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天廹 >  第三十章 剑宗陆直

只见地面军队,马嘶鸣声不绝,皆不安晃动。

一块自南边飘来的乌云渐渐散开,雷电与杀意浸满半片天空,齐少阳紧紧捏住上官一,转身眉头紧皱的看着此处!

只见人形逐渐显现,一道剑光射向方棫,方棫剑鞘接住,是其掌中配剑踏浮云回归。接着剑宗刑事堂子贤闪身出现在方棫身前,半跪开口:“师尊,子贤来迟。”

“起身吧。”方棫看着南边天空中两道身影,接着缓缓说道:“没想到是你二人前来。”

剑宗杀堂五百零一人仍旧面覆铁皮面具,杀堂堂主踏空走出数步,盯向蒙面黑衣人,平淡开口:“剑宗,杀堂。”

言语平淡,但后方煞气瞬间冲天而起!

随即另有一人走上前与其并列,此人面容冷峻,电光环绕周身,缓步上前时,右掌已握住身后背负的剑,冷漠开口:“剑宗,雷堂,雷我。”后方惊雷乍起!接着子贤站起转身,看着齐少阳,大喝:“剑宗,刑事堂!”

北边天际的乌云也渐渐消散,火凤鸣叫声在其后方响起,接着全部露出其中情形。

蒙面黑衣人此时已退回悬崖之上,四周五十名黑衣人围绕,似乎能给其带来一丝安全感。齐少阳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愈加捏紧上官一不敢松手。

只见北边叶守真大喊一声:“顾师叔,叶守真来了!”

随即只见四位中年道袍形象之人同时踏步向前,黑色道袍老者出声:“吾等,北域道宗五殿道,山,卜,法,火,见过诸位。”

后方火殿众人和叶守真立马落到地面,看到顾柔,火殿众人半跪,异口同声:“殿主!”

顾柔示意众人起身,接着看着叶守真,说道:“小叶子,看到那边的小女孩了吗?”

叶守真顺势望去,随即看到不远处一个晕过去生死不知的小女孩。

顾柔接着说道:“你和火殿接下来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保护好她!”

话毕,火殿等人和叶守真随即走到上官小小身前,叶守真抱起上官小小,众人随即上前护住,退守至火凤一侧。

顾柔随即看向天空中前方的几位道宗殿主,说道:“金羽老道不赖嘛。”

黑袍老者冷峻开口:“顾殿主自重,不可随意议论掌教。”

顾柔撇了撇嘴,没理会。

“典轩,没想到你也来了。”

身着青色道袍的典轩缓缓一笑,回应道:“掌教有令,山殿接令而来。”

接着说道:“好了,叙旧的话可以晚点再说,只是没想到竟会碰到剑宗也是如此大阵仗。不知需要我等做什么?”

“喂,那边抓着孩子的那位,自我介绍一下呢?”

齐少阳额头已尽是冷汗,“通神,全是通神,整个东域估计也就这么多的通神强者,该死,该死,这对兄妹到底是何人!”

随即大声回道:“我乃东域金国国师齐少阳,此次为缉拿东域武国通魔罪者上官家余孽!”

道宗黑袍老者骤然开口:“通魔?小小国师可知祸从口出!”

只见威压顿时布满下方,齐少阳再次说道:“此乃东域元祖亲口所言,且已盖棺定论!难道北域和南域要对我东域人族出手吗?”

蒙面黑衣人站立悬崖边跟着开口:“天域四大域,南域剑宗执掌,北域道宗执牛耳,东域十国号人族,同盟共抗妖魔鬼怪四族,莫非今日剑宗,道宗要不顾昔日盟约,同族相残么。”

一时天地无声。

方棫腰间再次挂上双剑,一指指向齐少阳,冷漠说道:“吾不管盟不盟约,现在,你给我放开他!”

顾柔接着上前,森然说道:“典轩,老娘现在告诉你,你们来干什么的。我要他们都得死!”

