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不正经系统和新手主角 >  第135章 几多风雨

李惜阙皱起眉头,她昨天被下达了其他命令,并不在营中,而余元宝事后也并没有告诉她。

又是担心又是生气,下意识要去抓余元宝腰间的软肉。

“引兵对杀,这是怎么回事!”

余元宝连连摆手,苦笑一声,暗道这王爷好生多嘴。

当下按住李惜阙的纤手,讨饶道:

“只是对军阵一道又有了些感悟,和将军各引兵三千,演武而已。”

马上要大战了,他自然要试一试白煞神给他的权限。

不然临阵磨枪就好似临战换将,不够稳妥。

在那一段简短的交手中,余元宝成功将白煞入阵中,使得军阵的效率增加了三成!

尽管白煞与军煞依然是水火不容,但这种不容也完全可以利用。

白煞主衰败,万物凋零中皆有其影,正好可以作为搬运军煞的管道,给军煞降温的同时,让每一位士兵的压力都降低了不少。

这使得军阵运行的极为流畅,各项增幅都涨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这其中带来的变化非常之多,余元宝怀疑他甚至可以反过来,用白煞扰乱对方的阵型。

这就非常有实战价值了。

虽然他没有召唤出阵灵,但想来也会有新的变化。

这变化就只能等魏军来验证了……

李惜阙这才点了点头。

“你在军阵一道的天分古今难见,如果是刚刚遇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会推荐你去大阵院。”

李明威也点了点头,毕竟神行阵改造后显而易见的强大,他正是第一批改练神行阵的人。

“结果呢,你坚持了多久?”

这也是下意识的询问,毕竟哪怕是李惜阙,也不会认为余元宝现在就能击败黎国的大将军。

然后他就看见余元宝颇有些古怪的摇了摇头,福王和韩礼也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李衡开口了。

“余将军与我各自引兵三千,于下野演武,历时一个时辰。”

末了,他补充道:

“不分胜负。”

帐篷里安静了一瞬,李明威靠在了椅背上,苦笑道:

“算了,我已经看不懂了。”

但他终于知道,余元宝为什么能坐在左手边了,能和李衡领军打个平手,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要知道,一般的宗师和能够领军成阵的宗师完全是两个概念。

前者的个体实力确实强,而且非常的灵活,善于隐蔽。但后者所支配的,才是真正可以改天换地的力量。

引万人为一阵,调度煞气与星光,化将魂为阵灵,一言而天地变完全不是虚言。

这样的人,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十个,整个黎国更是只有两位。

天魁将军李衡,西戎将军都迁。

而天魁军是公认的,胜西戎军不止一筹,所以李衡才是黎国无可争辩的最强者。

军阵,这个耗费一个国家无数资粮的事物,它被使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跨越阶级。

一个引军三千的都统,完全可以和韩礼正面作战而丝毫不落下风,而且爆发力尤有过之。

当然,宗师也有自己的优势,一是持久力压倒性的强,二嘛……

就是人家打不过可以跑。

除非是被军阵围住,军煞锁死星光,不然要跑还没人能拦住。

然后人家就可以等你放松的时候再来杀你了,军阵消耗士兵的气血,要不了多久就会自我崩溃,不得不休整,那时候面对宗师自然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但这也正说明了军阵的重要。

随便一个都统,集结三千士兵就能挡住一国的国柱,这放在几百年前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

而如果是李衡和夏为民这样,本来就站在个人武力巅峰的人,汇聚起军阵呢?

