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大梦遗音 >  第211章 太元领悟情识最痛 | 浮黎嗜血尽弃前功

今天早上,玄灵要去出庭。他正在换衣服。突然“砰——”地一声,病房的门被用力打开了,紧接着“欻啦”一声,他病床的帘子也被用力掀开了。

玄灵真的没有试过这么尴尬。他刚刚把住院服脱掉,内裤才穿了一半。此时病房内,齐风、齐母、雅风、便衣警察、还有司法的人全部都在。他愣了一下,穿上裤子后,转身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她说两句。”

所有人都看见太元冲进来时候的怒气,她此时也是穿着医院的住院服,脚底下踩的还是医院的一次性拖鞋。这一次大家竟然都闷不吭声地离开了病房。当然只有一门之隔,此时里面正在发生什么,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玄灵继续低头穿衣服。他等待着太元的狂风暴雨,或者说,应该是火山爆发。但是没有。太元始终盯着他穿衣服,全程一言不发。待玄灵穿完衬衣之后,她终于动了,她不是上前,而是转身。她准备走了?

玄灵连忙将她拉住:

「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

“啪”地一声。太元反手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但是她觉得不够,转手又打了一个。她觉得还是不够,又打了两下,玄灵的沉默和不反抗,让她越打越火,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

“孩子!抱歉?孩子什么事情?你在抱歉什么?”

太元:“抱歉你不行?”

“啪”左脸一巴掌。

太元:“还是抱歉我不能?”

“啪”又一巴掌。

这时候,门把手动了,看来是门外有人忍不住想进来劝架了。玄灵立刻跨步门边,将门抵住之后上了锁。

他低头道:“我到的晚了。”

“啪——”

不出所料,太元听见他的回答,又打了他一巴掌。太元知道玄灵是什么段位的神,她此刻的出手是很重的。玄灵的双颊,已经没有好的地方了,又红又肿,还有指甲划出来的血痕。他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终究还是垂在身侧,眼底翻涌的痛苦盖过了物理的疼痛。

“是不是跟他串通好的?”太元顺了口气,强行镇定下来后,质问道。

“没有!”玄灵连忙撇清。

太元揪着他的衣服就往他胸口猛捶:“你没有?你没有!你冤枉?我冤枉你了!我的孩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

“轮不到。”玄灵的声音低若蚊蚋。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太元怒气直冲脑门,双手紧紧掐住了玄灵的脖子。玄灵被掐的讲不出话来,脖子根被勒得通红。他下意识想掰开她的手,指尖碰到她颤抖的手腕时,却又猛地顿住,任由窒息感漫上来 —— 他知道,这是她积压了太久的痛。

她又用心语继续问道:

「不解释吗?你不打算解释吗?你真的什么事都要瞒是不是?你还要瞒我多久!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玄灵始终没有回答。太元气力用尽,胸腹开始翻江倒海,才不得不放开了手。玄灵咳嗽两声,喘气说道:

“我瞒你,也是因为你从来不相信我!你从来没有像信任他那样信任过我!”

太元再次怒怼:“我没有!是!我没有!因为你不值得信任!我以为那一天是我最幸福,我以为那一天我们交付了彼此!我以为天地无界!情识无价!原来都是我以为!都是我以为!原来你我何时坦诚相见过!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

此时太元的手扶到了床尾的护栏上,她的声音越来越无力,额头开始冒汗,双手也在颤抖,她的眼泪簌簌往下掉:

“我们从来没有坦诚相见过。一次都没有。”

太元终于站不住蹲了下来,双手捂着肚子,面色苍白,看情形应该是身体极度不适。小腹传来的坠痛像无数根针在扎,和心口的钝痛搅在一起,让她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呕——”她吐了。

她吐出来的全部是黄色的透明粘稠液体,一点食物都没有。想想也是,生理水平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太元昨天掉的孩子,今天继续有早孕反应,也不是不正常。

玄灵递过纸巾,一直等到太元吐完,瘫坐地上,他才在她身后蹲下,伸出手,将她搂住。

玄灵:「我知道我不是个好老公。我配不上你的爱。」

玄灵的手抓在太元的手腕上,他还可以清晰的摸出那条疤痕。此刻他怀里的人,是曾经愿意为他而死的人。陈婉君以前对齐墨说过无数次“生死同在”,可是,他竟然从未想过要与她生死同在。他永远只会把她抛下,把她送走。他要她远离是非伤害,他要她好好活下去,岁月无忧。但是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他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原来伤她最深之人,竟然是他。

