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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挑衅

玄清宗外门演武场的青石砖缝里渗着晨露,凌尘混在杂役队伍里,袖中藏着从阿木那里顺来的《铁砂掌》玉简。演武场中央的擂台被昨夜的暴雨冲刷得发亮,台角"清修"二字的漆皮剥落大半,露出底下暗红的木纹,像极了乱葬岗棺椁里渗出的血。

"今日考校引灵术第一层,"外门长老的声音从云纹伞下传来,"凡能在三炷香内凝聚灵气者,升为内门弟子;若引灵失败...便去杂役房搬三个月灵矿。"

队伍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吞咽声。凌尘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经过三日炼体,掌纹已化作淡金色的锁链状,若仔细凝视,能看见极细的灵气在纹路间流动。他刻意将灵气压缩在丹田深处,只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木属性波动,那是用煞气模拟的伪灵根。

"下一个,王二狗。"

叫王二狗的少年哆嗦着踏上擂台,指尖刚触到测灵球,便听"砰"的一声,球体炸成碎片。长老皱眉甩袖:"灵气暴动,罚搬灵矿半年。"

凌尘挑眉。这哪里是灵气暴动,分明是测灵球被人动了手脚——球体内部被刻上了"引灵逆流阵",就算是筑基修士,也会被吸走三成灵气。

"陈三牛。"

又一个少年倒下,这次测灵球直接燃起蓝色火焰。凌尘嗅到了熟悉的硫磺味——有人在球内藏了火磷粉,专门针对木灵根弟子。

"轮到你了,杂役戊三七。"

凌尘抬头,看见长老袖中露出的半截玉简——正是《引灵决》残页,却在关键处用墨笔涂改。他缓步踏上擂台,注意到台下外门弟子们交头接耳,目光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衣裳上打转。

"听说这傻子去年被恶犬咬断过经脉。"

"嘘,他娘可是玄清宗的叛徒..."

凌尘充耳不闻,指尖轻触测灵球。掌心金纹刚要运转,忽然瞥见人群中的叶灵萱——她今日穿了件鹅黄色襦裙,发间玉簪换成了一支刻着云纹的竹簪,正紧张地攥着袖口。

"引灵开始。"长老冷冷开口。

凌尘收敛心神,故意露出三分颤抖,七分笨拙。测灵球先是泛起微弱的绿光,随即猛地暗下去,惹来一阵嗤笑。他却在此时运转《血煞经》,将一丝煞气混入灵气,测灵球竟在瞬间涨成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

"火灵根?"长老挑眉,"杂役中竟有这种资质..."

"不对!"台下突然有人大喊,"他灵气里混着杂质!"

凌尘转头,看见昨日在坊市遇见的紫袍弟子——颜正风的亲传弟子赵承安。此人腰间挂着十二枚灵石袋,每一枚都绣着玄清宗的云纹,显然是内门中的佼佼者。

"赵师兄说得对,"另一个弟子跟风,"他灵气颜色不对,定是修炼了邪功!"

凌尘冷笑,故意让袖口滑落半寸,露出小臂上未愈的咬痕:"赵师兄眼神真好,隔着三丈都能看见我的伤口。莫非赵师兄修炼的是'千里眼'秘术?"

人群中响起低笑。赵承安脸色一沉,跃上擂台:"敢质疑本师兄?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引灵术!"

他挥手祭出三枚玉简,分别刻着"金木水"三字。指尖拂过玉简,三种灵气如游龙般窜入测灵球,在其中凝成一朵三色莲花。台下顿时爆发出喝彩声,杂役们交头接耳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羡慕。

"看见没?这叫'三灵聚顶',"赵承安傲慢地扫过凌尘,"就你这种废体,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凌尘盯着测灵球里的三色莲花,忽然福至心灵。他昨夜刚在《引灵决》残页中见过类似的阵纹,却从未想过可以用三种灵气同时凝聚。丹田处的气旋突然加速,竟在他眼底映出三道流光——那是赵承安灵气中的薄弱点。

"赵师兄果然好手段,"凌尘向前半步,掌心金纹隐现,"不过...你这灵气凝聚得太松散了。"

话音未落,他屈指一弹,一道肉眼难辨的灵气细针射出。测灵球中的三色莲花应声而散,化作点点流光被凌尘的掌心吸收。赵承安惊呼一声,踉跄后退,脸上血色尽失。

"你...你偷吸我的灵气!"他颤抖着指向凌尘,"长老,此人修炼魔道吸功,该当废去修为!"

长老的拂尘重重抽在擂台上,惊起一片粉尘:"放肆!外门大比岂容你胡闹?给我拿下!"

四名外门弟子冲上擂台,手中长剑泛着寒芒。凌尘侧身避开刺来的剑尖,却故意露出破绽,任由对方的剑柄砸在肩头。他闷哼一声,跌倒在地,却在触地的瞬间,将对方体内的灵气顺着接触点吸入丹田。

"够了!"叶灵萱突然冲出人群,手中捧着个青瓷药瓶,"他受了伤,让我给他包扎..."

"叶家小姐还是管好自己吧。"长老冷冷开口,"玄清宗的内务,轮不到外人插手。"

凌尘抬头,看见叶灵萱眼中的焦急,忽然福至心灵。他指尖轻弹,将一枚开灵果核射入测灵球,果核中的灵气与他体内的煞气相撞,竟在球内爆发出五彩光芒。

"这是...五彩灵气?"人群中有人惊呼,"传说只有天灵根者才能引出五彩灵气!"

长老脸色剧变,袖中飞出一道符篆,直取凌尘面门。少年却在此时展露出惊人的身法,踏着《血煞经》中的"蛇行步"绕到长老身后,指尖轻轻点在其灵台穴上。

"您看这测灵球..."凌尘微笑着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狡黠,"是不是该换个新的了?"

