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无名之战 >  卡普勒(四)

实验楼一层,三人进电梯。后面的人想进来,卡普勒摁住关门键。等一切安静下来,怀特按下负30层,电梯以缓慢的速度下行。

“所以,你确定这不是一场恶作剧?”

“我是认真的,我参与了这个计划。但现在出现了些不正常的情况,我跟我的队友走丢了。”

“队友?”他看向小杰克。

“是另一些人,我们原本在一起,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被转移到了这。”

“听起来你在做白日梦。”

“我正在做。”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不然我会让安保把你抓起来。然后,清空你的记忆。”

“没问题,你这里有通讯器吗?”他非常自信。

“我想你耳朵上已经有一个了?”

“不,我需要个大点的,类似于电台的那种。”

“呃……我记得底下有一个,但不由我负责。你确定用电台能联系的上你的队友?”

“确定。”

“好吧,跟我来。”

电梯门打开,三人走进长廊。

两边是用玻璃隔着的一个个实验室。科学家解剖手术台上的人形尸体,向其大脑内植入芯片。睡眠舱里储藏着一排婴儿**,连接着人工脐带,生命体征保持正常……

小杰克看得目瞪口呆,完全忽略了两旁路人投向他的奇异目光。

转角,几名研究人员鼓捣着手术台上的一只小蝴蝶。蝴蝶身上的数十条细线连接到一个**标本的大脑里,研究人员给予标本刺激,蝴蝶发出红色荧光。

经过一个开放式工具台时,怀特见一名短金发女性在认真做笔记,便轻轻戳下她的肩。

“嘿。”

她转身,年轻得吸引人。

“艾娃!我就知道是你。”怀特笑起来。

“哈哈,怎么了?”

“我有两个朋友需要找那个通讯器。”

“但那个通讯器还在试验阶段哎?而且这两位是谁?”她的语速快起来。

“卡普勒,奉国防部命令前来进行检查。”

“哦……我是艾娃。那这位……”

“杰克,我助理,我们俩刚从前线调研回来,有点邋遢。”

“无伤大雅。你等一会,我去给你拿两个名牌。”

“非常感谢。”

说完,卡普勒和小杰克留在原地,其他两人离开,但小艾娃把笔记忘在了工作台上。

卡普勒本能地偷看资料。上面全部都是镜像文字,除了两个画得馒头样的大脑进行传导,和神经学的英文单词。即便经过无数空间思维的训练,但论文样的文字还是令人头疼与烦躁,恨不得把它两口吃掉。

“嘿,我回来了。”

“真快。”

小艾娃将写着“参观人员”的名牌给两人戴上,三人继续在长廊上前行。

“所以你是负责哪一块的?”

“我……我负责一项睡眠实验的研究。”

“哦?关于什么?”

“神经学。”

“听起来很酷,”卡普勒看到一边的扫地机器人,“但人工智能不是更好吗?”

“哇哦,你的想法挺超前啊。”

“至少有些事情能省很多劲。”

“呃,的确是。不过人工智能毕竟是机器,你不能把希望盲目寄托在一个没感情的物质身上,不是吗?”

“对,听起来需要一个理性的决策。”

“嗯哼。”

三人来到保险库样的安全门前。

“等一下。”艾娃用掌纹扫描,刷卡。嘀——,两人挪身子。

“不不不,还没完。”她又将细长的手指搭在触控板上扒拉一阵,还把脑袋套进隔壁一个小黑匣子里……。

“好了。”

安全门柔和地收进两边,一个方形、数千平米大的试验场映入眼帘,场中间是一个大型立柱,几十台类似睡眠舱的培养器围在立柱周围。密密麻麻的线路连接着立柱和睡眠舱,人群涌涌。

两人转过头,门边的一角堆积着尸体袋。几名穿着防化服的人从睡眠舱里拉出一个干瘪的裸尸——七窍出血,皮肤粘着保养液——被扔进尸体袋一路拖上来,再撂进角落的“垃圾堆”。他们见到卡普勒等人,还不忘打招呼。

小杰克霎时面无表情,两眼落向空白的地板。

“那是样本,看样子是失败了。”她冷静得可怕。

“所以,你们不拿小白鼠做吗?”卡普勒忍着情绪。

“这是一个关于人的实验,我们当然要拿,人做啦。”她比下“兔耳朵”。

“好吧,通讯器在哪?”