玄灵:「有很多事情,我想告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也不确定你知道之后会有怎么样的反应。我怕你不再爱我,我怕你会离开我。我们的相遇相知太美好!我们在一起时太和谐!我怕多说一句都会破坏掉我们的爱情!我不想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想离婚。」

太元:「太晚了玄灵!太晚了!」

玄灵:「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

太元:「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玄灵:「我想你知道!我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天,最想见的人就是你!但我见不到你!我这样来找你!我借他身体来找你!好不容易见到你!你却给了我一纸离婚协议!」

太元在玄灵的臂弯里,听他心语。熟悉的味道在她的皮肤上蔓延,强烈的痛楚从她的腹部爆发。她当时的脑子根本无法正常转动。她蜷缩着身子,维持着心防,尽量不让玄灵感知到她内心中深埋的无助和孤独。

但玄灵却好像揪住了她破碎的心,讲出了她的独白:

「你离开之后,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我不断地说服自己我不配,我却根本控制不住我的思念。」

「我的生世……我的母亲,是光音天的梵尊,我的父亲,是光音天的树榊。我是他们繁育实验的产物。我不是光音天神,我也不是太乙之神,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种族,我只是个怪物。」

玄灵说到这里,眼泪啪啪流了下来,流得太元的耳背全都湿了。

太元的身体猛地一僵,指尖无意识地抠进了玄灵的衣料里 —— 她以为自己会震惊,心底却只有一个念头在疯长:这有什么关系?

玄灵:「我怎么配得上你!我给你带来的全是灾难!」

玄灵:「如果不是遇见我,你跟浮黎怎会决裂?翎儿也不会为你而死!」

玄灵:「我真的做了很多自私的事情,为了留住你。当年我在废弃的臂钏上,找到你的一丝魂灵,我想让你留在这里修行,我想与你多一点相处,名正言顺的。后浮黎寻来,要带走臂钏,我哪里舍得!我便骗他,只让他带走了你的真灵,藏你魂魄于我胞中。后浮黎苦寻你魂魄不得,闻得我晓分身塑魂之法,遂答应与我合作,替你重塑魂魄,约期三百万年。」

玄灵:「是我把你带来这人间炼狱,历经劫难。是我让你体会情识最痛。是我的自私乱了天地正序,让大家变得如此不堪。」

太元的呼吸骤然停了,三百万年…… 原来她错过的,岂止是一个孩子?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玄灵讲到这里,泣不成声,他的脸已经深深埋入了太元的衣领。泪水,继续往太元的锁骨流去,一直流到了她的心头。然而,故事还没有结束。

玄灵:「齐墨是我用海砂所炼,海砂中便是你的魂魄。遗音几次三番要救齐墨,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祂。祂知道时间一到,我不得不开砂取魂,完成与浮黎之约。」

太元听到这里,整个人几乎已经僵硬。怪不得万沙飞舞时,她的护灵心法突然就练成了!她抿动嘴唇,吃力的发出了几个音节:“万沙飞舞……开砂取魂……护灵法成……万沙飞舞……”

太元口齿不清的重复着这几个字。一想到齐墨与玄灵之间的关系,她就觉得天旋地转。齐墨只是玄灵的附属人格,他的记忆只有一点点,一点点。他可以避开所有这些痛苦,但是玄灵无法避开。玄灵为了跟她在一起,承受的痛苦根本是她无法想象:

“情识最痛……情识……”

太元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她眼中的世界开始飞速旋转,逐渐撕裂,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无法组织语言。她的心像被剜开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灌 —— 她恨的哪里是他的隐瞒,是恨他凭什么觉得她会走?凭什么不给她一起共渡风雨的机会?

玄灵湿漉漉的睫毛摩挲着太元的脖子,直到他发现那地方已经没有一处是干的。他挪了脸,用太元的衣领擦了一下眼泪鼻涕,再次开口:

「你现在知道了一切,这也可以是你最后一世做人。因为你已经没有必要做人了。你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玄灵:「我唯一遗憾是,陪你走完最后一世的人,不是我。」

玄灵说完又再埋头太元发丝间,太元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她的指甲深深地抠入了自己的手臂,好像鲜血流出来就能带走痛苦一样。一下,又一下,血珠冒出来,混着眼泪滑进袖口 —— 三百万年啊,他们本可以有三百万年的。

五雷轰顶的感觉不过如此。她的那些小脾气小试探,在玄灵三百万年的坚持下,突然变得像个笑话。

玄灵的那些担心,在她看来也像个笑话。她根本不在乎他是谁,从哪里来。

这个世界上除了玄灵自己,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撼动他在她心里的地位?

