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主母冷院被关八年?和离高嫁你悔什么 >  第148章 查案

陆禀眼眸深沉地扫视大殿,沉声道:

“贺卿忠心体国,朕心甚慰,着大理寺、刑部,会同按察司,严查此案,务必水落石出,不得姑息!”

“臣,遵旨!”

贺宁再次躬身,声音铿锵。

“退朝!!!”

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百官如蒙大赦,纷纷行礼告退,脚步匆匆,仿佛急于逃离这风暴的中心。

唯有贺宁与秦休,隔着涌动的人潮,目光在空中再次碰撞。

一个锐意进取,锋芒毕露;

一个深不可测,寒意凛然。

无形的硝烟,已然弥漫开来。

散朝的百官们纷纷低语躲避,贺宁面上含着淡笑,走向巍峨深沉的宫门。

他步履沉稳,绯袍掠过一道冷冽的光。

然而,未及踏出那象征权力巅峰的朱红门槛。

一名身着内侍省服色、神态恭谨却眼神精干的太监,已悄然拦在了前方,拂尘微垂,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送入贺宁耳中:

“贺大人请留步,陛下口谕,御书房召见。”

贺宁脚步一顿,面上不显波澜,心中却如明镜。

方才朝堂上那场戏码,皇帝看得分明。

此刻的召见,既是安抚,更是掌控。

他微微颔首:“有劳公公引路。”

引路太监的脚步落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几近无声。

唯有贺宁腰间玉带的轻微碰撞,在这过分寂静的回廊里,敲击出规律的轻响,如同他此刻冷静计算的心跳。

御书房内,光线被厚重的明黄帷幔滤去大半,显得有些幽深。

陆禀已换下繁复沉重的朝服,只着一身家常的赭黄常服,坐在巨大的紫檀御案之后。

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旁,随意地放着一柄通体无瑕的白玉如意,温润的光泽在幽暗中格外醒目。

贺宁趋步上前,一丝不苟地行下大礼:“臣贺宁,叩见陛下。”

“平身,赐座。”

陆禀的声音比在朝堂上随意了些,目光却依旧带着审视,落在他身上。

“贺卿今日在朝堂之上,可是让朕看了一出好戏啊。”

他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那柄冰凉的玉如意。

贺宁依言在太监搬来的紫檀绣墩上坐了半边,姿态恭谨:“臣惶恐,臣只是尽忠职守,不敢有丝毫欺瞒陛下之心。”

“尽忠职守?”

陆禀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书房里,显得有些突兀。

“你这份‘忠’,可是直接烧到了秦休的眼皮子底下,王焕之,那是他钱袋子上最要紧的一颗扣子,你这一刀,够快,也够狠。”

他话锋一转,带着不容错辨的敲打,“不过,贺卿啊,朕让你回来,是让你来做朕手中的利刃,去削一削某些人过长的枝蔓,可不是让你这把刀,一上来就奔着同归于尽去的,

秦休是什么人?执掌刑狱,手握重兵,那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玉面修罗’,你初来乍到,根基未稳,就这般锋芒毕露,就不怕…刀折了?”

贺宁迎上皇帝的目光,眼神坦荡,带着恰到好处的锐气,与一丝青年人的耿直:

“陛下明鉴,臣久在北疆,深知军情如火,容不得半分拖延推诿,按察司之职,贵在雷厉风行,

王焕之贪墨漕粮河工款,证据确凿,此等蠹虫,一日不除,则国库一日受损,黎民一日遭殃,

臣若因畏惧权贵而瞻前顾后,迟滞不报,岂非辜负陛下信重?至于秦大人……”

他略作停顿,语气沉稳,“臣行事光明正大,所奏皆有实据,若因秉公执法而得罪于人,此乃臣之本分,亦是陛下设立按察司之深意,臣不惧。”

“好一个‘本分’!好一个‘不惧’!”

陆禀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他放下玉如意,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实质般压在贺宁身上。

“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在这京城里,光有锐气,不懂审时度势,只会死得更快。”

“朕需要一把能杀敌的刀,不是一把还未见血,就先把自己崩断的刀。”

他的声音陡然转沉,带着帝王的威压。

“贺宁,你要记住,朕能把你从北疆召回,赐你高位,予你权柄,让你得偿所愿娶那姜氏女,

同样也能让你一无所有,你的荣辱生死,只在朕一念之间,这柄刀握在谁的手里,由谁说了算,你可明白?”

最后几个字,如同冰锥,刺破空气,直抵贺宁心间。

贺宁立刻离座,再次深深拜下,额头几乎触地,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震动与警醒:

“陛下训诫,如雷贯耳,臣愚钝,只知一腔热血报效君父,思虑不周,险酿大错,陛下提点之恩,臣铭感五内,

臣这把刀,是陛下所赐,自当为陛下所用,为陛下所握,绝不敢有半分僭越私心,日后行事,定当谨遵圣意,谋定后动,绝不再鲁莽行事。”

看着贺宁伏低的身姿,和幡然醒悟般的话语,陆禀眼中的冷厉稍缓。

他需要的就是这把刀的锋利,但更要这刀柄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贺宁此刻的驯服姿态,让他满意。

“嗯,明白就好。”

陆禀的声音恢复了平缓,重新靠回椅背,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着。

“起来吧,朕信你是个聪明人,秦休那边你今日,算是彻底把他得罪了,

此人睚眦必报,心机深沉,你务必小心应对,至于王焕之的案子,朕已下旨由三司会审,

你按察司牵头,但如何审,审到什么地步,何时收网……”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要懂得分寸,更要懂得,看朕的眼色行事,明白吗?”

“臣明白,臣定当谨遵圣谕,把握分寸,以陛下之意为旨归!”

贺宁起身,垂手肃立,姿态恭顺无比。

“好了。”

陆禀似乎有些疲惫,挥了挥手。

“你与姜氏的婚事,朕既已金口玉言,便不会更改,旨意稍后即下,能安抚住姜家那个女儿,也算你为朕分忧了,下去吧。”

“臣告退,多谢陛下隆恩!”

贺宁行礼,恭敬地退出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