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主母冷院被关八年?和离高嫁你悔什么 >  第138章 想逃

“凡是你心意已决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

“本宫今日也算替你把话挑明了,剩下的路得你自己去走。”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秦休脸上,带着一丝告诫:

“这丫头心思重,心防更重,你今日这般不管不顾地闯进来,若是不管不顾地喊一嗓子,也能把她逼到墙角。”

“烈火烧冰小心适得其反,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地解开心结,才是你最应该费心思的地方,左右强扭的瓜不甜。”

秦休眼中的锋芒收敛几分,染上一丝沉郁的晦暗。

他当然知道她心防重如铁壁,更知道今日自己的举动,无异于暗中挑明两人关系的冲动之举。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臣明白,谢阿姐成全。”

偏殿暖阁内,熏着清雅的鹅梨帐中香。

青黛手脚麻利地取来一套崭新的,同样素雅却用料上乘的月白色宫装衣裙,又端来温水巾帕。

“姜姑娘,您看这套可合心意?”青黛声音温和。

姜清宁接过温热的湿帕,擦拭着裙裾上的茶渍。

深色的水痕顽固地晕染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青黛见她神思不属,便体贴地接过帕子,蹲下身亲自替她擦拭,一边温言道:

“姑娘莫慌,世子爷的性子向来如此,对娘娘也是这般直来直往的,并非有意唐突姑娘,世子爷待姑娘的心意,阖宫上下连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都瞧得真真儿的。”

“您是没见着,外头雨那么大,世子爷刚才冲进来那会儿,袍子下摆都湿透了,想是得了娘娘传召,马不停蹄就赶来了,连衣裳都顾不上换……”

心口某个地方,被这认知狠狠撞了一下,紧接着便是无休止的恐慌。

前不久刚下定的心,如今反倒是不愿面对了。

她孑然一身,如何敢承他这般的炽热?

“姑娘,好了。”青黛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思。

裙裾上的茶渍已被尽力处理过,依旧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她替姜清宁换上月白的宫装,素净的颜色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间那份清冷疏离,此刻却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愁绪,如同雨后初荷,惹人怜惜。

“娘娘和世子爷还在正殿等着姑娘呢。”青黛轻声提醒。

姜清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翻腾的心绪压下。

镜中的女子眼神依旧清冷,只是眼尾微微泛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红

正殿里,气氛已然不同。

秦贵妃已移步到一张铺着锦绣桌围的紫檀圆桌旁,桌上摆了几碟精致的点心。

秦休则站在离桌子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殿门方向负手而立,望着窗外阴沉的雨幕,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回头循声望去。

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灼热,在姜清宁脸上停顿片刻,而后匆忙移开,落在她新换的月白衣裙上。

秦贵妃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凤目含笑,带着了然。

她亲自执起玉壶,斟了两杯茶,琥珀色的茶汤在白玉杯中荡漾,清香四溢。

“清宁快坐下压压惊,承元你坐,杵在那里当门神干什?”她语气带着揶揄。

秦休依言走到桌边,却没有立刻坐下,目光依旧锁在姜清宁身上。

姜清宁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走到秦贵妃指定的位置坐下。

秦贵妃慢悠悠地开口:“这茶是今春江南新贡的雨前龙井,陛下赏了本宫一些,尝尝看。”

姜清宁端起茶杯浅浅啜饮,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秦休的目光,带着一种滚烫的探寻。

那目光让她如坐针毡,心乱如麻。

殿角的鎏金珐琅自鸣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每一次轻响都敲在姜清宁紧绷的神经上。

终于,秦贵妃打量沉默的两人之后,放下茶盏,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倦意。

“时辰也不早了,宫门快要下钥。”

她看向秦休,语气温和:“承元送清宁出宫吧,宁阁与秦国公府相邻,务必将她安全送到府上。”

秦休立刻起身,躬身应道:“是,娘娘。”

姜清宁如蒙大赦般站起身,屈膝行礼:“臣女告退,谢娘娘赐茶。”

秦贵妃微微颔首:“去吧,你们路上小心。”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出宫殿。

官道两侧的石灯在夜风中摇曳,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青石板路在脚下延伸,寂静的只能听到两人衣袂摩擦的细微声响。

秦休高大的身影走在她斜前方半步,刻意放慢了脚步,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沉沉地笼罩着两人。

就在这时,秦休脚步忽然顿住。

姜清宁猝不及防,差点撞上他宽阔的后背,慌忙停住脚步,抬头看他。

秦休转过身,宫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一半隐在阴影里,显得愈发深邃。

他低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眼眸在夜色中更加幽深复杂,仿佛深处翻涌着沉寂的暗流。

“姜清宁,岭南的瘴气没能要我的命,京城的明枪暗箭也杀不死我。”

姜清宁疑惑地抬眸,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脊背几乎要贴上冰冷的宫墙。

“姜清宁,我都不怕,你在怕什么?”

“我没在怕……”

姜清宁后退一步,背脊贴在墙上。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决绝:“姜清宁,我只怕你……不要我。”

姜清宁下意识地转身,朝着宫门方向走去,手中那柄素面油纸伞却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撞落,跌在湿冷的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惊愕抬眼,瞬间撞入秦休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

他手中撑着一柄玄色大伞,伞面宽阔,不容分说地将她与头顶那片冰冷的雨幕彻底隔绝。

“你……”

姜清宁刚吐出一个字,脚步下意识地后退,脊背却猛地抵上了冰冷的宫墙。

秦休紧跟着逼近一步。

高大的身躯将她牢牢困在伞下,和墙角的方寸之地。

“想逃?”他低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