随即顾柔和方棫同时挪步,欲上前。

齐少阳大喝:“给我停下!不想他死的话!”说吧,右掌竟是直接捏住上官一整张脸,猛地扣住悬空。

顾柔和方棫只能停下,方棫右手紧握剑柄,周身剑意翻滚,顾柔更是大喝,“啊!”

“老娘要将你焚的连渣都不剩!”

剑宗和道宗众人此时也落至地面,与蒙面黑衣一群人和金国齐少阳军队成掎角之势。

剑宗雷堂雷我说道:“这个画面有点诡异啊,金**队军旗上面怎么还挂着两个人,看情形,活不了多久了。”

杀堂堂主说道:“剑宗杀堂,只给汝十息!”

道宗众人也各个运起真元,道诀。

齐少阳见此情形,面色狰狞,大喊道:“既然如此!我要这个小子给我陪葬!!!”其猛然飞身半空之中

“啊!”大喝一声,右掌真元已围住上官一整颗脑袋。

“不要!!!”方棫和顾柔大喊。

这时天际一缕剑光闪过,整座天空瞬间惨白了一瞬,在场所有人眼神皆都闭目,无法直视!待众人缓缓睁开双眼时,只见半空中掉落下一条手臂,也许是过程太快,齐少阳怔在半空,还无所觉时,手臂已落至地面,发出一声轻响,其人右臂竟已连肩而断!谁会有此能耐?他可是通神境!

只见齐少阳身后半空踏步站立一个双手背后的黑袍青年,神色淡漠,而上官一也并未随着手臂一同掉落,整个身子悬停在半空,身下由一柄剑缓缓托举住,周身剑气环绕防御。

黑袍青年自始至终未看在场所有人一眼,随着齐少阳捂住右肩跌落在地,整座天空只剩下上官一悬躺,而他站立空中,背对地面众人,天地寂静。

黑袍青年感受着此时剑身之上的上官一,面色越来越淡漠。随即只见整座天地开始泛起扭曲感,众人只觉呼吸困难,通神者双肩微微下压,一时无法开口!通神以下者皆都已双膝跪地,不堪者大口吐血!

“这块地方有熟悉之感,谁可回答吾,此地何名?”

声音传出,凡剑宗门人皆半跪在地,杀堂堂主咬牙回道:“此地勾天河域。”

“勾天河?此名倒是配得老夫当时的一剑。”

齐少阳脸色剧变,这勾天河竟是半空黑袍青年一剑落成!

黑袍青年走至上官一身前,左手抬起缓缓抚摸其额头,天地威压微微收敛。

直至此时,剑宗等人才得以异口同声道:“拜见师祖!”“拜见师叔!”

道宗五殿殿主神色凝重,顾柔此时也收敛住性子,五人领各殿弟子,躬身长拜:“拜见前辈。”

黑袍青年没有回应,自顾自的说道:“此方天域盟约,剑宗道宗撑起一半,吾撑一半,但是,为何对待一个不过八岁的孩子下如此重手?”

随即天地变色,缓声再开口:“更何况......是吾弟子。”

随即黑袍青年抱住上官一,轻声道:“先觉。”

只见剑光闪过天际,在场众人失听失视,无一人敢动,约莫半刻钟后,剑光消失,众人缓缓再度睁开双眼,只见悬崖上的一群蒙面黑衣人已消散天地间。

地上的齐少阳,浑身颤抖,像水洗的一般,汗液滴落地面。

半空中的黑袍青年转身看着地面的齐少阳,说道:“吾不杀你,以后会有人前来杀你。”

“都起来吧。”直至此时,道宗和剑宗众人皆也浑身酸痛,狼狈起身。

齐少阳颤颤开口:“你,你,你,到底......是谁......”

青年缓声回道:“也罢,既留汝一命,当叫汝知晓,杀人者,剑宗,陆直!”

