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楼城月 >  第二十六章 婚约

西伯爷正欲洗耳恭听,却突然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一把匕首正插在他的胸口,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豫袖,李豫袖笑着说道:“我可没空给你讲故事,不过不用着急你们一家人迟早会团聚的。”

说完她擦了擦手上血迹,找到了他的印章在一块写了字的锦缎布上盖了印章接着堂而皇之的走出了书房。

一切看起来如常没有人注意到西伯爷已死。

回去后她立马换了件深色的衣裳带着那块锦缎方巾敲响了继夫人的窗户,那夫人睡得浅听到动静就起身不动声色的站在窗户边。

直到第二次敲声响起,夫人轻声才问道:“是谁?”

李豫袖变换了嗓音说:“你要的东西。”

只这四个字伯爷夫人就明白了什么意思,窗户开了一条缝快速拿过方巾就关了窗,随后李豫袖也趁机翻墙离开了。

趁着夜色不易被人察觉,她跟着飞鸟找到了屈远清。

屈远清躺在床上就听见院子里进了人,他拿着刀悄悄的躲在门后,只等那人开门就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是我。”李豫袖开口说道。

他这才收了刀说:“你怎么大半夜来了?”

“别多说了,我让你准备的衣服呢,赶紧拿出来,换了衣服我们直接走。”

屈远清看她着急也不多问,点了一盏油灯找出了从隔壁镇女子买来的衣服拿给了她,自己又走了出去避嫌。

没过一会儿李豫袖换好了衣服,又把换下来的衣服包好吹了油灯走出了房间说:“事不宜迟,走吧。”

“等等,这么天黑去哪儿?”

“去西伯爷的别院,等大公子和他的继母斗起来我们再离开。”

屈远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不是自投罗网?”

“放心那别院是专门避暑的,平常没人,而且现在西伯爷死了,更加不会有人想到那里,快走等天亮就来不及了。”

她说完就也没等他反没反应过来直接翻墙走了,屈远清只能跟上。

崔时回到家和母亲说明了想娶妻一事,崔母黄芸一时震惊问道:“娶妻?你要娶何人?”

崔时向她说了屈末的家世背景,还说了几次救他的事情,黄芸听的仔细,等他说完后才说道:“你娶她是为了报恩?”

“非也,母亲我是真心想娶她,并非只为了报恩。”

黄芸一时为难了,居鹤娘家传来信件,说给阿时选了一份姻缘,是远房表妹的女儿叫王萱。这王萱小时候见过生的珠圆玉润甚是可爱,长大后倒是没怎么见过,而且听闻这王家不比以前,官职家底都没落不少,如此也不是她心中绝佳的儿媳人选,再加上阿时不喜她,这份好意她想推了,可她母亲在信中还说这是庆侯夫人向她提起询问的,那便又要多加考虑免得父亲在庆侯面前落了下风。

多加思虑后她说:“你的婚事尤为重要,等你父亲回来我和他商榷一番再议,你呀多日未归家就好好在家陪我几天吧。”

这关键时刻崔时哪里能拒绝,笑着连连说好。

天黑了黄芸等丈夫回房后提起此事,崔起等丫鬟给他脱了外裳后走到她身边说:“听你的,你想如何做都行。”

黄芸坐在床上说:“那我先给母亲回信让王家姑娘随她母亲来家里做客,若是不合心意就让阿时把他心仪的姑娘带来北临,如果都不适合再议。”

“都可,近日事物繁忙我怕是帮不上你什么了,让老大媳妇多帮你操持着些。”

崔起主掌外,内宅之事他从来都是听妻子的,这么些年了也从未出过错,他信她。

次日黄芸把王萱来此做客之事告知了崔时,却未告知外祖母来信一事,所以他也没在意只当是母亲想和出嫁前的好友相聚。

他不能及时赶回扶林县便隔两三日就派人给阿风送信。

半个月的路程王萱她们终于到了北临崔府门口,黄芸接到她们已入城的消息早早地带着儿媳、女儿和小儿子在入门的院中等候着,见着她们下来带着笑意走过去说:“阿英啊!我们可是有些年没见了。”

阿英就是王萱的母亲,全名张英。

张英看见她也是内心感慨,当年未出阁时她们无话不谈,如今十几年不见了,她容貌虽未大变但高高挽起的发髻,提醒着她一切都不复当年。

她掩饰心中的酸涩笑着说:“可不是,芸姐姐还是这么漂亮,萱儿、浚儿上前见礼。”

王萱和弟弟王浚上前对着长辈们行礼。

崔家小辈也上前行礼叫人,等人认得差不多了就进了正厅,几人坐在一起就是一番客套话,崔文矜心里很是排斥这种假惺惺的场面,但脸上却还是要带着笑。

这时黄芸说道:“文矜你和你大嫂带着萱表姐在府里逛逛”又对着张英说:“年轻人都是坐不住的让她们自己玩去吧。”

就这样崔文矜带着王萱去了后园赏花。

等小辈们都走了黄芸说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可是要多留几日啊。”

“你不要嫌弃才好。”

黄芸心里已有了盘算,王萱这姑娘瞅着容貌倒是不差,礼数也周全和北临的贵女们无差别,想必王家也是好好教导的,只看时儿是否会对她另眼想看了。

三位女子跪坐在湖边的亭子里,下人们替她们端来了茶水和点心,崔文矜说:“每次去外祖父家都见不到萱表姐,这次我可要和萱表姐好好说说话。”

