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恋恋不舍唯无双 >  28.双人合谋

“呵呵,殿下喜欢就好,不过今日请殿下来是想问殿下一件事?”

“何事?”他动容道,他自然知道墨倾雪绝不会主动招惹他的,只是不知道这事是好是坏呢?

“殿下当听过兵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之话吧?”他但笑不语,他知道她不是询问只是挑出一个话题而已,果然,她又接道:“殿下与辰王爷相比其实是在野势均力敌,只是在朝才稍逊一些……。”

“呵呵,墨小姐过于含蓄了,要说我与皇兄在朝中的力量相比,本殿却是与他差了一大截,他可是有老元宰大力支持的。”有些苦涩地摇了摇头,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对于辰王的实力他亦是了如指掌却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不如斩其羽翼,没有了老元宰的支持,他与殿下你比如何?”墨倾雪莞尔一笑,一对凤眸变得狭长幽远,恰似一只狐狸般的狡猾,让佟夜冥微微一愣,心头一动。

“斩其羽翼谈何容易?辰王的母妃是老元宰的族侄女,老元宰可是对他忠心耿耿。”说到这时,易鸿宪眉间拱起了穹隆。

“呵呵,殿下忘了,老树虽大根深盘结却内有中空,深藏蛀虫,这老元宰门生遍布,难免有些良莠不齐的,所以……”她含笑不语,将话说一半留一半,让易鸿宪如猫抓心般的难受。

“所以怎么样?”他有些急燥的问,连身体变得倾向于墨倾雪了。

墨倾雪莫测高深的一笑,却答非所问道:“臣女闻大昭是禁止私盐买卖的,所以这贩售白盐却是由朝廷所掌控。并且占了天缘国纳赋税的五分之一,不知道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易鸿宪郑重的点了点头,心头却是疑惑,不知道墨倾雪想做什么?难道想插手盐务分得一杯羹?可是她一不从商,二是女子,三来这盐务全是由朝廷掌握,她该不会提出非份要求吧?

看出了易鸿宪的猜忌,墨倾雪抿唇冷笑,抬起手端起茶喝了一口,“呵呵,殿下不用担心,臣女并非要是插手盐务。”

听到墨倾雪的话,易鸿宪微微松了口气,神情立刻松懈下来,他笑道:“墨小姐因何这般关心盐务之事?”

“臣女久在江湖,深知盐与民众息息相关,刚才亦得殿下承认盐税是占国税之五人之一,臣女还听闻,我朝还将盐与缺盐邻国互通贸易,用以换得邻国钢铁以补国之不足,更还听闻还将盐用以赏赐边陲诸小国,使他们能安居乐业!”

“想不到小姐生在江湖却对朝廷之事娓娓道来如数家珍。”易鸿宪眼中划过一丝赞叹,眼底似乎又涌出些许爱慕。

“殿下谬赞了,这亦是臣女无聊之时瞎琢磨罢了。”墨倾雪谦虚地笑了笑。易鸿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聪明地不再接话,有些话再说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墨倾雪见他不再说话,于是接道:“听说朝廷为此设了江南,江北,华北三大盐务府分管三地的盐务之事,主要就是监管民间的盐务之事,防止相售私盐,以防人为破坏了盐价,扰乱了盐务市场,更防止了白盐的私自外流,造成边境动荡。听说十年前江南的盐务府每年交国库五百万白银税,江北亦有四百万白银税,而华北盐务府就算再差也交了二百多万白银税。可是这几年盐税却一再锐减,听说今年连最富庶的江南都才交了四百万白银税!这天缘的人口却在增加,增加了十几万人,难道这些人都不吃盐了么?”

听到这里易鸿宪眼睛陡然一亮,豁得站了起来,激动道:“你是说……?”

“呵呵,正如殿下所想,这盐税越来越少,人却越来越多,这是极其不符合逻辑的,反常即妖,这妖是何妖,殿下久在官场,当比我一个民间女子要明白的多吧?!”

“说得太好了!”易鸿宪一巴掌拍向了台面,神情激动不已,这盐务官都是老元宰的门生,如果将他们揪了出来,势必打击了老元宰的势力,更是间接地削落了辰王的势力,最重要的是父皇会因此对老元宰失了信任感。这税是国之根本,一个门生遍天下的老元宰再加上每年亏损的白银税,这个刺要是扎在父皇心中,那可是扎得生生的疼啊!他还会对清王依旧青睐有加么?

他才高兴过突然又愁眉道:“话是如此说,但是听户部说因着今年雷雨彼多,天气十分恶劣,以致于无法晒盐,造成盐产量下降,所以才会使国库有些疲软。”

“这话殿下信么?”墨倾雪嗤之以鼻,轻嘲道:“臣女却听说盐价还涨了三成呢?”

“三成?谁说的?可有根据?”易鸿宪惊了一跳,百姓安则国家安,如果盐价私自上调会影响百姓对国家的不信任感,引起动荡的,所以朝廷三令五申严禁私提盐价!

“没有根据。”墨倾雪轻笑,眼中划过狡黠。

“没有根据?”易鸿宪不解地看着她。

“是的,没有根据,但是三人市虎,如果大家都这么说,皇上是不是会龙颜大怒?”墨倾雪狡黠一笑,神情竟然灵动可爱之极,让易鸿宪心下顿起旖旎之情,但想到正事,立刻变得正色道:“这是自然,如果人云皆云父皇必会彻查到底严惩不怠!”

