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北境王殿下,要给咱们发田地啦!”

“真的假的?这年头,还有贵人老爷,会管咱们泥腿子的死活?”

“我看悬……怕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哄骗人的把戏吧。”

“没准儿是那位王爷,想借咱们的名头,敲打敲打那些世家老爷呢。”

“这年头,谁来都一样……”

……

市井间,流言如风,迅速蔓延。

秦逸,一面暗中厉兵秣马,疯狂积攒实力。

另一面,已命人放出风声,均田地的消息,似星星之火,燎原极北。

仁政之名,不胫而走,民心,隐隐沸腾。

与此同时,刀王亲率精锐,不动声色地掌控城防,铁血肃杀,暗流汹涌。

这些世家,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对外界变化,浑然不觉。

直到,秦逸的铡刀,毫不留情地斩向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这些吸血鬼,才猛然惊醒。

一封封告急文书,如同雪片般,从极北之地,飞向遥远的京城。

土地,是世家的命根!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更何况,秦逸要断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财路。

更是他们世代积累的权势和地位!

弹劾秦逸的奏章,堆积如山,几乎要将周帝的御案淹没。

“殿下!”

林闯神色仓皇,疾步走进议事厅。

手中,紧紧攥着厚厚一叠奏章,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京城……彻底炸锅了!”

秦逸依旧端坐主位,面色古井无波。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向林闯。

语气平静至极。

“意料之中。”

“那些世家,在朝中经营数十年,根深蒂固,岂会束手待毙?”

林闯叹息一声,将奏章沉重地放在案上,忧心忡忡。

“只是……这次的声势,实在太浩大了!”

“那些官员,群情激愤,口诛笔伐,恨不得将殿下……生吞活剥!”

秦逸不以为意,

他看向林闯,沉声问道:“朝中……可有旧友发声?”

林闯点点头,神色稍缓。

抬手捋须。

“殿下放心,老朽已提前知会过几位故交,他们已在朝堂之上,为殿下据理力争。”

“只是……”

林闯语气,略显迟疑:“世家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彻底压制……难如登天。”

秦逸嘴角,微微上扬,眼眸深处,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父皇也深受世家困扰,咱这一切,也是做给他看的!”

“天塌下来,也有父皇顶着!”

“传令!”

“陷阵营,即刻出动!”

“目标——各世家府邸!”

“凡是主动献出土地者,留其家财,保其性命!”

“胆敢负隅顽抗者……”

秦逸语气,骤然转得冰冷,杀意凛冽,令人不寒而栗。

“杀!无!赦!”

“对了,所有百姓,皆可前往观看!”

“殿下!”

林闯闻言,心头猛震,急忙劝阻。

“殿下!如此行动,岂不是要与大周的世家……彻底撕破脸皮?”

“撕破脸皮?”

秦逸起身,目光如炬,直视林闯。

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到了今日,我们……还有退路吗?”

“世家如同附骨之蛆,寄生在极北的土地上。”

“也寄生在大周的土地上。”

“吸食百姓血肉,若不连根拔起,永无宁日!”

苦世家,久矣!

夜幕降临,星光黯淡。

陷阵营将士,身披玄甲,手持利刃,迅速包围住各世家府邸。

就连一只麻雀,都逃不脱。

翌日,天光大亮,府邸外,皆是闻讯而来的百姓。

黑压压地挤满了人,他们衣衫褴褛,面若菜色。

那是极北的百姓。

是被世家压榨得喘不过气,被饥饿和寒冷折磨得麻木的,最底层的民众。

往日里,他们见到世家老爷的马车,便要远远避开,如同老鼠见了猫。

而今日,他们却被允许,围观世家府邸发生的一切。

这在以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高墙府邸,朱门紧闭。

往日里象征着尊贵和权势的府邸,此刻却等待着被清算。

陷阵营将士,手持寒光凛冽的刀刃,肃立在府邸门前。

刀王身披重甲,立于阵前,目光如刀,扫视着噤若寒蝉的世家家仆和护院。

“最后一遍!”