长老转身,看见测灵球中流转的五彩光芒,瞳孔骤缩。他自然知道这是假的——真正的五彩灵气需得五种天灵根同时凝聚,而凌尘分明是伪灵根——但此刻满场弟子都已看见,若他否认,便是坐实了测灵球被人动过手脚。

"今日考校...到此为止。"长老咬牙切齿,"杂役戊三七,你明日卯时来内门报道。"

台下响起一片哗然。赵承安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恨恨地瞪着凌尘。叶灵萱趁机冲上擂台,将药瓶塞进凌尘手里,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那是叶家的"传讯术",掌心多了个小小的"危"字。

凌尘会意,低头时瞥见叶灵萱裙摆上的泥点——那是昨夜被追杀时蹭到的,至今未换。他心中一动,忽然想起颜正风在坊市说的"叶家小姐生辰宴",袖中玉簪微微发烫。

演武场的铜钟响起,惊飞一群寒鸦。凌尘混在人群中走出演武场,听见身后传来赵承安的低语:"这小子有古怪,我亲眼看见他吞噬灵气...颜师叔祖说过,吞噬之体..."

他心中警铃大作。原来颜正风不仅知道吞噬之体的存在,还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亲信弟子。看来玄清宗对他的追杀,早已不是简单的"清理废体",而是要灭口——灭口一个可能颠覆现有修仙秩序的变数。

"阿木,"凌尘在街角找到躲在包子铺后的少年,"今晚去叶家外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特别是生辰宴的布置..."

"你要去闯叶家宴?"阿木瞪大双眼,"听说叶家请了整个正道的青年才俊,颜正风那老东西也会去..."

"正因为他会去,我才要去。"凌尘摸出叶灵萱给的聚灵散,倒出一粒吞服,感觉丹田气旋瞬间膨胀三分,"颜正风既然知道我母亲的事,那叶家...说不定藏着更多秘密。"

夜幕降临时,凌尘站在叶家高墙外,望着漫天孔明灯。那些灯笼上都绣着叶家的缠枝莲纹,在夜空中连成一片粉色的云。他摸出玉簪,簪头的空间灵石传来淡淡的暖意,里面还残留着叶灵萱的发香。

"得罪了,叶小姐。"他低语一声,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叶家园林。

叶家宴会厅的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隐隐透出。凌尘躲在假山后,看着席间的颜正风——他今日换了身织金道袍,袖口的吞云纹格外醒目,正与叶家族长举杯交谈,神态亲密得如同兄弟。

"...萱儿的体质特殊,若能与玄清宗联姻..."叶家族长的声音飘来,"当年的事,我们叶家也可以既往不咎..."

凌尘瞳孔骤缩。原来叶灵萱的生辰宴,竟是一场联姻宴!而联姻的对象,赫然是颜正风的得意门生——赵承安。

"父亲!"熟悉的声音传来,叶灵萱身着华服,却满脸泪痕,"我不嫁!我喜欢的人是..."

"住口!"叶家族长拍案而起,"你可知你母亲当年为何病逝?若不是玄清宗出手,叶家早就...你若再任性,莫怪为父不念父女之情!"

凌尘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炸开。他忽然想起叶灵萱昨夜塞给他的玉簪,想起她指尖的"危"字,终于明白她为何会被追杀——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叶家想将她作为联姻的筹码,而她却暗中帮助他,触怒了家族。

"小姐,快跟我走!"小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凌尘公子在假山后等您..."

"谁?"颜正风突然转头,眼中闪过杀机,"原来你果然与那废体勾结!"

凌尘知道再也藏不住,索性跃出假山,掌心金魔双色纹路同时亮起:"颜正风,敢不敢与我赌一场?"

全场哗然。叶灵萱捂着嘴惊呼,叶家族长脸色铁青,而颜正风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狂喜——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赌什么?"颜正风缓步上前,袖口暗藏三张符篆,"你若输了,便交出吞噬之体的秘密,束手就擒;你若赢了..."

"我若赢了,"凌尘直视他的眼睛,"你就当众承认,三十年前杀害凌天阁众人的凶手,就是你!"

宴会厅内针落可闻。叶灵萱震惊地望向颜正风,却见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好!就依你。三日后,玄清宗洗魔台,我亲自与你一战。"

"父亲,不能让他去!"叶灵萱扑到家族长面前,"颜正风修炼了魔道功法,凌尘他..."

"够了!"叶家族长甩袖而去,"从今日起,你禁足闺房,不得踏出半步!"

凌尘看着叶灵萱被婢女扶走的背影,心中剧痛。他知道,这一赌不仅是为了自己,为了母亲,更是为了那个在黑暗中依然选择相信他的少女。

"三日后,洗魔台。"他对着颜正风冷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天道惩罚。"

转身跃出叶家高墙时,凌尘听见身后传来叶灵萱的哭声。他摸出怀中的碎帕,帕角的云纹与颜正风袖口的吞云纹终于完整——那是凌天阁的标志,也是复仇的号角。

今夜的月光格外清冷,却照亮了凌尘眼中的决绝。他知道,三日后的洗魔台之战,将是他人生的转折点——要么生,要么死,要么...让整个玄清宗为三十年前的血债陪葬。

"等着我,叶灵萱。"他低语,"等我劈开这虚伪的天道,就来带你走。"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晃动的开灵果——那是叶灵萱送他的,上面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凌尘握紧拳头,掌心的暗金纹路与丹田气旋同时亮起,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蓄势待发。

这一战,他不仅要赢,还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见——所谓正道,不过是一群披着道袍的刽子手;而他,凌尘,将成为第一个敢向天道挥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