“哦,这里。”

两人堵在通讯器前,左右琢磨不清,小艾娃站在旁边。

卡普勒:“你……你给我们演示演示。”

“好……让一下……”

“启动了。”

控制台的指示灯排排闪烁,遍布着复杂的转钮,控制频率与磁场。

“艾娃,我们能试下嘛?听一下。”

“当然可以。”

“杰克。”卡普勒使眼色。

“好。”

小杰克站到中间,把耳机戴上,艾娃在一边鼓捣转钮。

“这个,能听出什么吗?”

“他们梦里的回响,如果波段能匹配到。”

“那很酷啊。”

两人并不知道正确的频段,但那耳机里却是铺天盖地的机枪和嘶喊声。

“杰克?”

“呃……”他把耳机塞给卡普勒,“你来吧。”

“你听见啥了?”小艾娃不解。

“没听见啥。”

卡普勒接过耳机戴上,皱起眉头。

逐渐,耳机里传来实验室的声响。

“棒极了。”

“你听见了?”

“通话器。”

艾娃从操控台底下把通话器给卡普勒。

“你好?”

“听到,请确认身份。”另一端回答道。

“这里是卡普勒……”

“我是宿。”

“我记得你,你是那个发纸的。”

“你能保持清醒是件大好事。你周围有什么?”

“我们在一个大的试验场里,看起来像是你们所在的地方。”

“还有其他的吗?”

“这里在一个类伊拉克地区,士兵穿着90年代美军装备…...”

“你周围有什么人?”

“一个叫杰克的小兵,一个叫阿麦拉的女人,我们在一个睡眠实验场里,遍地都是人,”卡普勒抬起头,“你叫啥来着?”

“我?艾娃。”

“对,艾娃。”

“非常棒,”卡普勒竖起大拇指,“你做的非常棒。”

她笑出白牙。

而信号被切断了,卡普勒试着改变频率,门外经过一队人。

“嘿!放开我!”防化士兵押着十几个被蒙住头的男女,只穿着内裤和内衣。

小杰克轻轻碰了下卡普勒的腿,他没有冲动。

“艾娃,我之前还没检查过这里,这整个实验大概是怎么运作的?”

“我们通过给样本的大脑血管打入渲染剂来标记他们的神经元,之后针对每一块大脑区域给予波段刺激,从而得到预设给他们的反应……”她傻得可爱。

“听起来很有创意。”

“是啊……过程中还可以测试他们的脑电波,频率,等等……对一些创伤性应激综合征等治疗也有帮助。”

“由一个样本完成还是多个?”

“现阶段还是一个…...我们还不敢做多个,因为之前出现了脑电波串联的情况,相互之间不适应,之后几个样本刚一开始就死掉了。真是一群不幸的人。”

“就像死在梦里一样……”

“对。”

空气凝结了数秒。

“有什么方法挽救吗?”

“外界协助,或者……说实话你也不知道他们自己的梦是什么,如果能听得见或看得着就好了,这也是我们现在正在努力做的。”

“不错。我想如果你能增加点什么来保证实验的稳定性,或许对你的进展有更大的帮助。”

“当然,我现在正考虑给每个样本植入一种芯片,先来测试频率与危险性的关系,后期可以起到一个平衡器的作用,稳定受体本身磁场的干扰,就不要因为一些突发情况导致受体死亡。”

“怎么植入?”

“偷偷地,到身体的任何部位。”她耸耸肩。

“这些完全都是由你设计的?”

“呃,说实话也不完全是,起初是我上级提出来的,之后我也给了些建议,然后业务这块主要我来负责。”

“好吧,你真的是个聪明的女孩,继续努力,”他稍用力地拍拍她的肩,“谢谢你的指点。”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