刀王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冰碴,冷酷无情,震慑人心。

“开门献地者,活!负隅顽抗者,死!”

眼下,正值农闲,百姓尚有余暇。

若再迟一月,便失去了现在的效果。

秦逸目光一扫,刀王立即会意,上前一步。

“开门——!”

震天怒吼,撕裂长空,击碎了世家最后的幻想。

原本以为秦逸只是装腔作势,可没想到,他居然敢来真的!

“你……你不怕世人的口诛笔伐吗!”

部分世家,在绝对的武力面前,瞬间崩溃。

他们颤抖着打开府门,跪地求饶。

哭喊着愿意献出土地,只求保全性命,留存家产。

“呸!这李老财,平日里人模狗样,没想到竟是这般软骨头!”

“我还欠着他家租子呢!”

“还个屁!他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天,都两说!”

对于这些识时务者,秦逸,并未赶尽杀绝。

他信守诺言,给予一定补偿。

然,并非所有世家,都愿意乖乖束手就擒。

总有一些人,侥幸心作祟,冥顽不灵,自寻死路。

“秦逸小儿!你不过是个失宠的皇子,也敢在我等面前耀武扬威?!”

“真当我等世家,是泥捏的不成?!”

“想要土地?除非踏过我等的尸体!”

一些家主,倚仗着府邸坚固,以及私兵护院,妄图困兽犹斗。

甚至对着秦逸谩骂嘲讽,丑态百出。

刀王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秦逸送的那柄刀,今天就要见血了。

刀锋直指紧闭的府门,厉声喝道:“攻府——!”

“轰——!”

陷阵营将士,齐声怒吼,如同奔腾的钢铁洪流,撞向紧闭的府门。

沉重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紧闭的朱漆大门,如同纸糊一般,瞬间破碎,木屑横飞。

“杀——!”

喊杀声,震天动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陷阵营将士,如狼似虎般冲入府邸,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府邸内,惨叫声,哀嚎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如同人间炼狱。

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作威作福的世家护院,在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陷阵营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鲜血,染红了府邸的青石地面,汇聚成小溪,缓缓流淌。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围观的百姓,鸦雀无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他们中有的人,面露恐惧,瑟瑟发抖。

有的人,面色麻木,毫无表情。

也有的人,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观看一场精彩的戏剧。

李老汉,拄着拐杖,挤在人群的最前面,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被攻破的府邸大门。

他的儿子,去年冬天,因为交不起地租,被活活打死。

他恨这些世家,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抽筋,食肉寝皮。

“杀得好!杀得好啊!”

李老汉干枯的嘴唇,微微颤抖,发出嘶哑的声音。

他身旁的一个年轻人,似乎是李老汉的孙子。

小心翼翼地问道:“爷爷,王爷……真的会给我们分田地吗?”

李老汉转过头,看了孙子一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没有回答孙子的问题,只是缓缓抬起头,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会的,会的……”

李老汉喃喃自语,声音低微,几乎听不见,不知是在回答孙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秦逸站在高处,俯瞰着下方血腥的场景,面色平静,古井无波。

鲜血和死亡,对他而言,早已司空见惯,无法引起他内心的丝毫波动。

他要做的,是改变极北,彻底颠覆这腐朽的秩序。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林闯快步走到秦逸身边,神色凝重地说道:“殿下,城中有几大家族,负隅顽抗。”

秦逸微微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传令下去,不必留手。”

“鸡犬不留!”

林闯闻言,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殿下,如此……是否太过狠厉?恐会激起民怨……”

秦逸转过头,直视林闯。

“民怨?”

“林大人以为,极北百姓,更恨世家,还是更恨本王?”

林闯顿时语塞,哑口无言。

和秦逸相处的这段时间,深知这位年轻王爷的手段和决心。

他知道,秦逸一旦做出决定,便绝不会更改。

“老夫明白了。”

秦逸,伫立远处,面色平静。

为了极北的百姓,为了心中理想,他愿意承担一切。

哪怕背负骂名,亦在所不惜!

“挺过这一关,极北,便能涅盘重生,彻底为我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