只一句话,天下莫可当之。

别说一个韩礼,十个韩礼也守不住国门。

这才是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筹码,这,才是余元宝的底气。

因为他昨日引兵与李衡打了个平手。

福王和韩礼今天的沉默,有一半都是因为这个。

有没有余元宝的加入,真的会有很大的差别……

当然,他们也只是简单的过了一下手,并没有招出阵灵,那样子声势太过于浩大。

说实话,余元宝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能不能对标宗师,身体数值在这样的场景下已经不能够受用。

他的优势是可以一瞬成阵,永远有可以调动的煞气,本质上有点像是挥舞煞气为兵的宗师。

所以按照这个理论,他的星辰应该是白煞神才是。

虽然这个星辰完全不值得相信。

思考了片刻后,余元宝拱手道: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并没有勾动星辰,只是我对军阵的把握比较强罢了。”

“是将军没有动用全力,将军用兵如抽丝剥茧,一笔一画纤毫毕现……”

上首的李衡摇了摇头,作为真正和余元宝交手的人,他的感触更深。

说实话,他现在也已经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

军阵相击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在蔓延,不像是星光,因为它并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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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力量却真实的与贪狼之光缠杀在一起,不落下风。

现在确实不是较真的时候,既然余元宝有这个实力,那就是黎国新兴的大宗师!

于是说道:

“余将军不要妄自菲薄,既然暂时不能透露,那也无妨。就个人实力而言,我相信你有打伤吕牧水的能力,当记你一大功!”

“而论军阵,则更是不俗。”

李衡认真的说道:

“我就直说了吧,拥兵十万,放眼千里,你不如我。但引兵三千,冲杀疆场,我不如你!”

“此战有你为锋,吾王无忧夷!”

嗡!

李明威感觉自己的耳朵震了震,福王也皱了皱眉头。

黎国无敌的大将军,在众人面前亲口承认,自己不如这个新来的年轻人。

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在以自己的名望为抵,为余元宝造势!

李明威暗暗点头。

‘原来父亲也不是真的放任!’

已经在做战争之后,保下二人的准备。

有这一句话,一旦余元宝在这场战争中又立新功,他的名望必然如日中天。

只是到时候……李家与余家也必须割袍断义了。

毕竟如果这样的两个人亲密无间,让王上怎么想?

李明威神色有些黯淡,但又很快振作。

‘这样的话,可能真的有机会!’

至少保下二人一时没什么问题,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呗。

这样的规划,福王与韩礼自然也能看懂。

小小的帐篷里,真是一浪高过一浪

福王沉默于李衡的果断,如此想来,昨天那场演武,二人应该是交换了不少信息。

军煞混沌,真是密谈的绝佳时机!

而他也疑惑于韩礼为什么要点破。

正因为他在此时点出了余元宝的实力,才让李衡借题发挥,不然余元宝至少还需要一场大战来证明自己。

这更像是一种示好……

福王眯了眯眼睛。

‘是韩礼自己,还是王上?’

………………………

狼烟滚滚,灰雾缭绕。

狂风吹过这片贫瘠的土地,卷起层层灰色的余烬。

“将军,西线的调遣已经完成!”

同样庞大的帐篷里,夏为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好,这么快就调度完毕了。”

他已经许多天没有休息了,前方与后方的各种意外接踵而来,夏为民的压力要远远大于对面养精蓄锐的李衡。

但这些不足为外人道之,夏为民布满皱纹的脸上永远只有掌握大局的笃定。

半白的头发彻底变成了雪白,在这一个月里,他将自己的精神与**压榨到了极限。

他对面前报告的信兵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出去。

此时的帐篷中只有一名副将陪伴左右,正是于丹山阵斩了谢勇的王景林。

王景林是一个伟岸的男子,身量极高。此时着甲佩剑,就连脸上的皱纹都透露着肃杀的气息。

他坐在夏为民身边,眉头紧皱。

“将军,情况不对!”

王景林跟随夏为民许多年,在夏为民身退之时自己也做了一名偏将,算得上魏国重臣。

如今夏为民重新出山,他毅然调来这里,重新做回了夏为民的副手。

魏廷之中的破事他不想多说,国家的糜烂也不愿多提。

忠君报国的信念终究沁进了骨子里,于是上战场厮杀反而变成了一件轻松的事情。

王景林对战争的嗅觉非常敏锐,虽然一切都很顺利,但太阳穴却突突直跳。

不该这么顺利的……

“这么大的动作,李衡看不到吗?”

