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菅人命的是您吧?"孟海洋突然变魔术似的掏出玻璃瓶,两条蝮蛇在酒精里扭曲成诡异的S型,"昨天后山逮的,蛇腹里可还有没消化完的布鞋碎片。"

"易中海!"贾张氏突然扑向一大爷,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几乎抓破他袖口,"您倒是说句公道话!这黑心肝的要害死我们老贾家……"

"你血口喷人!"贾张氏突然像条疯狗似的扑过来,被孟海洋用扫帚柄抵住咽喉。

"还有去年腊月……"孟海洋作势要拍三下手掌,贾张氏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都闭嘴!你们这群吸人血的臭虫!"

"都得感谢你当年在公共水井投毒?"孟海洋突然亮出泛黄的刑事档案,"1958年饥荒时期,你往水井投放过量消毒粉导致七人中毒,其中三人是你亲夫贾东旭的堂兄弟。"

围观人群突然安静,连棒梗媳妇都停止装哭。

"您总说'全院是一家',可贾张氏偷傻柱工资时您装瞎,秦淮茹流产时您包庇……"孟海洋步步紧逼,"现在跟我说协商?李副厂长在轧钢厂等您解释电缆丢失案呢!"

易中海突然捂住胸口,搪瓷缸子从裂缝里滚出来,在青砖地上转着圈。

"孟大夫!"街道办刘主任挤进来擦汗,"李副厂长请您去处理机械事故……"

"让李厂长稍等。"孟海洋转身面向人群,"贾张氏今天被抓,不是因为我要整她。十年前她往秦淮茹药里掺砒霜时,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一大爷,您可得给我评评理!"秦淮茹攥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下摆,眼尾泛红地坐在易中海对面的小马扎上。她特意选了晌午头最晒的时候,让斑驳树影在自己脸上投下交错的光斑,显得愈发楚楚可怜。

易中海摘下老花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秦妹子别急,慢慢说。"他扫了眼在院里劈柴的何雨柱,压低声音,"还是和傻柱闹别扭了?"

"一大爷,您是没听见他今早说的混账话!"秦淮茹掏出皱巴巴的手帕按了按眼角,带起一股廉价雪花膏的香气,"他说我克扣棒梗的学费,天地良心,我这当妈的宁可自己不吃……"

"棒梗的裤脚都短了三指宽了!"东厢房突然传来木门吱呀声。孟海洋拎着药箱跨过门槛,白大褂下摆还沾着新鲜泥点,"秦淮茹同志,你上周刚用五斤粮票换了的确良布料,给槐花做了新衣裳吧?"

"孟大夫说笑了,那是……那是邻居王嫂子不要的边角料……"

"从您丢在傻柱床底的碎纸篓里拼的。"孟海洋用镊子夹起一片带字迹的纸片,"您撕得匆忙,第三页还留着半枚带口红的唇印。"

易中海的眉头皱成川字。他虽知秦淮茹精明,却没想到连账本都做得出来:"秦妹子,这……"

"一大爷,您听我说!"秦淮茹突然扑向何雨柱,"傻柱,你看着我!"她用力摇晃着男人的胳膊,"你说过要照顾我们母子一辈子的!"

秦淮茹踉跄后退:"孟海洋你胡说八道!我和傻柱清清白白……"

"一大爷!"秦淮茹突然转向老人,"您最疼棒梗的,您说句话啊!"

"秦妹子。"老人摘下八角帽,布满老年斑的手搭在膝盖上,"人得讲良心。"

他举起注射器的瞬间,秦淮茹尖叫着后退:"你干什么!"

"这是5ml葡萄糖注射液。"孟海洋突然变魔术般掏出听诊器,"但您要是再装晕,我不介意换成镇定剂。毕竟……"他瞥了眼对方鼓胀的衣兜,"您兜里的安定片还剩七颗吧?"

"今儿个这菜量不对啊。"他粗粝的拇指蹭过饭盒边缘凝结的油渍,"昨儿个还有半勺油星子,今天连菜帮子都蔫巴得能当草纸使。"

"要我说,咱得开全院大会!"傻柱突然拍响大腿,震得窗台上搪瓷缸子叮当乱响,"把各家当家人都叫来,把账本摊开了算!看到底是菜金让耗子叼了,还是让……"

"柱儿!"易中海突然提高嗓门,惊得前排打饭的秦淮茹手一抖,"食不言寝不语,这是食堂规矩。"

刘海中立刻挺起鸡胸脯:"那是自然!我在钢厂管着百十号人……"

"先说说食堂亏损怎么办?"孟海洋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上个月街道拨了八十斤白面,二十斤花生油,怎么到月底连麸皮都没见着?"