但是他就那么傻!为什么要独自承受?!为什么要让她错失三百万年与他同甘共苦的机会!还说什么最后一世,还说什么没必要留在这里?!他到底懂不懂她要什么!

太元一条一条往下划去,越划越重,划破皮肤,划出血痕。划到划不动,她再起一条,再继续划。玄灵看见她这样自残,又将她另外一只手腕控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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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灵:「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我会痛!你让我读你,你以为我只读到你的伤痛和对我的恨吗?」

玄灵:「你以为我的读心能力真的只有这样吗?」

太元:「你以为还会有什么?」

太元突然转身站了起来:

“你以为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

说完这句话,她挣脱玄灵的双手,夺门而逃。当然还会有什么,当然也不会再有什么。

太元上一刻无比复杂的情绪,伴随着她最后那句话,瞬间传入玄灵的心灵。玄灵在那一刻才知道,原来太元的伤心是在:他不愿意跟她生孩子。太元的痛苦是在:他将实情隐瞒了她那么多年。太元的恨是在:明明是他从浮黎手中把她救下,为什么他不解释。

太元夺门而逃之后,她知道自己要做正事了。但是她的情绪似乎并不受自己的控制。

玄灵的话抛开感情层面的刺激,实际上信息量是很大的。太元此刻需要去了解的事情太多。

她回到病房,扑面而来的浮黎身上的龙涎香的味道,让她又立刻呕吐起来。浮黎想要去扶,她把他推开了。等吐到差不多了,她才晃晃悠悠坐到病床上。

浮黎安慰道:“医生说你的激素水平,一周左右可以恢复正常。早孕反应而已,再忍两天就过去了。”

他见太元不说话,继续开口道:“身体的话,需要多吃一些补血补气的东西。我找了中医来给你开了方子,一会儿他们煎完药会送过来。”

太元依然不说话。

浮黎又问:“你刚才去了哪里?”

太元还是不回答。

浮黎再问:“我的意思是,昨天才动完手术,这两天应该好好休息。”

不管浮黎说什么,太元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她一直背对着浮黎,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浮黎绕过病床走到她面前,看到太元用指甲不停地在自己的手上划道道,她左手下臂内侧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肤了,全部都是深浅不一的血痕,交交叉叉,有的地方已经破得很深了,血从那些深的口子往下滴,滴在太元大腿上,她坐的地方也有血迹,她的身下还在出血。

浮黎看见这一幕,心痛难挡,掀开被子就把她按倒在床,大声质问:

“你这是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你手在干什么!在干什么!!”

浮黎一边骂,一边准备替她脱掉带血的裤子。他这时候才看到了太元的反应:

太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吼道:“不要碰我!”

浮黎不知如何是好,沉下语调,好言说道:“裤子脏了,不要了。”

“你!滚!开!”太元又是一句怒吼。

浮黎想继续替她脱裤子。太元又用更大力气将他的手掰开,浮黎也就使出更大力气。这时候太元手臂上的血滴到了浮黎的黑色衬衣上,浮黎下意识皱了一下眉。但那温热的触感顺着布料渗进来时,他的呼吸却突然乱了 —— 这抹属于她的血,像一道钩子,瞬间勾起了他深埋的偏执。太元身上飘来的血腥味道让他有一种不能遏制的原始冲动……

他知道他必须控制自己。他知道他此时应该把她的裤子脱掉,然后是不是应该清洗,要用什么洗?要怎么洗?如果一边洗一边流血怎么办?他从来没有处理过这些事,他有点手足无措,可越是慌乱,越想抓住点什么 —— 他怕一松手,她就会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彻底从他生命里消失。他真的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人……

当然,太元也并不需要他照顾。她看浮黎楞在那里,又不肯放手,就坐起来,朝着他的手臂咬了下去。

“啊——”

这一咬,浮黎真的没有准备,下意识松开了太元的裤子。太元把被子抓起来裹住了自己。

太元:“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她见浮黎没动,转过脸又吼了一遍:“走啊!”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浮黎看见太元这个样子,痛心疾首。他记忆里的太元,是会对着他笑的,是会跟他争输赢的,可从什么时候起,她看他的眼神里只剩下了恨?这种陌生感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浮黎:“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医生昨天讲了,这个血,要流十天半个月!你早上怎么可以这样就穿一条裤子就出去乱走!”

