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的心都跟着跳起来了,望着被摔断的极品玉簪,心疼得仿佛在滴血。
“哎哟,安平伯夫人您这……这这这……我的玉簪啊!”
刘掌柜圆润的脸瞬间苍白不已,恨不得跟着玉簪扑在地上,他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碰到姜如意的面前。
“安平伯夫人,您瞧这……”
“不就是一根玉簪吗?我安平伯府买不起还是怎么着?就记在安平伯的账上,待会儿一块付钱!让我先教训这个小贱人一顿!”
刘掌柜一听有人付钱,立刻不吭声了,老老实实地闪身龟缩在一旁,眼神瞟到姜清宁,瞬间一亮。
白清漪脸上疼得要命,耳边是姜如意低贱她的话语。
她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清晰浮现的五指印触目惊心,一缕鲜血顺着她的唇角缓缓淌下。
“啊!”
周围响起一片贵妇小姐们的惊呼,夹杂着低低的议论和鄙夷的目光。
“天哪,这安平伯夫人也太凶悍了吧?”
“当众打人,还是打一个妾室,这不有失体统吗?”
“嘘小声点,人家现在是正头夫人,打个小妾怎么了,你没看那贱妾还想挡着夫人。”
“啧啧,安平伯夫人这脾气可真是火爆,她肚子里可还怀着金疙瘩呢,也不怕动了胎气。”
“哼,瞧她那肚子大的,看着就吓人,怕不是双胎吧?”
“快看,那不是姜家大小姐,她怎么也在这?”
姜如意听着周围细碎的议论,猛地扭头,果然看见站在不远处,神色平静的姜清宁。
“姜清宁?”
姜如意声音愤怒,眼中似乎要喷火,“你来干什么,怎么,也是来看我的笑话吗,还是来看这个贱人如何勾引我的夫君?”
她挺着那硕大的吓人的肚子,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手指颤抖地指向姜清宁,又愤愤地看向狼狈伏在地上,捂着脸颊无声流泪的白清漪。
姜清宁没有理会姜如意的叫嚣。
她的目光落在姜如意的腹部,心中的猜测逐渐清晰,眉头越蹙越紧。
白清漪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正好对上姜清宁那双洞悉一切的眸子。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不行,
她绝不能让姜清宁说出来,
白清漪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姜如意脚边。
不顾脸上的剧痛和屈辱,死死抱住姜如意的腿,仰起满是泪痕和指印的脸,哀声哭求:
“夫人息怒,都是妾的错,是妾不懂规矩,求您看在腹中公子的份上,千万保重身体,妾这就走!”
锦玉阁门外。
荀臣闭眸坐在马车之中,他如今只要一回到府中,姜如意就会找各种肚子疼为借口,让他忍着厌恶陪着她,偏生母亲还一味地纵容姜如意,委屈了自己。
想到这里,荀臣的脸色难看至极,心中无比的后悔,本就因朝堂上贺宁的咄咄逼人,还有皇帝的拖延而心烦意乱。
他垂眸沉思着,却被马车外激烈的讨论声吸引。
听到姜如意三个字,他眉眼狠狠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他快速走下马车,拨开门口聚集看热闹的人群,大步走了进去。
刚一踏入富丽堂皇的大厅,抬步走上二楼,眼前的一幕就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姜如意正挺着肚子,如同市井泼妇般叉腰怒骂眼前人,满脸的刻薄与狰狞让他不敢相认。
地上跪着白清漪半边脸红肿不堪,嘴角带血,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正死死抱着姜如意的腿,哭得凄惨无比。
荀臣感受到周围无数道幸灾乐祸的目光。
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神色清冷的姜清宁。
姜清宁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旁观者,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夫君?”
姜如意看到荀臣,被他脸上厌恶的神情吓住,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声音有些颤抖。
白清漪浑身一僵,抱着姜如意腿的手松开,转身看向荀臣,泪水流得更凶,却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荀臣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死死盯着姜如意的肚子,又扫过地上狼狈不堪的白清漪,眼前猛地一黑。
“姜如意,你好得很!”
荀臣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安平伯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还不给我滚回去!”
他咆哮出声,顾不得任何体统,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锦玉阁的大门。
“荀臣,你干什么去,你回来!”
姜如意心头涌现出巨大的恐慌,还没来得及迈步,腹中骤然传来的剧烈绞痛让她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地朝地上倒去。
“夫人!”
白清漪惊呼,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扶,手伸到一半却又猛地僵住,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最终眼睁睁地看着姜如意沉重的身子摔倒在地。
“我的肚子好痛!”
姜如意蜷缩在地上,一滩刺目粘稠的鲜红在她的裙下洇染开来。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
“啊!血!是血!”
“天啊!她这是要生了?”
“快,快叫大夫!”
“不对,快去请稳婆!”
整个锦玉阁二楼瞬间乱作一团。
惊呼声、慌乱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夫人小姐们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后退避让。
白清漪跌坐在一旁,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
她看着地上痛苦翻滚、身下不断涌出鲜血的姜如意,脸上血色褪尽,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姜清宁不动声色地将两个妹妹护在身后,遮住她们的视线。
她对身边强作镇定的知秋低声道:“带月柔和清曦从侧门走,立刻回府。”
姜清宁紧紧抓住姜清宁的衣角,身体微微颤抖。
姜清宁还以为她是害怕,刚要开口安慰她。
她仰起脸,眼睛里满是惊惶和不解:“阿姐,她会死吗?我听说你当年生荀莫离的时候大出血,是不是比她还要痛?你是怎么熬过来的?阿姐,我心疼你。”
话音落下,她已然哽咽,眼泪豆大地掉下来,泣不成声。
姜清宁垂下眼眸,抬手拂去她鬓边一缕散乱的发丝。
她轻声开口,带着令人心悸的平静:“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选的路,结局早已注定。”
“阿姐活到现在,不正是说明阿姐是个有福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