易中海眼皮跳了跳:"小孟同志,账本都在这里。"他解开中山装最上面那颗扣子,掏出泛黄的账本,"每天采买支出记得清清楚楚,连半根葱都没私藏。"

"那我倒要请教。"孟海洋踱到账本前,突然指着某行记录,"初七买煤球三十块,单价两毛五,总价七块五。可街道煤站初七歇业,您是从黑市买的吧?"

人群哗然。阎埠贵推起玳瑁眼镜:"黑市煤球得四毛二一块,这账……"

"所以实际支出是十三块二毛四。"孟海洋从口袋掏出钢笔,在账页空白处写下公式,"差额五块七毛四进了谁的腰包?"

易中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老脸涨成猪肝色:"这……这是笔误!笔误!"

"还有这个。"孟海洋翻开另一页,"十五号采购酱油二十斤,单价八角。可那天副食店酱油特价,只要六角八分。"

刘海中突然插嘴:"特价酱油是处理品,味道不……"

"所以您承认采购了特价品?"孟海洋转身面对众人,"那么差价两角四分乘以二十斤,总共四块八毛钱,请问去哪里了?"

秦淮茹抱着棒梗突然尖叫:"孟医生你血口喷人!易大爷为院里操劳这么多年……"

"所以操劳这么多年,就该把大家的口粮钱揣进自家口袋?"孟海洋从兜里掏出处方笺,"这是街道开的采购价目表,要不要我念给大伙听听?"

"都别吵了!"易中海突然猛拍桌子,搪瓷缸子里的凉白开溅出来打湿账本,"今天的重点是讨论如何弥补食堂亏损!过去的事……是会计算错了!"

人群窃窃私语声中,阎埠贵突然开口:"依我看,不如各家按人口平摊。"他掏出算盘打得噼啪响,"全院四十二口人,每人补五毛钱……"

"您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孟海洋突然抓起算盘珠子,"可您家上个月私接电线偷电的事,是不是也该算进公账?"

三大爷手一抖,算盘珠子滚落满地:"那……那是老三的收音机……"

"您家老三在东北插队,收音机哪来的?"孟海洋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举报信,"街道电工班三天前就收到匿名举报,要不要我现在陪您去配电箱看看?"

阎埠贵突然瘫坐在小马扎上,镜片蒙着水雾:"我……我那是给街道省电灯钱……"

"省下来的钱进您口袋了吧?"孟海洋转身面对刘海中,"二大爷上个月克扣街道发的扫盲奖金,五块钱只给三大爷家送了三块二,剩下的八毛是不是让您买二锅头了?"

刘海中鸡胸脯剧烈起伏:"这是诽谤!我可以去派出所告你……"

"现在说回食堂亏损。"孟海洋把账本摔在桌上,"真正该补钱的是中饱私囊的人。易中海同志,您是不是应该先退还贪污的煤球差价和酱油回扣?"

贾张氏立刻攥着拐杖往地砖上墩:"孟海洋你个小赤佬!全院子都捐了就你特殊?我家槐花昨天还夸你是活菩萨呢!"

"易中海,你裤兜里揣着的可是特供茅台发票?"孟海洋突然转向壹大爷,"上礼拜街道办发的慰问品,您转手就卖给黑市了吧?要不怎么天天有酒味从您屋里飘出来?"

易中海的老脸成了猪肝色,他确实截留了给孤寡老人的两瓶茅台。正要开口辩解,孟海洋又转向秦淮茹:"秦姐,您今天戴的珍珠耳钉挺别致啊,街道办发的慰问金买的?"

秦淮茹下意识捂住耳朵,那确实是她拿棒梗学费买的。棒梗在边上急得直扯她衣角,她狠狠瞪了孟海洋一眼:"孟大夫真会说笑……"

"我是不是说笑,各位心里清楚。"孟海洋突然提高嗓门,"你们每个月截留街道办的物资,把本该给孤寡老人的钱粮倒腾去黑市,现在倒有脸跟我提捐款?"

他掏出工资袋晃了晃:"这四十块钱,是给孤寡老人买药的!但有个条件——"

所有人眼睛瞬间发亮,连贾张氏都暂时忘了撒泼:"什么条件?"

"让街道办来查账!"孟海洋啪地把工资袋拍在桌上,"把过去三年四合院的慰问品流向查清楚!谁贪了多少,十倍吐出来!"

人群炸了锅。

"孟海洋你疯了!"

"查就查!谁怕啊!"

孟海洋突然盯着贾张氏:"特别是您,贾奶奶。您床底下藏着的特供红糖,要不要我现在就去翻?"

"还有您。"孟海洋转向壹大爷,"您上个月卖给黑市的两袋白面,发票就在您枕头套里,要不要我当着全院人面念编号?"