“是啊,文矜在家也是无趣,和我这个不爱说话的人待在一起总是少不了抱怨,还好你来了,可算是有伴了。”邹辞自嘲道。

崔文矜对这个嫂嫂很是喜欢,说话温柔处事有方,对自己也很好,她这般自嘲她是听不去了:“嫂嫂哪里话,我最喜欢和嫂嫂待在一处了。”

王萱在一旁看着羡慕的说道:“你们姑嫂相处起来真好,不像我家只有个弟弟,平常见就烦和他多说一句话我都想揍他一顿。”

二人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了,崔文矜觉得和她拉进了距离。

黄昏时分,因着家里来客又叫了族中其他近亲来用膳,故而男女分席。

用过膳后崔家二房主母林涓兰和黄芸在一旁说话,她说:“你今日叫我们来用膳只是其一吧?”

黄芸笑着说:“还是弟妹聪慧,那弟妹可还看出什么了?”

那夫人说道:“这王家姑娘瞧着不错,和你也算有亲,好歹叫一声姨母呢,亲上加亲确实合适。”

“弟妹眼光向来是好的,要不然我也不能特地让人去请你不是,当年老大媳妇就过你的眼如今我是哪哪儿都满意,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去去问问老二,他若是答应了,我又得给你送礼了。”儿子婚事有着落,黄芸很是高兴。

这二房虽和自家夫君是堂兄弟,但他们向来本分,娶的这正妻也是心善聪慧之人,从来不会越界,加上眼光独到黄芸和她很是合得来,但凡有个大事二人总是能商量到一块。

林涓兰见她喜形于色又说道:“不过这一切都可能是装出来的,还是要多看看品性才是。”

“这是自然,这几日还要劳烦你在这儿住几日,家里的事啊就交给你长媳打理去吧,你呀也松快几日。”

林涓兰也笑了:“你还说我,你不是也过问着。”

二人相互打趣直到又有亲眷前来才说了别的。

这场晚宴由邹辞打理,她把事宜都和嬷嬷仔细交代了才回房休息去了。

等崔缮回来了,邹辞问道:“母亲邀王家人来做客当真是为了叙旧吗?”

崔缮虽不怎么管家中之事可他也看出叙旧不过是个表面名义而已:“恐怕不是,想必是为了序微的终身大事吧。”

那就对了,若真是想念出阁前的好友怎会到现在才邀请,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来一趟,只有想联亲才最为合理。

邹辞又想到什么说:“可我看阿时对王家姑娘并不上心啊。”

“就算有情意,以那个二傻子的态度你是看不出来的,在他心里礼才是最重要的。”

崔缮对这个弟弟很了解,表面温文和善,但触碰到他的底线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拨乱反正。

“有你这么说亲弟弟的吗?”

“好啦,别说他了,我听说岳母有派人给你送了什么方子?”

邹辞说道:“是的,母亲说是有利于怀孕的,就是太苦了。”

“那就别喝了,孩子之事凭缘分,你何必受这苦,若是为了长辈安心也可煮了药后背着人倒掉。”

崔缮对孩子本就没有那么喜欢,若是有他会好好教导,若是没有也不必强求。

一连四五日黄芸都会叫崔时陪着她们喝茶赏花,每次王萱都在场,二婶也总是有意无意的把她们俩牵扯到一起,他若是在察觉不出问题他就是傻子了。

一日崔母和林涓兰在一块闲聊,就听底下人来通传说二公子来了,崔母让他进来,她的贴身侍女就说:“二公子说想和您单独说说话。”

林涓兰自是明白,母子二人有话要说也是识相的离开了。

崔时行了礼后问道:“母亲,王家表妹来此真只是叙旧?”

“这么多日你还察觉不出吗?”

意料之中,崔时没有过于懊恼而是平静的说道:“母亲,我早已和您说过我已有中意之人,我只娶她。”

黄芸说道:“你所说的女子,身份地位与你天差地别,纳她为妾我绝无二话,可正妻之位就算不是王家之女,也是其他贵家世族的女儿。”

崔时不慌不忙的说道:“母亲,娶妻一事我绝不让步,我既认定了她决不食言。”

见他如此决绝,崔母只能退了一步:“即是如此,你将她带到我面前与我相看,若她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会和你父亲商榷此事。”

“不行。”他一口回绝:“于礼不合,无亲无故她以何种名义进崔府?若是让旁人知晓岂不是会受人非议。”

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明面上看着是个好相处的,骨子却是个倔的,和他父亲一个样。

“那你要如何?”

“那就请母亲选定媒人前去相看,这样才合礼数。”

黄芸自是不愿的,请媒人不就表示她同意这门婚事了,什么合礼不合礼的,都是他的计谋,心机都用到自家娘亲身上了。

这一切都被王萱在门外偷听到了,这崔时有意中人,她眉头紧锁,她害怕崔母被崔时说动了,那她岂不是没有机会了?这崔时才华容貌都是一等的,要是嫁给他凭他的才能说不定能闯出一番天地,想要保住王家的荣华,嫁给崔时比期待她的傻弟弟靠谱多了。

她立马回房和母亲商议对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