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Ex环球工业总部,顶层总裁办公室。
厚重的防弹玻璃幕墙外,是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
在这氧含量超标的时期,仍旧没有阻止正常人的生活。
无非就是脸上挂上了一个过滤面罩。
或者说,就那么硬生生挺着……直到醉氧倒下……
但是,灯红酒绿仍旧存在在这些城市里。
此刻,这繁华景象在沃特尔·西蒙斯眼中,不过是一张等待被重新绘制的蓝图。
他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眼神深邃,仿佛在凝视着更遥远的未来。
办公室内并非只有他一人。阴影中,一个穿着考究灰色风衣、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身影,如同幽灵般静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他正是“失踪”的昂德希尔·波克博士——或者说,是披着人类皮囊的波克王。
“史坦顿找上门了。”
西蒙斯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拿到了你和ApEx关联的证据。帝王组织那群人……嗅觉比我想象的要灵敏一点。”
波克王(昂德希尔形态)端起面前茶几上的骨瓷茶杯,优雅地啜饮了一口红茶,动作从容不迫。
“意料之中。”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人类的恐惧和猜疑,是他们最大的弱点,也是最好的驱动力。史坦顿……他不过是被恐惧驱使的棋子。他需要力量,而我们……恰好能提供他无法拒绝的‘力量’。”
他放下茶杯,目光转向西蒙斯宽厚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你给他看了那个‘玩具’?”
“机械哥斯拉?”
西蒙斯嗤笑一声,转过身,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一个漂亮的幌子罢了。足够震撼,足够让那些被泰坦吓破胆的政客和将军们掏出他们所有的资源。他们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它,却不知道……真正的‘利刃’,正在我们手中锻造。”
波克王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你做得很好,西蒙斯。人类的贪婪和短视,总是如此……好用。”
“好用?”
西蒙斯走到酒柜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眼神变得锐利而炽热。
“波克,我们合作的基础,从来就不是‘好用’。而是……力量!是未来!”
他猛地转身,直视着波克王那双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眸:“我创立ApEx,不是为了给那些官僚擦屁股,更不是为了当什么‘救世主’!我要的是顶点!是这个星球、乃至未来星辰大海的绝对顶点!人类文明需要被重塑!被引导!被推向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而这一切,需要绝对的掌控力!需要……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力量!”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偏执:
“那些所谓的泰坦?它们不过是旧时代的遗骸!是进化路上的绊脚石!哥斯拉守护的‘平衡’?那是停滞!是懦弱!帝王组织的‘共存’?那是投降!是自我阉割!唯有彻底清除这些原始、混乱的力量,建立一个由绝对理性、绝对秩序主导的新世界,人类才能真正……登顶!”
波克王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
直到西蒙斯因激动而微微喘息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低语:
“你的野心……令人欣赏,西蒙斯。混乱的终结,秩序的建立……这与我重塑地表的愿景,并不冲突。”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与西蒙斯并肩而立,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地表世界,终将迎来净化与新生。那些顽抗的旧秩序维护者,将被肃清。心存敬畏者,将获得在新世界生存的权利。而你,西蒙斯……”
波克王侧过头,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入西蒙斯的灵魂深处。
“作为我的合作者,作为新秩序的奠基人之一……你将获得一块‘应许之地’。在那里,ApEx的意志,将成为绝对的律法。你的科技,你的理念,将成为新世界的基石。你将站在……新人类文明的顶点。”
西蒙斯的呼吸微微急促,眼中燃烧着贪婪与野心的火焰。
波克王描绘的图景,也许有偏差。
但是一个由他主导的、高度发达的、绝对秩序化的未来世界!这比任何金钱、权力都更具诱惑力!
“那么,波克,”
西蒙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我们的‘利刃’……进展如何了?时间……不多了。我听说……‘它’出来了?”
提到“它”,波克王那始终从容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他眼中那冰冷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仿佛被触及了某个禁忌。
“杰顿……”
波克王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个怪物,也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吗?”
西蒙斯有些好奇,毕竟在军方的资料里,只有死镰这个代号。
而波克王这个“纯种地底人”,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密辛呢。
波克王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放下骨瓷茶杯,杯底与茶几接触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脆响。
办公室内明亮的灯光似乎在他周围黯淡了几分,阴影仿佛有了实质,缠绕在他考究的灰色风衣上。
他望向窗外那片被面罩过滤后显得朦胧的繁华灯火,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某只宇宙恐龙身上。
“名字?”
波克王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忌惮。
“‘杰顿’(Zetton)……这是它在我们文献中留下的唯一音节。一个含义本应该湮灭在时间尘埃中的符号……你就只需要知道,它所代表的,是远比一个名字更令人不安的东西。”
总不能告诉人类,这玩意是杰顿星人的生物兵器吧。
虽然波克王也不清楚为什么杰顿星人还没有走向台前。
难道真就放养?