太元又开启了沉默模式。

浮黎走到她身边,俯身低头再次轻声说道:“我给你请了个阿姨,她煎完药就来了。你先让我帮你把脏衣服裤子换掉好吗?”

浮黎:“好吗?”

浮黎又打算掀被子,太元对着他的手又咬了下去。这一口,就真的重了。血瞬间从太元的嘴角流了下来。但是,浮黎的口味也真的重,他竟然觉得很爽。被她这样用力地记着,哪怕是恨,也好过她对他视而不见。

被恨的感觉,和被爱的感觉,对他来说,是一样的。太元吻他的感觉和咬他的感觉,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体液交融和血腥滋味都让他欲罢不能。他一直爽到太元咬不动了,自己松开,他还觉得不够!他又猛然按住她的双肩,对着她带血的嘴唇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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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黎突如其来的占有欲,让太元窒息。他也收获了太元几近乎疯狂的反抗。她每挣扎一下,小腹的坠痛就加剧一分,可比起身体的痛,浮黎这副偏执的样子更让她觉得恶心。她先用双手乱抓,双手被浮黎控制住之后,她又弓起双脚把他踢到了地上。然后她从床上跳了下来,重重落在浮黎的胸腹部。她当时都可以感觉到,自己踩碎了他几根肋骨。但是浮黎根本就没有停止,他又转身把太元压倒。太元忍无可忍,毫不留情地咬了他的嘴唇。可是浮黎却愈加兴奋,移唇至其耳畔。太元刚刚做完手术,那元气不是弱,而是压根没有!她的每一次反抗,都会惹来浮黎加倍的偿还,她发现自己已经挣扎不动了,仰躺下来,开口说道:

“你把我杀了吧。不要再折磨我了。求你了。”这句话里没有恨,只有彻底的疲惫 —— 她争不过命运,也躲不开这些纠缠,或许回归原初才是唯一的解脱。

浮黎听到这句话,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从偏执的亢奋中惊醒。他猛地从太元身上翻落,胸口因肋骨断裂的剧痛猛烈起伏,却顾不上喘息,只是怔怔地看着身下的人 —— 太元浑身血污,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嘴唇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那双曾映过星辰大海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灰烬。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她皮肤的温度,混杂着粘稠的血,这触感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猛地缩回手。他想要道歉,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此刻,地上、床上,到处都是暗红的血迹。太元的裤子早已被血浸透,流淌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刺目的红;浮黎的黑色衬衣被血浸染成深褐色,嘴角还残留着太元的血痕,脸上、手上更是斑驳一片,分不清是她的还是自己的。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浮黎请的阿姨端着刚煎好的药碗走进来。当她的视线扫过满室狼藉和床上地上纠缠的人影、以及那无处不在的血迹时,整个人瞬间僵住,瞳孔因极致的恐惧骤然收缩。

“哐当 ——”

药碗脱手摔在地上,滚烫的药汁泼溅开来,褐色的药渣混着碎片散落一地。阿姨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双手死死捂住嘴,像是看到了什么恶鬼索命的场景,连滚带爬地转身冲出病房,走廊里很快传来她跌跌撞撞逃离的脚步声,以及一句被惊吓得变调的哭喊:“杀人了…… 救命啊……”

药香混着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太元依旧保持着仰躺的姿势,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刚才的挣扎、哭喊都与她无关。她的手腕还在流血,身下的血也还在渗,可她像感觉不到疼。

浮黎撑着地板想爬起来,一动却牵扯到断骨,痛得他闷哼一声,重新跌坐回去。他与太元明明近在咫尺,却永远遥山隔海,这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感,痛得他几乎窒息。

他想解释自己刚才的冲动,可任何言语在太元死寂的眼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血滴落在地板上的 “滴答” 声,一声,又一声,敲打着这破碎的、绝望的清晨。

没有人再动,也没有人再说话,病房里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