天地一静,天际炸裂声传来,似回应此名。

接着名陆直者再次开口:“留下两面军旗,带着你的人走吧。”

齐少阳战栗起身,颤抖着回到马车内,随即金**队众人连同两驾马车缓缓前行,崔鹏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眼睛发红着驾马离去。只剩下两面军旗插在天地间,旗面挂着两个已在弥留之际的人。

陆直看着军旗上的二人,叹了一口气,随即将崔正和刑友昌轻轻放到地面,出手射出两道真元没入二人体内,接着拔出二人身体上的兵器,崔正和刑友昌缓缓睁开双眼坐起,看着眼前的黑袍青年,又互相看了看对方,接着一起站起身看着此时伤口止住的身体,略微诧异。

崔正开口:“老刑,咱们这是成活死人了吗?”

刑友昌没有说话,看向黑袍青年,躬身抱拳问道:“前辈,是您的神通吗?”

陆直回道:“二位将军海涵,老夫已回天乏术,此等微末伎俩只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后,你二人就......”

崔正沉默,刑友昌沉吟:“两个时辰么......”

“好好告个别吧。”陆直看着自己怀中的上官一,接着说道:“我将离去,尔等不可告知怀中少年,我的存在。”

“我和他还未到相见之时。”

接着,陆直并指指向叶守真,叶守真怀中一道金光闪过,出现在陆直掌中,他微微一笑:“金羽啊金羽,还玩什么考验道心的手段。”

看向顾柔笑着说道:“念你护佑之心,改你一劫,若是金羽问起,就说是我陆直做的主。还有,这个少年注定和我陆直缘分未尽,入不了你道宗。方棫,你替我看好了。至于那小子怀中抱着的女娃,那小子,你可得看护好了。”

方棫称是,顾柔微微躬身,不敢多言。叶守真满脸疑惑,不敢多问,低头掐了个道礼回应。

随即,只见金光缓慢没入上官一心脏之中,陆直将上官一轻轻递给方棫,会心一笑:“孩子,我在剑宗等你。”

随即天地剑光一闪,其人已消失在众人视线。

天地间传来一声:“此少年真名几何,不允人问,违者皆斩。”

在场众人沉默,久久无人开口言语。

道宗法殿殿主黑袍老者呼出一口气,率先开口:“竟真是陆老神仙,实在是,实在是,仙人手段。天域第一人,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呐!”

顾柔接话:“陆老前辈是天域第一人,难道已达“一”境吗!?”

黑袍老者回道:“想来应该还没有,但是这个天域第一人是整座天域公认的,同境界者捉对厮杀本身剑修就占有绝对优势,传闻陆老神仙更有大境界修至极境,妖魔鬼怪四族任意一族族长与陆老单对单厮杀皆有毙命当场的可能!唉,若非人族势弱,想来陆老神仙不会如此隐忍。”

道宗小辈者听闻此话,皆神情震动。剑宗众人腰杆挺直,各个浑身剑意四散。

雷我笑着喊道:“行了行了,都收敛点,陆师叔在场的时候倒是不见你们这些小辈张扬,跟个鹌鹑似的,现在倒是翘起尾巴了。”

接着看向方棫说道:“方棫,我等在对岸等你们一同回剑宗。”说罢,剑宗杀堂堂主看向方棫也点了点头,剑宗等人向道宗行了剑礼后,便去了勾天河对岸。

道宗众人随即和顾柔说了几句话后,点头示意方棫,接着也退至几里外等待。场中只剩下叶守真抱着上官小小,顾柔,方棫抱着上官一,和崔正,刑友昌几人。

崔正握着摧城枪上前,面向顾柔抱拳说道:“顾殿主,崔正有负你淬炼之术,败于金国国师齐少阳之手,实在惭愧!”

