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啊,不知道哎。”

许晚辞懒洋洋拖着腔调,主打一个把江鸿看不起的市井小人形象贯彻到底。

像他这种对门第有深深执着偏见的人,无论她装得多么乖巧,也不会讨他喜爱。

在江鸿眼里,穷、没背景,足够他否定你的所有。

当然,许晚辞不需要,也不想这么做。

她来赴约的目的就是为了气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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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鸿一哽,他重重吐了口浊气。

“你和云煜的事我知道了,坦白说,我并不看好你们。”

“云煜需要一个贤内助,一个能帮到他的妻子。”

苍老浑浊的双眸静静地盯着许晚辞,“你,并不合适。”

“哦。”

许晚辞点点头,随后歪头摊手:“那咋啦,他就是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能怎么办。”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云煜和你在一起,未曾告诉过家里任何一个长辈,你觉得,他这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吗?”

“哦,那咋啦,我们已经领证了。”

……

接下来无论江鸿说什么,许晚辞都拿‘哦,那咋啦’开口。

“你!”

江鸿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哦,那咋啦’、‘哦,那咋啦’,嗡嗡嗡回荡不停。

他活了大半辈子,有谁何曾这样和他说过话,谁不是一副恭恭敬敬、低眉顺眼的样子。

也从未见过这般没有文化教养,咄咄逼人的女人。

一想到她的出身,江鸿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但被小辈敷衍无视的憋屈和怒火还是集聚心头,刺激得他脑门突突突直跳。

江鸿揉揉眉心,直接用出最后的手段。

“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孙子。”

话落,他又幽幽补上一句。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小姑娘,阶级门第差距不是靠嘴巴说说就能消失的,我劝你识相些,见好就收。”

许晚辞默默盯着他,支手撑头,红唇微启:“哦,那咋啦。”

砰!

一声巨大响亮的拍桌声。

江鸿气得浑身颤抖,左手颤颤巍巍指着许晚辞,“你……你…”

‘你’到最后,他想起什么,逐渐缓过气来。

江鸿阴沉着脸,忽的冷笑一声,用一种袖手旁观的淡漠语气叙述道:

“曾经有人也是这样,不过她不像你那般伶牙俐齿,能说会道。”

他施施然坐回位置,轻轻弹去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你或许还不知道吧,云煜的生母,当年也和你一样,相信所谓的情啊爱啊,可最后呢。”

“哎呀”,江鸿叹了口气,似是很感慨。

“不还是分开了,生活也过得大不如前。”

“所以说为什么要追求门当户对,势均力敌的婚姻,婚姻不只有爱情,更多的是生活,小姑娘,你说是吧?”

闻言,许晚辞逐渐收敛了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

她目光冷冷地盯着江鸿许久,盯到他都有些不自在,才语带嘲讽道:

“真是歹竹出好笋。”

“你和你那个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儿子,能遇到阿煜这样的后辈,简直是祖上冒青烟。”

“你个老登,看着不是什么好人,做的更不是什么人事。”

“如果没有你在从中作梗,她们未必未分开,你现在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了,甩锅那么厉害,不去当厨师真是可惜了。”

江鸿蓦地瞪大双眼:“你!”

“你什么你。”

“子女感情不和,多半是你这个当爹的无德,为老不尊,教坏子孙。”

“身上插几根毛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左一口门当户对,右一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建国时没通知您老人家?”

“把您给忘土里了,近期才挖出来?整一出土文物似的,老古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