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化作流光向远处飞遁。身后,青铜巨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吱呀声,正缓缓开启...
飞行中,我摸到怀中《太虚秘典》发烫的温度。翻开最新一页,上面赫然浮现出一行血字:
"第一枚棋子已认主,速寻第二枚于'影之渊'。"
下方是一幅简略地图,标注着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地方。但最令我毛骨悚然的是,这字迹...分明是我自己的笔迹。
"你们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忍不住再次问道,"关于风灾,关于黑色棋子..."
君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什么棋子?你从刚才就一直说胡话。"
圣主却突然减缓速度,若有所思:"黑色棋子...我似乎在哪本古籍上看到过记载。"
我急切地追问:"什么记载?"
"记不清了。"圣主摇头,"只隐约与'六时归一'有关。"
六时归一?找齐六?我的思绪飞速转动。守棋人说需要找齐六枚棋子,圣主提到六时归一...这绝非巧合。
身后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回头望去,青铜巨门已开启一条缝隙,无数黑影如潮水般涌出。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像是由纯粹的黑暗构成,所过之处草木枯萎,岩石风化,连光线都被吞噬。
"影魔!"圣主厉喝,"闭住呼吸,别让它们感知到生气!"
我们三人立刻屏息凝神,降落在一处山崖凹陷处。黑影大军从头顶掠过,带起刺骨的寒意。我紧贴岩壁,能感觉到《太虚秘典》在怀中剧烈震动,仿佛要挣脱出去。
当最后一个黑影远去后,君舟长舒一口气:"见鬼,这些东西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圣主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盯着我:"你刚才说的黑色棋子,是不是表面有星光流转,触之可感时间异动?"
我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
"因为三百年前,我亲眼见过一枚。"圣主的声音低沉得可怕,"那时它在一个叫泫空的阵法师手里。"
泫空!风灾记忆碎片中在通天塔底刻画阵法的那个人?好像有这么一位机关师出现过?可是具体是什么,却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他对卡里斯行礼的样子。他,也是暗势力?
"他后来怎样了?"我急切地问。
圣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带着棋子进入了通天塔,再没出来。三个月后,碧霞仙子分裂了自己的神格..."
我浑身发冷。所有线索开始串联——卡里斯、碧霞仙子、师父、通天塔、时之棋...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我们尚未看清的庞大谜团。
君舟突然拔出青霜剑,剑尖指向我身后:"谁在那里?"
我转身看去,只见岩壁阴影中缓缓浮现一个模糊的人形。它没有五官,身体由不断流动的暗影构成,唯独右手食指异常清晰——那是一截白骨,指尖悬浮着一粒微小的星光。
"第二枚..."它发出沙哑的低语,"影之渊..."
随着这声低语,我的《太虚秘典》自动翻开,显示出新的一页。上面浮现出一幅详细地图,标注着一个被阴影笼罩的峡谷。更令人震惊的是,地图下方出现了师父的笔迹:
"徒儿,若见此信,我已入塔。六棋齐聚之日,真相自明。切记:勿信时影,勿逆时流,勿..."
字迹到此中断,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抹去。
黑影人形开始消散,那截白骨手指"咔嗒"一声掉在地上。君舟用剑尖挑起它,白骨立刻化为粉末,只留下那粒星光悬浮空中,缓缓向我飘来。
"看来,"圣主沉声道,"我们得去一趟影之渊了。"
星光落入《太虚秘典》,书页上顿时浮现出更多文字和图案。我正欲细看,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抬头望去,青铜巨门已经完全打开,一个巨大的黑影正从门内缓缓挤出...
青铜巨门中挤出的黑影遮天蔽日,却在即将完全降临的瞬间停滞不前,仿佛被某种无形屏障阻隔。
"门还没完全打通。"圣主眯起眼睛,"我们还有时间。"
君舟抖了抖青霜剑,剑身映出远处扭曲的天空:"去影之渊前,得先穿过神兵冢。那地方邪性得很,上次我..."
他突然噤声,左肩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我注意到那里有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正是他之前施展"逆风眼"自伤的位置。时间倒流抹去了所有人的记忆,却没能彻底消除伤痕。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影之渊?"我警觉起来。这个决定刚刚才定下,君舟不该如此笃定。
君舟与圣主交换了一个眼神。圣主从袖中取出一块龟甲,上面刻着与《太虚秘典》上如出一辙的地图:"三刻前,这个出现在我袖中。"
龟甲右下角刻着一行小字:"神兵冢中藏匙,影之渊下寻棋。"
我背后沁出一层冷汗。有人在操控我们的行动,甚至能突破时间逆流传递信息。是守棋人?还是那个在通天塔底刻画阵法的泫空?
"走吧。"君舟率先迈步,"管他是阴谋还是阳谋,总比在这儿等死强。"
神兵冢位于两山之间的峡谷,入口处立着一块无字碑。当我们靠近时,碑面上渐渐浮现出血色文字:
「入此门者,当承其重」
笔迹苍劲有力,最后一捺拖得极长,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我伸手触碰的瞬间,文字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符文爬上我的手指。
"别碰!"圣主一把拉开我,"这是执念咒,沾上就甩不掉了。"
君舟却已经走到碑前,指尖抚过那些符文:"有意思...这些不是诅咒,是遗言。每一笔都是一位兵主的临终执念。"
我这才注意到,那些看似杂乱的符文其实是由更微小的文字组成。有些在诉说未竟之战,有些在忏悔无辜之血,更多的则是...遗憾。
"这里不像兵器库。"我低声说,"倒像座博物馆。"
"准确地说,是执念聚宝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冢内传来,"每把神兵都是凝固的遗憾。"
阴影中走出一个佝偻老者,身披缀满铜钱的麻衣。他的眼睛被一条黑布蒙着,却精准地"望"向我们三人:"老朽是守冢人,诸位想求什么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