顾柔看着崔正,罕见的收敛脾气回道:“崔将军,千万别这么说,淬炼兵器之法有幸炼制摧城枪,顾柔实感荣幸。”

刑友昌上前,拍了拍崔正左肩:“好了,老崔,想来顾殿主非小气之人,顾殿主,还望告知我家公子近况。”

顾柔缓缓开口,过程中,崔正和刑友昌时而震惊,时而看向上官一神情悲痛,约莫还剩下一个时辰,顾柔闭口。

刑友昌和崔正缓缓站起,看向场中的方棫和顾柔,二人顿时半跪,躬身抱拳:“赤磷军刑友昌,赤磷军崔正,谢过顾殿主,方殿主。”

方棫和顾柔分别扶起二人。

刑友昌接着说道:“我和老崔当年早该死在东域抵御妖族的战场上的,是上官老将军救我二人一命,传我二人武艺神通,我二人才得以喘息至今。说来惭愧,这一路上,竟是一次都没有护住公子。”

“我二人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请二位给我和老崔最后一点时间,让我们和公子单独待一会。”

方棫拦住要再次跪地的刑友昌,郑重开口:“刑将军,这怎会是不情之请,实乃我方棫该有一拜,可惜,可惜啊,你我几人相见恨晚,否则定要痛饮几大碗!”

顾柔跟着开口:“刑将军,切莫再多言,我等都非矫情之人,我顾柔交你二位这个朋友了!”

几人相互看了看,皆大笑出声:“哈,哈,哈......”

“阿一要醒了。”方棫说罢,将上官一交付至刑友昌手中,和顾柔带着叶守真离开了勾天河悬崖下。

崔正上前看着刑友昌怀中的上官一,二人神情似留念,似悲痛,似不舍。

上官一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自己此时躺在地上的身体,猛地坐起身。

只听一声大喝袭来:“看枪!”

上官一定神,只见一杆枪直击面门而来,上官一双手猛地握住枪身,欣喜开口:“崔正叔!太好了,你们没事!”

崔正神色正若,再次出声喝断:“收敛心神!枪既已握手中,就是握住了杀敌先机,看枪。”

说罢,崔正手中一截长竹竿挥舞已至上官一身前!

“燎原!一式,重在力拔千钧,一枪扫出如入万军丛中,万夫莫敌!”

“破阵!重在枪出如龙,枪出无悔,誓要在万军丛中取下敌将首级!”

“擎苍,碎玉,单杀手!”

上官一随着和崔正对阵,崔正不再出声,上官一一边躲避崔正枪法一边大声喊道:“枪者,提、掳、拦、拿、缠、翻、圈、环,三十六路杀法!燎原!破阵!擎苍!碎玉!摆尾!单杀手!”

“是为,摧城!!!”

最后一手摧城枪直刺崔正,崔正竹竿横档应声而断,笑意溢满整张脸庞。

刑友昌接着上前,喝道:“好小子,看你友昌叔的穿云矛。”只见一柄断矛抛至上官一身前,上官一立住身形,将摧城枪狠狠扎进地面,接着握住断矛,大声道:“割天!”

随即一矛挥出,半空画出一轮半圆!

“裂地!”

“残阳!”

“是为,穿云!”

上官一一手握着穿云矛,一手握住摧城枪,停下身形,缓缓喘息,说道:“崔,崔正叔,友昌,友昌叔,我耍的怎么样?”

崔正和刑友昌满脸笑意,对视一眼,二人哈哈大笑。

“痛快,痛快啊,老刑,你痛不痛快?”

“痛快,老崔,没想到最后时刻你我二人亦可共赴,刑友昌此生不算虚度,哈哈哈!”

“我也是,哈哈哈!!!”

上官一闻声,身形定住:“崔正叔,友昌叔,你们说什么呢?什么最后时刻,大家不是都好好的吗?”

还未说完,上官一瞳孔一下收缩,只见崔正和刑友昌身上的伤口开始往外不断溢血,瞬间已染红二人中心地面一圈。

接着二人后仰倒地。

“崔正叔!”

“友昌叔!”