他都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没想到一日又一日,最后竟然毫无声息。

现在人员调度已经完成,尽管军士更少了些,但无论如何也能从容退回关中。

李衡也会犯这种重大的失误吗?

似乎是看到了王景林的纠结,夏为民摇了摇头,平淡的说道:

“李衡不会失误的。”

为将者,不会把胜机交与天神评判,不会相信所谓的运气。

夏为民不相信李衡会失误,从两军相撞的瞬间他就明白,那是一位可怕的对手。

与其相信对方会失误,期待黎军自我崩溃还要更快一点。

王景林又道:

“那是李衡摸不清我们的虚实,怀疑我们故布疑阵,因而踌躇?”

这道也说得通,但夏为民依然摇头,淡棕色的瞳孔意味深长的看向远方,仿佛那里正有一恶兽潜伏。

“我观李衡此人,杀性更重于帅才,喜厮杀而非固守。果决勇毅,当仁不让。”

“他绝不会踌躇不前,我方此时露出疲态,正是他该狠咬过来的时候!”

毕竟是见面就冲锋的人物,几乎把首战当作决战在打。这一段时间固然是试探更多,但夏为民明白,对方一直在寻找时机。

“说实话,如果他真的死咬过来,我反而安心,大不了送他两营。我也不是毫无准备,不会伤筋动骨。”

夏为民脸色复杂。

“但他偏偏一动不动,这就又把选择扔到了我这边,让我猜猜他在干什么。”

王景林皱眉道:

“他还能干什么,黎国就这么些人,这段时间见的多了,大多碌碌!”

作为此战唯一斩杀对方都统的将领,王景林自然有这个底气。

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才不会去猜对面在干什么。

夏为民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一定是有比骚扰我们更重要的事情……”

会是什么呢?

沉默了一会,夏为民又问道:

“吕牧水这么说?”

王景林摇了摇头。

“联系不上了,应该是不会出现了。”

夏为民又问:

“邺城的情况确认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王景林依然摇头,神情苦涩道:

“不知道,一片混乱。城里乱成了一锅粥,火光冲天,三日不绝。联系不上郭传光和曹魏,其他的就更不用提了。”

“难民冲击四境,隐隐有沸反之声,朝中下了死令,一定要尽快镇压。”

“他们是真的被吓到了……”

邺城距离都城已经很近了,这里突然失守,就像递到颈边的利剑,让人脊背发凉。

夏为民眼神一凝,咬牙切齿道:

“鼠目寸光!”

只要边境不破,魏国再乱能乱到哪去!

“这个时候从前线调人,无异于饮鸩止渴,简直愚蠢!”

王景林沉默以对,夏为民的火气却一瞬间收敛了。

他突然问道:

“那两个疑似打伤吕牧水的人,有线索了吗?”

“是李惜阙和……一个陌生面孔?”

王景林点头道:

“确认过了,此人战前毫无名气,据俘虏所说,是临时通过死囚队伍塞进来的,叫余元宝。”

“他们走的很快,那余元宝一路昏迷,一直是李惜阙在与我们周旋,最后于童岭附近断了线索。”

“应该是借助山林逃回去了。”

说着,王景林还小声骂道:

“什么被其所伤,简直荒谬,我看吕牧水是诚心想要反悔!”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宗师的对手!

夏为民眸光闪烁,不否认也不点头,只是沉默的思索。

他的眸光在地图上滑动,终于从童岭划到邺城,片刻后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无论李衡在搞什么把戏,以不变应万变。”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份信件,对王景林说道:

“时机差不多了,这个消息也应该告知与你……”

白色的信封纤尘不染,夏为民笑了笑。

“这便是我的底气,朝中也不全是虫豸!至少还有人能听进去话。”

营帐之中,烛火噼啪。

王景林接过信件阅读,慢慢睁大了眼睛。

他猛地抬头,只看到夏为民的背影。

“这……这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