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鸿原本晚上有应酬,接了简书然的电话就急匆匆回家了。
楼上,简书然的房间里,她正在给简念念收拾行李。
冯芷怡抱着简念念,简念念抱着独角兽,祖孙两个看着简书然把屋子里搞了一个乱糟糟。
“妈,书然……”
简书鸿一进来,冯芷怡就像见到了救星。
“你快问问你妹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我带念念回美国啊?”
简书然不解释,只是说:“妈,你别问了,晚上机票,我订好,必须马上走。”
简念念从外婆怀里跳下来,抱住了妈妈的大腿:“我不要走,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简书鸿把她抱起来,塞进母亲怀里。
“妈,你先带念念出去。”
冯芷怡看了看两兄妹,抱着孙女走出了房间。
简书鸿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才问:“到底怎么了呢?”
简书然收拾衣服的手一顿,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秦鹤也知道了,他要带走念念。”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念念是她的女儿!”
简书鸿觉得不可思议:“念念的年龄我们都改小了一岁,更何况,他都不知道你的身份!”
“他一定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今天念念叫他去了幼儿园,他亲口说了要带念念走。”
简书然越说越慌,简书鸿握住她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
“然然,你听我,他如果要跟你争抚养权,那他今天就直接带走念念了,他没有行动,说明可能还不知道。”
“可他带着董建!董建是个律师啊!好端端他叫律师干什么!一定是想把念念从我身边抢走!”
只要想要这种可能简书然就觉得害怕,克制不住地发抖。
“大哥,他是个疯子,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我不能让他有机会抢走念念。”
“好好好,大哥听你的,今晚就送走念念,但是你,你要冷静一点儿。”
简书然深深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
“对不起大哥,我以为我能处理好的……”
但是谁能想到,简念念阴差阳错还跟秦鹤也成了好朋友。
“没关系,我们有办法,大哥会保护好你和念念,不怕的……”简书然拍着她的肩膀,“只是,念念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你不陪着她回去,她一定不适应的。”
“没办法了,”简书然叹气,“巴拿马那个运输公司出了问题,现在工作很紧张,我走不开。”
“那好吧,你快些准备,我们一会儿就去机场。”
后半夜,京海飞美国的航班只有到洛杉矶的一班,但是简书然也来不及细想,只好先落地洛杉矶,再叫人接回纽约。
简书鸿不放心,毕竟上一次,简书然还是慕舒桐的时候,她差一步就上了飞机,还是在机场门口被人劫走了。
于是等待出发的时候,简书鸿专门请了一队安保,护送一家子去机场。
简书麒因为这突发事件,恨不得要去跟秦鹤也拼命。
一家子大人乱成一团,完全忘记了还有个已经懂事的小朋友。
虽然她护照上写了三岁,实际上马上就要四岁了。
她天马行空的脑袋里装着许多奇妙的想象,大人们的语焉不详,打开了她的想象开关。
家里乱糟糟的场面,更让她不安。
趁着大人们不知道又因为吵起来了,简念念躲在了自己的小房间里,拿出了电话手表。
“宝石爸爸!”
秦鹤也从幼儿园回去,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有气无力的状态。
他嘴上说着,要让简书然过她自己喜欢的人生。
可是当真亲眼看着她嫁给了别人,还有了女儿,他心里又生出一种钝痛来。
这种钝痛,痛在他最隐秘的内心深处,根本无法排解,更无法治愈。
林嫂觉得他最近胃口好了,做了一桌好吃的,可秦鹤也一口都没吃,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电话手表响起的时候,秦鹤也真的不想接。
一想到那是何景逸和简书然的女儿,他最爱的人跟别人的女儿……他就浑身不舒服。
可仔细想想,简念念是简书然的女儿,跟何景逸一点儿也不像,反倒是鼻子嘴巴很像简书然。
秦鹤也还是心软了,他接起了电话——
“宝石爸爸!”
一声爸爸,把秦鹤也融化了,他轻轻舒了口气,为自己的小心眼儿默默道歉。
“怎么了,被妈妈骂了吗?”
简念念带着哭腔说:“妈妈要送我走,好几个黑衣服的叔叔,我都不认识……”
秦鹤也坐直了身体,问道:“什么黑衣服的叔叔?你爸爸呢?”
“我不认识的叔叔,有好几个……医生爸爸在做手术,我害怕爸爸,你快来救我,我一会儿要上飞机了……”
这原本应该是何景逸和简书然的家事,但是秦鹤也在一声声爸爸之中,迷失了自己。
“你等着,我……”
秦鹤也话还没说完,简念念就挂断了电话。
简书然收拾好了一切,也安抚了妹妹,再找女儿的时候,发现她不见了。
但是小丫头在家里,就只会躲在一个地方——衣柜。
简书然在衣柜里找到了女儿,简念念可怜巴巴地望着妈妈。
“妈妈,我们要去哪儿?”
简书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一些:“送你和外婆去找外公呀。”
简念念摇头:“我不要,我不跟那些黑衣服的叔叔在一起,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乖了宝贝,妈妈忙完工作就回去找你啦!”
简念念还是不信,简书然看了眼时间,不容她反抗地把她从衣柜里抱了出来。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跟妈妈分开!”
简念念哭闹着,一不小心甩掉了电话手表,求助的唯一希望掉了,她哭得更凶了。
“我的手表!”
“再让外婆买新的给你。”
“我不!”
简书然已经没有时间慢慢跟她讲道理了,无论她怎么闹,还是被妈妈塞进了车里,她扑到车窗上大喊:“爸爸救我!”
简书然简直头疼,这个丫头有些地方,莫名其妙地很像秦鹤也。
她总是猜不透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而另一边的秦鹤也突然被挂断了电话,再拨过去,已经没人接了。
秦鹤也如临大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是不认识的黑衣人,又是送走,现在连电话都不能接了?
他来不及多想,随便嘱咐了林嫂几句,拿上车钥匙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