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京夜越轨 >  第25章 漂亮

晨风越过法式雕花阳台门,将空气净化系统氤氲出的清茶香氛吹得流动起来。

茶几上剔透的琉璃花瓶中被花艺师一大早换上了新鲜采摘的玫瑰,娇艳欲滴的花瓣上有露珠滚落。

北山公馆大得宛如童话故事里公主的城堡,楼时峋也没骗她,他真的单独开辟出了一层楼来作为她的专属舞室。

宽阔明亮的空间,四周的墙壁都装贴了智能调光落地镜,把杆用的英国皇家芭蕾舞团同款的黑檀木,乃至激光投影仪和定制环绕式音响都无不妥帖。

处处彰显奢侈华贵。

像一座专门为郁枝打造的,镶嵌上许多宝石珍珠的精致牢笼。

郁枝呼出一口浊气,努力让自己忘却掉不愉快的记忆,投入到练习当中。

她对自己的要求一直很高,即使日复一日的基础技巧训练枯燥无味,也会每天雷打不动的练上三个小时。

日光倾倾泻在舞房的地板上,映照出娉婷纤长的身影,女孩足尖轻点,纤纤素手如柔软柳枝般舒展,腰肢跟没有骨头似的下沉,蜻蜓点水般提起,赏心悦目极了。

楼时峋双手环胸,长腿支地靠在门框上,极具侵略感的漆眸一瞬不错地落在郁枝身上。

等到她缓缓收势,开始做最后的拉伸,他才大步上前,二话不说地将她搂过,低头吻下去,狂风骤雨一般地掠夺她口腔里的气息。

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但郁枝仍然没有习惯他随时随地的发情期和土匪似的亲吻方式。

她喘着气别开头,躲了一下:“我身上都是汗。”

几乎没有停歇了运动三个小时,她全身洇出了一层薄汗,浸湿了白色修身T恤,隐约透出里面的肉色。

图方便凉爽,郁枝下身穿了件黑色短裤,一双长腿白皙修长,因常年练舞,她的双腿并不像现在畸形审美下的筷子腿一样脆弱。

自纤巧足踝一路延展的线条流畅柔美,紧绷时十分具有力量感,倒踢紫金冠时能拉出一道飒沓如流星般的弧线。

可也正是因为经年累月的练习,这双腿不是完美无瑕的,细腻的皮肤上遍布了细小的伤痕,有新有旧,在欺霜赛雪的白肤上显得更加可怖。

察觉楼时峋垂下视线在看她的腿,郁枝下意识想要躲。

之前梁嘉树也见过她穿牛仔短裤的样子,她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明显愣了下,几秒后才干笑:“没想到你这么辛苦。”

郁枝从来不认为她腿上的伤疤是缺陷,但梁嘉树眼底隐约的惊愕和抗拒也的确烙印在了心里。

像楼时峋这种见色起意的男人,恐怕只会更嫌弃吧。

念此,她没有了要躲避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把伤痕累累的腿给他看。

心里期盼着,他最好立马对她心生厌恶,让她滚出去。

出乎意料的,楼时峋没有露出任何不喜的神色,反倒单膝跪地,抬起她的腿在膝盖上落下一个吻。

冰凉的唇触碰到那一处皮肤的刹那,犹如有细密电流钻进去,引起一阵战栗。

郁枝怔忡在原地,愣愣注视他微仰,轻声道:“很好看。”

湛黑的眸底无波无澜,看不出半分勉强、说谎的意思。

整条腿都酥麻了,郁枝无措地蹲下,用指腹重重蹭了蹭被吻的地方,小声地说:“你干嘛呀……”

楼时峋抬手,轻碰了下她大腿上一个硬币大小的不规则疤痕:“这是怎么伤的?”

她回想了一下:“小时候被烟花烫的。”

“当时没处理?”

又不是多大一片烧伤,儿童的皮肤比成人再生能力强,如果事后得到了有效的处理,他不相信会留下这么明显的一道疤。

郁枝沉默下来,没吭声。

楼时峋没追问。

联想到到他调查的她的原生家庭,她的伤为什么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很明显了。

他轻啧声,冷硬眉宇间毫不掩饰他的讥讽和薄凉:“你父母还真是偏心。”

郁枝不悦地鼓起脸颊,嗔怪地瞪他。

男人被这一眼看得心软,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吻她的眉心:“没事儿,楼爷不偏心,楼爷整颗心都在你那儿。”

她心脏不受控制地颤动一下,乱了半拍。

这人说起情话来还真是信手拈来,熟练至极。

楼时峋的吻从眉间下滑,途径挺巧的鼻尖,最终到达目的地嘴唇。

温热的掌心扣在她的颈侧,男士腕表冰凉的触感紧贴上皮肤,和滚烫的吻形成鲜明的冷热对比。迫切渴求的吞噬,像一团团烈火,侵占她的感知。

气喘吁吁的结束亲吻,郁枝耳畔响起他低低的笑声,和喑哑的呢喃。

“你知道么,校庆那天我就想这么做了。”

与他得偿所愿的餍足不同,郁枝胸腔犹如压上一块巨石,万千复杂的思绪缠绕其间,搅得她不得安宁。

京大校庆是她永远忘不了的日子。

就是那一天她意外接触到楼时峋,引起他的注意,是她沦为金丝雀的开端。

直到现在她仍旧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盯上自己。

或许现在是一个解惑的好时机。

郁枝这么想,也这样问了:“你当时注意到我,是觉得……我漂亮吗?”

她从小到大因为出色的外貌受到过许多称赞,也从来不缺追求者,所以她并非美而不自知。

只是以他的权势地位,能接触到的美人数不胜数,自己未必是最美的那一个,加上她性格内敛,说自己漂亮这种话让她感到羞赧,音量也忍不住降低。

楼时峋的眸光掠过她泛红的耳尖,喉结滚动了下,唇角弧度渐深。

语调拉长而慢,颇有些故意逗弄她的意味:“对,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像只白天鹅。”

果然是见色起意!

好肤浅的男人。

郁枝的手攥紧,偷偷在心里骂他。面上却装得温柔顺从,人畜无害。

她主动伸出手臂勾住楼时峋的脖颈,身上的白茶香被薄汗烘烤后变得馥郁,沁着勾人的软香往他鼻腔里钻。

清甜的嗓音放得柔绵,跟撒娇似的:“白天鹅想回学校住……”

“这么会利用自己的美貌?”

男人眉梢一挑,残忍道,“那你就想吧。”

“哦。”郁枝唇畔的笑意瞬间垮下,松开手,挪到一边自顾自拉伸去了。

变脸速度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