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妈呀!"前院阎埠贵媳妇第一个窜出来,"易大哥这是咋的了?让野狗撵了?"

易中海瞳孔骤缩,孟海洋却已经晃到刘雪霞门前:"刘姐,您那电报还没回呢?邮局王叔可等着下班呢。"

刘雪霞的佛珠突然断成两截,玛瑙珠子滚到孟海洋脚边。他弯腰捡起一颗,对着光看:"血丝玛瑙,滇南那边的老坑货。刘姐丈夫当年去采药……"

"你住嘴!"刘雪霞脸色惨白如纸,易中海猛地拽住孟海洋胳膊:"小孟!别在这儿胡咧咧!"

"易师傅慌什么?"他加重力道,"您脉象可比刘姐乱多了。锅炉房爆炸真就炸您一个人身上?这袖口……"

"是抬人时候蹭的!"易中海甩开手,呢子大衣裂了道口子。孟海洋趁机用指甲在裂缝处刮了刮,暗红色碎屑落进掌心。

"您丈夫是怎么死的?"孟海洋抓住她手腕,声音陡然拔高,"是采到血灵芝那夜被乱棍打死的吧?电报里'灵'字用朱砂写,是让你们交出灵芝续命!"

易中海冲过来要捂他嘴,却被孟海洋用擒拿手反剪胳膊:"当年刘姐丈夫发现血灵芝,有人通风报信引来劫匪。您说巧不巧,通风报信那人在钢厂锅炉房当值?"

槐树下落针可闻。刘雪霞突然扯开衣领,心口朱砂胎记在暮色中宛如滴血梅花:"你们不是要灵芝吗?当年我丈夫藏在了……"

"别说话!"易中海突然嘶吼着扑向刘雪霞,孟海洋抄起板凳砸在他膝盖窝。

"当年劫匪里有个瘸子。"孟海洋踩住易中海小腿,"您这假摔……是不是摔出记忆了?"

人群最外圈的许大茂突然怪叫一声,撒腿就往胡同外跑。孟海洋甩出药箱里的手术剪,正钉在他裤脚上。

"都别走。"他扫视着众人,"血灵芝能续命,也能要命。今晚子时,灵芝藏身处见。"

刘雪霞突然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抵住自己咽喉:"孟大夫,您真能救我丈夫冤魂?"

"孟海洋你血口喷人!"秦淮茹猛地站起来,搪瓷缸子摔在地上发出脆响。棒梗被惊得哇哇大哭,她却顾不得哄,手指几乎戳到孟海洋鼻尖,"我们老贾家清清白白……"

孟海洋往后仰了仰身子,木质椅腿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他慢条斯理地从白大褂兜里掏出泛黄的档案纸:"妇联上个月刚组织过体检,棒梗是AB型血。贾东旭同志登记的是A型,您那位相好何雨柱同志——"

"傻柱是B型!"三大爷闫埠贵突然插话,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上个月街道办组织献血,我亲眼看见化验单。"

满院子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傻柱。后者正蹲在房檐下修煤炉,听到自己名字猛地抬头,黑脸上蹭着煤灰:"啥玩意儿就扯上我了?"

"孟大夫是说……"娄晓娥端着洗衣盆从西厢房出来,湿漉漉的手指绞着麻花辫,"棒梗是傻柱的?"

"去年六月十五号,您值夜班那天。"孟海洋突然开口,系统面板上跳动着从档案室调取的值班记录,"棒梗早产了整整一个月。"

秦淮茹踉跄着扶住门框,发髻散开几缕头发。她突然扑向傻柱,撕扯着他沾满煤灰的工装:"何雨柱你不得好死!我守了东旭三年植物人,你就这么糟践我?"

"等等!"傻柱架住她乱抓的手,"那天我根本没去轧钢厂!下雨把胡同口电线杆冲倒了,我帮忙抢修到凌晨三点!"

孟海洋从医疗站窗户探出头:"值班记录显示您签了字,还领了夜班补助。"他扬了扬从财务科"借"来的账本复印件,"要不要对对笔迹?"

全场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易中海端着搪瓷茶缸从正房出来,咳嗽一声:"孟大夫,咱们院儿的事自己关起门来说。贾家妹子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就能让全院给棒梗当冤大头?"孟海洋从兜里掏出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震天响,"从棒梗出生到现在,傻柱接济的奶粉钱、麦乳精、鸡蛋布票,折合现钱八十七块六毛四。易中海同志,您当年当车间主任的时候,超过二十块就要吃花生米的。"

孟海洋从医疗站拖出木制产检床:"正好让街道办王主任看看,这位'寡妇'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他转头对娄晓娥挑眉,"您那位未婚夫,最近往秦淮茹屋里跑得挺勤啊?"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众人涌进东厢房时,贾东旭正用输液架支撑着身体。他的眼球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离……离婚……"

秦淮茹扑到床边:"东旭我错了!是傻柱灌醉我……"

"是我咎由自取。"贾东旭突然抓住孟海洋的白大褂,"孟大夫,我要离婚。孩子……"

"这些是从秦淮茹枕头芯里找到的。"孟海洋晃了晃信封上的火漆印,"邮戳显示是轧钢厂寄出的。"

"你……你……"壹大妈拐杖敲地的节奏彻底乱了,"医者父母心!街坊四邻供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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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夫!"秦淮茹突然换上甜腻笑容,"棒梗昨儿发烧说胡话,您给瞧瞧?"她往前半步,孟海洋立刻闻到她身上混合着汗味和廉价香脂的气息,"您放心,等傻柱发工资……"

"等发工资就晚了。"孟海洋直接掀开棒梗衣襟,孩子肚皮上密密麻麻的红疹子让他瞳孔骤缩,"麻疹!谁让你们带孩子上街的?"

