了更疯狂的举动，那就是进入了时空局里——”
“什么？！”虞安愣在了原地。
明明每一次循环的开启与结束，都不会有任何痕迹，可他就是发现了，并且还钻了漏洞。
那就是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他对小茉莉的感情有多深，有多难以想象。
虞安脑海里忽而闪过了当年匆匆一瞥的恶神……那个在时空局里，连命也不要，疯狂寻找老婆的男人。
所以那个人——
也就是谢烬生吗。
“是，他成为了恶神。”兰茵道，“只是他不知道你是宿主。”
以为你是个普通人类，死去后灵魂散到了三千世界里，需要被收集碎片才能复活。
于是后来，他以为在小世界里碰见的都是小茉莉的灵魂碎片，却不知道那是在做炮灰任务的宿主虞安。而他，只能一次次眼睁睁看着妻子的“碎片”，一次次死在他面前。
于是，后来的几次循环里，她便将谢烬生关于小茉莉的记忆封存了，也将主神的事情从对方脑海里抹去。
并且用傀儡去到了幼年系统区，将一些数据安装进了一个名叫089的系统里。
就是希望未来有个宿主能够前来，阻止这一切。
却没想到——
“来的人，是我。”虞安眼眸微红，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划过脸庞。
而他，就是当年的小茉莉。
也是恶神无数次穿梭世界，哪怕用命也要寻找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