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站在市警局门口,手里拎着两杯豆浆和一袋小笼包。门口的警卫大爷眯着眼睛打量我:“找谁啊?”
“赵小玉。”
“哦——”大爷拉长音调,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三楼左转,刑侦二队。”
我刚踏上楼梯,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起哄声。
“赵队,楼下有人找!”
“还是个帅哥!”
“手里拎着早餐呢——”
等我走到三楼时,整个走廊的警察都探出头来看热闹。赵小玉从办公室里冲出来,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就往楼梯间拖。
“你来干嘛!”她压低声音,手指掐着我的胳膊。
“不是你说要备案?”我晃了晃手里的早餐,“顺便给你修自行车。”
她瞪着我,突然伸手抢过豆浆,咬开塑料盖喝了一大口。
“自行车在楼下停车场。”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一句,“……下班等我。”
警局地下停车场光线昏暗,赵小玉的自行车歪倒在角落里,链条松脱,车把上还挂着一个粉色的小铃铛。
我蹲下来检查链条,她靠在墙边看我,制服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锁骨若隐若现。
“你故意的吧?”我头也不抬地问。
“什么?”
“这链条明显是被硬拽下来的。”我抬头看她,“赵警官,破坏公物啊?”
她踢了我一脚,却没否认。我故意放慢修理的动作,手指蹭过齿轮时沾满黑色机油。
“有纸吗?”我伸手。
她掏出纸巾,却没递给我,而是直接抓住我的手,一根一根擦起来。
“这么笨,怎么活到现在的?”她低着头嘟囔,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我忽然反手握紧她的指尖:“因为运气好。”
我们的呼吸在狭窄的空间里交织,机油和她的香水味混在一起。就在她微微仰头的瞬间——
“赵队!局长找!”楼上传来喊声。
赵小玉触电般缩回手,转身就往楼梯跑。跑到一半又停下,回头瞪我:“……不许走!”
晚上九点,我们并肩走在文化城的小巷里。赵小玉的自行车被我推着,铃铛在夜色中叮当作响。
“今天局长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她突然说。
我心跳漏了一拍:“你怎么说?”
“我说……”她故意拖长音调,“有个笨蛋天天来警局蹭空调。”
我停下脚步,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她的后背紧贴着我的胸膛,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和我一样快。
“赵小玉。”我低头凑近她耳边,“你们警局缺顾问吗?我可以应聘。”
“不缺。”她侧过脸,呼吸拂过我的唇角,“……但缺个男朋友。”
巷子里的路灯突然亮了,照亮她泛红的脸颊。远处传来陈辰的喊声:
“你们两个!要亲回家亲!挡路了!”
周末的游乐园人声鼎沸,我攥着两张门票在门口来回踱步。赵小玉迟到了二十分钟,发信息说临时有个案子要处理。
正当我考虑要不要买第三根冰淇淋时,一双手突然从背后蒙住我的眼睛——带着熟悉的茉莉香气和微微的硝烟味。
“猜猜我是谁?”她故意压低嗓音。
我笑着抓住她的手腕:“持枪袭警的赵小玉女士?”
她松开手蹦到我面前,今天罕见地穿了碎花连衣裙,头发扎成高马尾,阳光下像颗闪闪发亮的水蜜桃。
“好看吗?”她转了个圈,裙摆扫过我的膝盖。
我咽了咽口水:“像要钓鱼执法的。”
她狠狠踩了我一脚。
当我们挤进摩天轮车厢时,夕阳正把云层染成橘红色。赵小玉趴在玻璃窗上指着远处:“看!那是文化城!”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突然发现车厢地板上掉着个亮晶晶的东西——是她的警徽。
“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掉?”我弯腰去捡,起身时额头撞到她的下巴。
“嘶……”她吃痛地捂住嘴,我慌忙凑近检查,突然发现我们的距离近到能数清她的睫毛。
摩天轮恰好在最高点停下。赵小玉的呼吸扑在我唇上,带着草莓冰淇淋的甜味。
“听说在最高点接吻的情侣……”我哑着嗓子开口。
“会倒霉一辈子。”她突然说。
“啊?”
“我上周刚抓了在这儿诈骗的迷信团伙。”她一本正经地掏出警官证,“要相信科学,张先生。”
我愣了三秒,大笑着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夜市人群里,赵小玉正举着糖葫芦喂我,突然僵在原地。顺着她视线看去,陈辰和三姐站在捞金鱼摊前,大姐手里还抱着个巨大的熊猫玩偶。
“完了完了。”赵小玉把脸埋在我背后,“被刑侦队知道我穿裙子约会比中枪还可怕……”
可惜为时已晚。陈辰眯着眼睛走过来,突然用捞金鱼的网兜挑起赵小玉的下巴:“哟,这是哪位在逃迪士尼公主?”
三姐更过分,直接掏出手机录像:“赵警官,笑一个!我发警局群里!”
赵小玉红着脸去抢手机,我趁机把陈辰拉到一旁:“三姐,帮个忙……”
五分钟后,夜市广播突然响起:“走失儿童请到服务中心认领——穿碎花裙绑马尾的赵小朋友,你男朋友在哭唧唧找你。”
整条街的游客都在张望时,赵小玉杀气腾腾地拽着我逃离现场。身后传来三姐的喊声:
“下次开房记得报备!我给你们打八折——”
文化城的天台上,赵小玉气呼呼地啃着我买的赔罪烤串。
“现在全警局都知道我穿裙子的样子了!”
我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可你穿裙子特别好看。”
她转身把油乎乎的嘴往我衬衫上蹭,我趁机低头亲住她。烤串的孜然味,她发间的桃子香,还有远处飘来的栀子花气息,全都混在一起。
当我们气喘吁吁分开时,她突然掏出手铐扣住我们俩的手腕。
“这是……?”
“防止你半夜逃跑。”她靠在我肩上小声说,“明天我要告诉所有人,是你先追我的。”
楼下传来大姐的怒吼:“要腻歪回屋!老娘明天还要上班!”
我们相视一笑,手铐在月光下闪着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