秦淮茹脸色煞白:"就……就去粮店买了斤玉米碴子……"

"孟大夫这是要遭报应的!"壹大妈把拐杖捶得当当响,"连孩子都收诊疗费,他这是要逼死我们……"

"姥姥别哭。"小当踮脚给老人擦眼泪,槐花把最后半块窝头塞进嘴里。秦淮茹蹲在墙角不吭声,棒梗在背篓里哼哼,脸上红疹看着瘆人。

"孟大夫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秦京茹抬头望去,青年医生白大褂口袋里别着钢笔,手里拎着棕色药箱。阳光穿过槐树叶子落在他脸上,把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

"都让让!"孟海洋拨开人群,药箱磕在砖地上发出闷响。他半跪在棒梗面前,秦京茹看见他手指在药箱里翻飞,青霉素安瓿瓶折射出冷光。

"青霉素过敏试验。"孟海洋把针管举到秦淮茹眼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秦淮茹盯着针尖上的小气泡:"知……知道,城里大夫说过……"

"知道还带孩子上街?"孟海洋突然提高嗓门,"麻疹要避风避光懂不懂?你当妈的怎么当的?"

秦淮茹猛地站起来,菜篮子里的鸡蛋滚落两个:"孟海洋你……"

"我什么?"孟海洋用棉签按住针眼,"你男人在钢厂抡大勺,你在家连孩子都看不好?上个月棒梗偷吃生茄子中毒,上上周小当摔进粪坑,昨天槐花被野猫抓伤——秦淮茹,要不要我给你列个表?"

围观的三大爷突然开口:"孟大夫说话太……"

"太什么?"孟海洋转头盯着算盘珠子,"三大爷您每月克扣傻柱半斤肉票,转手卖给黑市换酒喝的事,要不要我帮您算算?"

"孟大夫,我是新来的秦京茹。"

"哦?"孟海洋挑眉,"新来的要守规矩——看见那口腌菜缸了吗?去帮壹大妈搬过来。"

"让开!"孟海洋把药箱甩在桌上,青霉素、肾上腺素、气管切开包在阳光里泛着冷光。秦淮茹突然抓住他手腕:"你……你要干什么?"

"救你儿子。"孟海洋甩开她的手,突然转头对秦京茹喊:"愣着干什么?去医务室把氧气瓶搬来!"

二大爷刚要呵斥,却见棒梗突然剧烈咳嗽,堵在喉头的痰块喷在孟海洋白大褂上。

秦京茹端着搪瓷盆从水房出来,盆沿凝结的水珠顺着蓝布衫往下淌。她突然在孟海洋面前站定,阴影投在青砖地上:"孟大夫,您昨天说的话……"

"打住。"孟海洋吐出两片瓜子壳,精准命中从许大茂脚边窜过的老鼠,"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言苦口利于病。秦同志,你左手无名指根部的淤青,用热鸡蛋滚过三次了吧?"

"许大茂。"孟海洋突然提高嗓门,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你媳妇昨儿夜里发高烧到39度5,知道为什么吗?"他故意顿住,等所有人都支棱起耳朵。

"还不是你开的退烧药有问题!"许大茂把搪瓷缸子掼在台阶上,红糖渣滓溅到孟海洋白大褂下摆,"赤脚医生就是赤脚医生,连阿司匹林都能开错剂量!"

"错不了。"孟海洋扯下口罩,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秦同志烧得说胡话,嘴里念叨着'要掐死摇篮里的魔鬼'——许主任,你前年生不出孩子,在协和医院查的病历档案,要不要我帮你广播一下?"

"你……你血口喷人!"许大茂的狠话还没说完,就被秦京茹的尖叫打断。她突然疯了一样冲向许大茂,搪瓷盆砸在他脚背上,白糖水混着血珠渗进砖缝:"你答应过要带我去看老中医!你说能治好……"

"这不是上个月……"三大爷扒着门框惊呼,"我路过时听见摔东西声,大茂非说是猫碰的!"

"还有这个。"孟海洋又摸出三颗石子,光幕里接连闪现:许大茂偷换秦京茹给娄晓娥熬的安胎药,将秦京茹辛苦糊的鞋样撕成碎片,深夜翻找秦京茹藏在枕头下的粮票。

"骗子!"秦京茹突然抓起许大茂的胳膊,狠狠咬在他腕间的劳力士上。金表链应声而断,表盘在青砖地上蹦跳着滚远,"你说要带我去东北看冰灯,结果把我骗来给你们家当保姆!"

许大茂疼得直抽冷气,他这才发现周围邻居的眼神全变了。二大爷举着旱烟袋后退两步,一大爷的拐杖重重顿地:"败坏四合院风气!"

"孟海洋你等着!"许大茂捂着流血的手腕踉跄后退,"我要去街道办告你侵犯**!"

"请便。"孟海洋掏出工作证晃了晃,钢印在阳光下反光,"正好让领导看看,轧钢厂的放映员同志是怎么虐待家属的。"他转头对秦京茹眨眨眼,"要不要我给你开份验伤证明?"

秦京茹愣愣地看着满地狼藉,突然抓起掉落的表盘往家跑。众人正疑惑间,她举着个铁皮盒子冲出来:"我的嫁妆!都被他换成假首饰了!"

娄晓娥扶着门框探出头,看清盒子里的镀金项链和染色玛瑙手串后,突然发出尖利的笑声:"许大茂啊许大茂,你连乡下姑娘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