贾张氏突然扑向孟海洋,被他轻松避开。娄晓娥从人群里挤出来,盯着红糖直摇头:"这是给孕妇补气血的,上个月全院子孕妇都没领到……"

"还有这个。"孟海洋从口袋又掏出个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日期和物资编号,"贾奶奶,去年腊月您截留了给孤寡老人的五斤猪肉,转身卖给黑市换了酒钱,要不要我找收猪肉的二道贩子来对质?"

贾张氏瘫坐在地,开始拍大腿哭嚎:"这是要逼死我这个寡妇啊!"她突然指向秦淮茹,"淮茹也拿了!她拿白面换鸡蛋给棒梗补身体!"

秦淮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棒梗冲上来要抢笔记本,被孟海洋一脚踹开:"棒梗,上个月你偷我卫生所的酒精棉球,监控可都拍着呢。"

人群彻底乱了。壹大爷想溜回屋,被孟海洋拦住:"壹大爷,您裤兜里还有半包阿胶,是给孤寡老人李奶奶的吧?她躺在床上半年,您倒有脸截她的补品?"

"孟大夫!"街道办的王主任带着人冲进来,"我们接到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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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张氏瞳孔骤缩,槐花突然冲出来跪在孟海洋面前:"孟叔叔!求您别说了!"

王主任抹了把冷汗:"管!必须管!"

当贾张氏被塞进警车时,还在撕心裂肺地骂:"孟海洋你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孟海洋冷笑:"您还是先跟公安解释清楚,1968年您举报李奶奶藏金条,其实是为了抢她的翡翠镯子吧?"

全场死寂。

娄晓娥突然鼓掌:"孟大夫,好样的!"

"不可能!东旭走了这么多年……"

"棒梗那眉眼哪点像贾家的人?"

"当初我就奇怪,贾家嫂子守寡后反而越来越滋润……"

孟海洋勾起嘴角:"别急着演苦情戏。当年贾东旭在轧钢厂出事故,厂里不是给了抚恤金吗?后来街道又特批了困难补助,这些钱去哪儿了?"

贾张氏突然冲出来,枯枝般的手直指孟海洋:"你安的什么心!我孙子孙女都要饿死了!"

"饿死?"孟海洋冷笑,"昨天棒梗还在食堂偷了半盆红烧肉,贾张氏您碗柜里锁着麦乳精罐子的声音,全院都听见了。"

他转身对三大爷说:"阎埠贵同志,您不是最擅长算账吗?不如算算贾家这些年领了多少救济,又往乡下寄了多少包裹?"

三大爷推了推圆眼镜,账本在袖子里沙沙作响:"按物价折算……足够买半头牛了!"

"半头牛?"二大爷刘海中倒抽冷气,"这钱够娶三个新媳妇了!"

秦淮茹摇晃着要晕倒,被赶来的许大茂扶住。这位放映员突然开口:"我作证!去年冬天看见秦淮茹在城郊小树林……"

孟海洋掏出针管,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逼近:"不敢说实话?我正好有从医学院搞来的新药,能让人酒后吐真言。"

"你疯了!"秦淮茹手脚并用往后缩,"这是犯法!"

"犯不犯法不知道,"孟海洋突然指向人群外的傻柱,"何雨柱同志,你敢不敢把你藏在床底的账本拿出来?上面记着这些年给秦淮茹的每一笔钱粮,还有她承诺要……1960年冬夜,粮仓后墙根。1961年端午,护城河芦苇荡。1962年中秋,机械厂废弃车间。需要我继续说吗?"

"秦淮茹你住口!"许大茂冲过来要捂她的嘴,却被凝固在五步之外。

孟海洋蹲下来平视她充血的眼睛:"继续说啊。说完我给你打镇定剂,保证你今天说的话传不到轧钢厂。"

秦淮茹突然开始剧烈颤抖,指甲在青砖缝里抠出血痕:"他说会带我回城……他说会离婚娶我……可是等我怀了棒梗,他就说组织不同意二婚……"

"所以你就赖上贾东旭?"孟海洋掏出钢笔记录,"利用贾家户口隐瞒未婚先孕,等东旭死了继续用寡妇身份骗补助?"

秦淮茹突然转头看向傻柱:"何雨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往我家送粮是为啥?每次摸黑进我屋,真当三个孩子睡死了?"

傻柱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突然一头撞向槐树。

"家丑?"孟海洋把照片拍在石桌上,"易中海同志,您当年可是车间主任。贾东旭的死亡报告,您真没看过?"

一大爷瞳孔骤缩:"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孟海洋指向许大茂,"有人偷换了安全绳,导致升降台失灵。而贾东旭临死前,在钢板上刻了凶手的名字。"

他转身面对全院:"这个字,有人认识吗?"

傻柱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是'茂'字!我看见东旭哥临死前……"

空间凝固突然解除。

"能当神医。"孟海洋突然笑起来,"毕竟,不是谁都能让死人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