上官一扔下摧城枪和穿云矛,飞奔上前!来不及扶住二人,跪在二人中间,看着大口吐血,身体伤口到处喷血的二人,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双手捧着他们溢出的鲜血,来回的往二人嘴里捂进去,泪水滴落地面。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崔正叔,友昌叔,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上官一在全身到处手抓寻找搜索,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没有。

“崔正叔,友昌叔,我什么都没有。”

“啊!!!!!!!!!!!!!!!”

上官一再次捧着二人鲜血想要捂进二人口中,躺在左侧的崔正缓缓伸出右手抓住其手臂。

“小子,不要......费力......气了,我......我和老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对不起,对不起,崔正叔,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们,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该认我的,对不起,对不起......”

刑友昌咳出几口鲜血,说道:“不要难过,阿一,摧城穿云的衣钵传人是打不败的。坚强的,活着......”

“友昌叔知道,些许磨炼拦不住你的,到了剑宗要好好听你大伯的话。心中只有仇恨的人是走不远的,阿一,答应我们。”

“友昌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答应我们!!!”

“我答应,我答应,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救救他们,求求你们了,救救他们......”远处听着声音的方棫和顾柔转过身去,二人皆红了眼睛。

二人弥留之际最后看了眼上官一,依稀间仿佛看见上官家老将军纵马上前,

“赤磷军摧城枪崔正,且随将军一战。”

“赤磷军穿云矛刑友昌,且随将军一战。”

天地间缓缓寂静无声,上官一就这样跪在二人中间,右手握着崔正的右手,左手握着刑友昌的左手,感受着越渐冰冷的二人尸身,哭泣声慢慢停止了。

上官一神情回归平淡,就这样跪在那,春末的最后一场大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到。

第二日,四周寂静的仍能听见雪落的声音,偶尔有寒风吹过,卷起一阵白色的风暴。在这肃杀的场景中,少年的背影跪在那显得孤寂,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只剩下他与逝去的二人共存于这片死寂之地。地面也已看不出眼泪的痕迹,原是这个世界不欢迎眼泪,微弱的呼吸声在雪地回荡。

“砰”的一声,上官一应声倒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顺天476年的三月最后一日,上官一怔怔的看着上方的洞壁,顾柔走到近前。

“他们呢?”

“你大伯将他们安放在另一侧,还没有埋葬,在等你。”

上官一努力撑起身体,缓缓站立,低头看到身侧放置的摧城枪和断掉的穿云矛,他弯身拾起背到身后,两个兵器压得他微微躬身,全然未觉缓步走出山洞。

看到两具尸体旁站立的挂剑中年后,上前躬身行礼:“上官一,见过大伯。”

方棫转身,看着此时神态的上官一,神色不忍,开口道:“孩子,大伯来迟了。”

上官一直起身,微微摇头,后看着躺在地上的崔正和刑友昌,再度缓缓开口:“大伯,那日马车中的锦袍人,不知是何人?”

方棫闻声,过了许久轻声回道:“其人乃金国国师齐少阳。”

天地再次无声,上官一行至一旁开始挖坑,自始至终未曾卸下摧城枪和穿云矛,就这么徒手挖着,方棫转过身,并未上前帮忙。

“小小那边,我已让道宗带她先在其他地方休息,待这里事毕,我们再去与他们汇合。”

方棫说完准备离去,一道声音传来:“大伯。”

方棫站定,“谢谢。”

方棫叹了口气,离开此处。

直至天色将晚,上官一喘着粗气,看着躺在坑中的崔正和刑友昌,休息了一会之后,将土埋上。

随即少年在前方再次跪下,郑重地磕下三次。起身找来一块木牌,将指尖在身后摧城枪枪尖轻轻一划,随即在木牌上写道:

“摧城穿云,天下有双。”

接着插进墓前,再次来到前方跪了下去。

顺天476年的四月,天际泛起一抹红白,少年缓缓起身。

“崔正叔,友昌叔,阿一要走了。”

“也许下次,也许下下次,阿一不知道。容阿一顽劣,且慢行等等齐少阳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