可惜,即使是放养的杰顿也不是自己不借助外力可以抗衡的……
波克王并不知道,迪化的自己始终在与空气斗法,但是他清楚,谁先走向台前,谁就需要承受来自暗处的阴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之小心无大错……
虽然波克王没有继续介绍下去,但是西蒙斯还是感受到了他似乎不愿意多说,对杰顿这个存在的本身,讳莫如深……
“杰顿……这个本应被永远冰封的变数。它挣脱了雪魔的极寒枷锁,湮灭了我的精神束缚……它出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场发生在南极冰原深处的、无声却惊心动魄的意志交锋。
“它的力量……很奇特。不同于哥斯拉的星球熔炉,也不同于基多拉的黄金灾厄。它更……深邃,更冰冷,更……难以捉摸。它似乎对地表正在发生的‘肃清’漠不关心,却又在……收割着什么。它的目标……不明。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波克王转过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冰冷:
“它是最大的变数。哥斯拉的威胁尚未解除,这个‘行星之子’又挣脱了束缚,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拥有足以同时应对这两股力量,甚至……压制并且杀死它们的终极武器!”
“所以……”
西蒙斯的心脏狂跳起来。
“所以,”波克王的声音斩钉截铁。
“‘黄金灾厄’计划,必须加速!基多拉……这头来自星空的灾厄之龙,它那被黄金引力驱动的狂暴力量,正是我们必要的工具!”
……
西蒙斯和波克王通过层层生物识别和能量屏障,进入了一个位于地底数百米深处的巨大空间。
这里的空气灼热而干燥,弥漫着臭氧、熔融金属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冰冷掠夺性的能量气息。
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看到它的人感觉生理上的不适。
空间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被高强度能量力场笼罩的平台,而旁边则是巴萨库系统最经典的机械兽。
四台机械兽拱卫着平台,上面翻滚着浓郁金色光芒的、如同液态金属般的能量流。
而在那翻滚的金色能量核心,禁锢着一头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存在——基多拉!
它那三个标志性的、覆盖着华丽黄金鳞片的头颅无力地低垂着,但眼中燃烧的并非屈服,而是被压抑到极致的、足以焚毁星辰的狂怒。
它蜿蜒的龙颈和庞大的身躯,被无数粗大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和金色能量纹路的机械锁链死死缠绕、穿刺。
这些锁链如同活物般蠕动着,表面流淌着阿布索留特能量的金色光流,深深嵌入基多拉的鳞片、肌肉甚至骨骼神经之中。
更令人心悸的是,基多拉的身体正在被改造!
它的部分黄金鳞片被强行剥离,替换上了闪烁着暗金色泽、覆盖着古怪纹路的巴萨库合金装甲。
装甲边缘延伸出尖锐的棱刺和能量接口。它断裂的翼骨被接驳上了巨大的、由无数金属骨架和能量导管构成的机械翼!
翼膜覆盖着非生物的、能吸收和折射能量的特殊薄膜!
无数细小的、如同神经束般的金色能量丝线和冰冷的机械臂,在培养槽内外穿梭、焊接、接驳。
将精密的巴萨库系统组件、高能武器阵列、能量核心转换器……强行植入、融合到基多拉那古老而强大的血肉之躯中!
整个改造过程,充满了暴力、强制和一种亵渎生命的神圣感。
基多拉庞大的身躯不时剧烈地抽搐,三个头颅发出无声的、充满痛苦与暴戾的嘶鸣,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怒火,却被那层层叠叠的机械锁链和精神枷锁死死压制!
“这就是……‘黄金的灾厄’!”
西蒙斯的声音带着一种混合着敬畏与狂热的颤抖,他指着培养槽旁边一个巨大的全息控制台。
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能量流图、神经接驳进度、武器系统激活阈值……以及一个醒目的项目代号: (机械基多拉)。
“以星空灾厄为骨!以巴萨库科技为肉!以黄金引力为血!”
波克王的声音冰冷而充满力量,“我们将创造一头前所未有的、绝对服从的、融合了生物狂暴与机械精准的……弑神兵器!”
他抬起手,掌心涌动着浓郁的念力能量,隔空注入培养槽的控制系统。
培养槽内的金色能量流瞬间沸腾!
更多的机械锁链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基多拉的身体,强行压制着它的反抗!
改造的速度骤然加快!
“当它完成之时,”
波克王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告。
“无论是哥斯拉的原子熔炉,还是杰顿那诡异的宇宙之力……都将在这‘黄金灾厄’的绝对力量下……粉碎!”
西蒙斯看着那在金色能量流中痛苦挣扎、被强行改造成钢铁怪物的基多拉,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顶点……新世界……绝对的力量……这一切,都近在咫尺。
而代价?不过是牺牲一头外星怪物罢了。
在即使是人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换做筹码压在赌桌之上,在他登顶的道路上,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冰冷的实验室里,只有能量流的嗡鸣、机械臂的焊接声,以及基多拉那被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无声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