“好,要的就是这彻查到底!”眼底划过一丝狠戾,她寒声道:“不查怎么知道谁在里面贪赃枉法?不查怎么知道这些盐务官中饱了多少私囊?不查怎么能斩了老元宰的羽翼?不查怎么能让龙颜震惊!”

她寥寥数语却字字见血,让易鸿宪听了热血沸腾,兴奋不已。

“好计,真是好计!”他拍案而起,神情激动,没想到他一直愁眉不展的事竟然被墨倾雪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此女心慧,计谋百出真是天下少有,她若为男子非候必相!再看她凛然神情,他心思又回转千回,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时而清纯似水,时而狠戾如刀,时而狡诈如狐,时而凶猛如狼!大昭有此女是幸还是不幸……?

“呵呵,殿下,这招就叫无中生有,无事生非……”这时,她淡然一笑,婉约柔和,如一汪清水般流淌着妩媚与恬然,仿佛那才设计下谋之人并非是她!

要知道这一计只要实施起来必将引起朝廷风云涌动,到少牵连到朝廷上下官员上百人之多!一旦清查下去会死伤一片官员!菜市口杀头要杀到手软!可是她却没有一点的仁慈之心!那柔美的秀眉没有一点仁慈的痕迹……。

她淡淡一笑,作出个手势,请易鸿宪坐下后,伸出纤纤小手,帮他倒了杯茶。

他执起了杯,轻抿了口,不知是人逢喜事心情爽还是此茶由她而沏,这茶竟然比先前更加清香怡人了。

惬意地眯了眯眼,他放眼望向了湖光一片,那碧波鳞鳞,阳光铺晒,身边美人相伴,让他更是加深了欲上位的决心。

“殿下,光凭那一招未必能让皇上动了真怒,只要查到实属谣言,就算有些贪枉之事,到时亦可能雷声大雨点小,毕竟这贪枉之事历代有之,大官贵户家养这么多人又怎么会靠一些微薄的俸银所能维持的?难道皇上会不知道里面的玄机么?就说这将军府,靠着我哥哥的年俸亦不能维持下去,所以……”

“你说的很对,水至清则无鱼,这要全都清了,谁还愿意当官?谁还愿意出谋划策?只有因之与利才能令其挖空心思群策群力!这点父皇亦是明白的。”

“所以光这一点不足以伤筋动骨,还得再加记猛的!”

“猛的?”易鸿宪疑惑地看向了她,阳光之下,她乌发飞扬,神采奕奕,运筹帷幄,意气奋发,让人凭空生起高山仰止之感。

“是的,殿下,江南一些富户与盐官勾结,将白盐私运卖出,侵吞国之赋税中饱私囊,朝廷税银少收倒是其次,而周边小国因着咱们天缘给的盐少了,却有些动乱之迹,不知是与不是?而因着盐少了,与邻国钢铁交易少了数成可是事实?”

“确有此事,眼下皇上亦是愁眉不展,为之忧心忡忡。”易鸿宪轻叹了口气,涉及到国家大事,他一时忘了私欲,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如此甚好!”她眉宇间射出极寒之意,冷笑道:“殿下你以为这些盐务府的人只是贪些钱财这么简单么?因着他们的私欲令上交的盐减少,造成了与邻国交换的减少,这没了钢铁,士兵拿什么打仗?拿什么保家卫国?这周边动荡,国家又怎么能安心务农?百姓又如何能丰衣足实?这私盐之事表面看似贪枉实际上却引起了国之动乱,这与卖国之罪有何区别!”

“混帐,真是太可恶了!”易鸿宪拍案而起,眉宇间透着狠戾与厌恶道:“没想到朝廷中这些士大夫们眼光如此短浅竟然不及你一个闺中女子,他们就知中饱私囊却看不到这埋藏的祸端!本殿这就上禀父皇,让父皇此次一定要严查到底决不姑息!”

说完气冲冲地欲向外走去。

“殿下,请稍等。”

听到墨倾雪的声音,易鸿宪才突然醒悟自己是失态了,他向墨倾雪拱手道:“噢,忘了向墨小姐致谢了,待此事解决了,本殿必会登门道谢!”

“其实无妨,殿下忧国忧民,小女很是佩服,留住殿下的脚步是为了想告诉殿下是让邻国与天缘国之间的钢铁易盐交易依然减少,可是邻国的钢铁出口却并未减少。”

“什么?”易鸿宪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难道天缘国内有人私自买卖钢铁?他们要钢铁何用?难道说他们想私自练兵器不成?”

“这个就是殿下的事了,臣女只是将心中所知告知殿下。”面对易鸿宪的一连串疑问,墨倾雪神秘莫测地一笑,躬身行礼道:“恭送殿下。”

说完飘然而去,裙摆迤逦清隽轻舒恰似天上一朵浮云,透出飘渺清灵之气息。

易鸿宪眼睛眯起,看着她款款而去,渐行渐远渐渐融入花丛中,心头疑窦丛生,她到底是谁?为何可以查到连他都查不到的事情?难道说她是烟缈阁的人?但不可能,烟缈阁虽说是才建立三年之久,却一下子成为天下权贵欲拉拢的组织,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是除了阁主以外都是清一色的男子,她会是那个烟缈阁的阁主吗?可是以她在江湖上的地位为何又会和天缘国将军府扯上关系?

突然心头一阵烦躁,算了,不去想了,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盐务之事,更何况还牵扯到了私自造兵器之事,这个真是让人惊悚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