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郁江离甩开他的手，去了卧室。
顾霜辰反身下楼，换了鞋，又赶紧跑上来。
衬衣和西裤脱掉，直接扔进垃圾桶。
郁江离问他，洗不干净了吗？
顾霜辰朝垃圾桶看了一眼：“没必要。”
郁江离没再说什么，刚刚她从身后抱住他，闻到了一丝清香，那是他身上从未有过的气息。至少，在她的认知里，从未有过。
这天夜里，顾霜辰没有像以往一样将她抱得很紧，更没有想要的意思。
她侧身躺在床上，睡意全无。白色纱帘之外，悄悄冒出一抹天光，她才终于合上眼睛。
然而睡梦中，心脏依然揪得很紧，她似乎一直都很清醒，在她睡着之前，顾霜辰一直没有鼾声。
早晨，闹钟刚要响起，顾霜辰立刻伸出胳膊，按了“停止”。
她醒来时，别墅内依旧空荡荡的。
她揉着蓬乱的头发，穿着睡裙走下楼，只有七姐在厨房忙活，餐桌上干干净净的。
门口处，也没了顾霜辰的鞋子。
就好像他昨晚根本没回来一样。
她低头笑了笑，心里失落落的。
七姐自厨房走出来，端出一碗喷香金黄的鸡蛋羹：“小姐，吃早餐了！”
郁江离木木地点头，眼神不经意瞥见墙上的挂钟，已经12点了？！
“七姐，你吃吧！”郁江离扔下一句，咚咚跑上楼梯，冲进卧室洗漱换衣，抓着包又冲出了家门，捏着手机抱怨了一句：“闹钟竟然没响！”
七姐端出一碟牛肉酱，还来不及放到桌上，就追出门口。郁江离已经开车出了院门。
顾霜辰打来电话，七姐忙接起。
“阿离醒了吗？”
“醒了，但是上班迟到了，连饭都没吃，就开车出去了！”
“她已经出门了？”
“是啊，”七姐看了看表，“也就五分钟吧！”
顾霜辰挂掉电话，转过身，尹柔坐在病床上，正木木地望着他的背影。
见他转身，立即低下了头。
“我得回公司了。”
“嗯。”尹柔点头，慌乱地看了他一眼，“你去忙吧！这里有宁宁和姑姑。”
尹静姝是她的姑姑，十五岁时父母出了车祸，她便跟着姑姑在顾家生活。
她比顾霜辰小一岁，是第二年四月的生日。
那时，顾霜辰刚从抑郁中走出来，精力充沛得像是打了鸡血。
但凡临溪有个什么新鲜离谱的事件，这其中必有他的身影。
顾远的家法和校园里的女生，都像影子一样追逐着他。
尹柔也不例外。
她转学来临溪，进的是顾霜辰那所艺术高中，和顾霜辰同班，古典舞，领先班。
只是顾霜辰在高考前三个月忽然改了主意，想读文科。
高考时，以宁江省文科状元的身份填报了宁江大学中文系。
班主任和校长都希望他填报京都大学，可顾荒容坚决不同意。
就这样，第二名和第三名都顺利进入了京都大学，他这个状元却进入了本省的宁江大学。
虽然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甚至更注重学术，但名气远不如京都那所。
顾霜辰为此沉默了好一阵子，期间，尹柔总是安慰他，陪着他，他的心情才渐渐好转。
尹柔知道自己喜欢他，在初见时就知道了。
她谈过恋爱，她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
但是她不急，她与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是顾家的表小姐，外面那些花花草草都不可能成为她的对手。
因此，顾霜辰身边蜂蝶不断，她也只是淡淡的笑着，以知音的身份陪在他身边。
直到两人都考上宁大的研究生，她才借着醉酒向顾霜辰表白。
顾霜辰把喝得烂醉如泥的她背回家里。但那几天，家里除了佣人，就只有他们两个。
他们的初吻就发生在那时。
顾霜辰在花园里开辟了一米见方的空间，种了一小片芹菜一样的植物，每到春夏，及至秋初，都会开出一簇簇细碎的小百花，而香味也和芹菜类似。
她不喜欢那种花，只觉得气味刺鼻，指挥佣人把那些花拔了，种上郁金香。
佣人不敢，她就自己动手。
顾霜辰急匆匆赶来，温声哄劝。她不听，两人争执起来。
她一时没有站稳，差点摔倒，顾霜辰下意识搂住她的腰，但用力过猛，一下子将她带到自己怀中，唇瓣触碰时，在场的佣人都忘记了呼吸。
从此，他们出双入对，她成了顾霜辰的女朋友，更是临溪上流圈子公认的，未来的顾家二太太。
那片像芹菜一样的小草，在他们确定关系之后，被顾霜辰亲自拔除了，一棵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