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看就知道了。”
荧的目光从绛河笑意盈盈的脸,落在那杯泛着气泡的红色饮品上,思虑片刻伸手端起杯子缓缓贴近唇边。
透亮的红色液体在杯中摇晃,空气中浮动的酸甜清香乘虚窜入她的鼻腔,侵占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荧的喉结无意识滚动,十分专注地望着杯中,小心翼翼饮入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很快在口中漫开,伴随着气泡在舌尖上跳跃。
她咽下果汁,目光与那双清澈明亮的蓝绿色瞳孔交汇之际,对方眸中的万分期待叫她心头一颤,喉头始料未及涌上汽水的酸涩与滚烫。
“咳咳…!”结结实实被呛住,荧开始狼狈地艰难咳嗽,调皮的泪珠也于此刻在她眶中打滚。
绛河错愕,忙轻拍她的后背,直至她缓过来才松了口气。
“我…我没事了……”荧吸吸鼻子,边抹去眼泪,边摆手示意绛河收手。
绛河停下拍背的动作,向查尔斯借了张帕子,正想为荧擦去嘴角残留的果汁,结果刚一碰上就被她抓住手腕。
“我、我自己来!”
“好。”绛河应道,将帕子递过去。
荧飞快拿过帕子,慌乱躲闪着擦拭嘴巴,眼神却有意无意落到绛河身上,正好瞧见对方潇洒将余下的果汁一饮而尽,动作慢慢变得迟缓。
“嗯?怎么了?”感受到视线,绛河扭头。
“啊…在想,你怎么喝这么快?”
绛河直言:“把让你呛到的邪恶果汁「消灭」掉。”
荧微怔,又拿起帕子将刚刚才擦得干干净净的嘴角重新擦拭一遍:“只是呛了一下…”她嗫嚅,白色的帕子在嘴角晃动,“「气泡酸莓汁」很好喝,就选这个吧……”
“好。”绛河应下,为荧点了饮品,等待间隙,她抓住时机问道,“旅行者,你听说过深渊本源吗?”
荧茫然摇头:“「深渊」我倒是听过…「深渊本源」…听起来像深渊核心之类的东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果然,现在的荧不知道。」
“深渊本源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但我也只知道个名字,没有其他线索了……”
“原来如此,我会帮你留意的,如果日后有消息,我一定告诉你。”
“谢谢。”
……
那夜之后,绛河就向熟识的朋友们道别离开了。她先返回枫丹,向芙宁娜汇报了蒙德龙灾和荣誉骑士的事。
事实上很早之前她就该向芙宁娜递上辞呈了,深入探索深渊对她的情报员来说是一件危险又基本上无意义的事,他们更多时候只探索与预言相关的情报,绛河大多靠的是自己。
原本待在芙宁娜的情报团已经失去意义,她大可一走了之,奈何芙宁娜给出了她无法拒绝的工资。
不过,丰厚的工资往往代表了数不清的工作,就像此时她返回住处看见堆积成山的文件。
她不过前几天偷了个懒,倒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本源的事不急,「时间」绛河也是要多少有多少,也就花了几天时间慢慢处理工作,之后才又跑了几趟各国的冒险家协会接待处,询问凯瑟琳深渊相关的委托。
荧的存在本身就很特殊,绛河推断几百年不曾露头的本源,很可能会随着荧的旅行开始而出现,就像七国的难题、各处的奇闻异事,好似都在等待着她的见证和解决。
各国的凯瑟琳都或多或少提及有关深渊的委托,不过大多无足轻重,以清除魔物为主。
绛河几番筛选下来,只有一个接近层岩巨渊一带的委托相较值得一去。
她正想接下委托,凯瑟琳却说:“实在抱歉,这个委托已经有人接下。”
“这个委托高风险低回报,我想他应该不是看重报酬的吧?”
“据我所知,对方跟你一样对深渊的事颇感兴趣,已经接下过许多与深渊有关的委托了。”
“哦…”绛河点点头,“看来对方实力不凡,我不需要担心他的安全问题了。”
闻言,凯瑟琳笑说:“呵呵…这个确实不用担心,那位异乡的旅行者可是近来名声大噪的新星。”
绛河一愣:“你说的是帮助蒙德解决龙灾的那位荣誉骑士?”
“是的。”
绛河:“……”
「荧在调查深渊?因为知道空在深渊教团了,所以想要了解吗?」
「还是说,是因为本源…因为我?」
……
绛河打听了委托地点,直奔层岩巨渊外围,果不其然找到了荧和派蒙。
她们在石堆下翻找无果,双双露出失落的神情,瞧见绛河接近,派蒙惊喜道:“绛河?!你怎么在这里?”
荧也眨眼恢复神采奕奕:“好巧啊。”
绛河摇头:“不是巧合,我特地来找你们。”
话落,她向二人解释了来龙去脉,又问道,“旅行者,你们在调查深渊?”
荧不自然地别过眼,派蒙解释道:“是呀,因为荧说委托是肯定要做的,既然如此一石二鸟更好,所以我们就选了些跟深渊有关的,正好帮你调查深渊本源。”
绛河轻笑一声说:“谢谢你们,但我看过那些委托,低回报,太亏了,还是不要再接了,消息打听打听就够了。”
荧却果断摇头:“如果能得到本源的消息,那就是超高回报,一点都不亏。”
“…深渊本源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当然是帮你找。”
绛河怔住,欲言又止。
见此情形,荧补充道,“得到本源的消息,你能开心不少吧…虽然你几乎笑着,但你的眼睛在跟我说,你很孤独。”
绛河沉默着,既不认同也不否认。半晌,她才笑出声,言语间不乏苦涩:
“旅行者,你说的没错。我做了很多场梦,在梦里与朋友们相识相知,醒来我仍旧记得一切,但他们对此一无所知,总跟我说「初次见面,你好」…我觉得很难过,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派蒙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忧虑地看着绛河。
“你所说的朋友,也包括我们吧?我们不是初次见面。”
绛河错愕,目光对上荧认真的神色,问道:“你猜到了?”
“之前我就觉得奇怪,我们明明没提过刚刚开始旅行和加入冒险家协会的事,但你却很清楚,而且你看我们的眼神更像是在看相识已久的朋友,结合你刚刚的发言,多少能猜到一点。”
荧恍悟似般点点头,“这么说,你为什么变成这张脸也解释得通。”
派蒙吃惊道:“真的是这样吗?!这是怎么做到的?绛河,我们以前就认识了?”
绛河笑说:“派蒙,问题很多哦。”
派蒙抓了抓脑袋,仍是感到难以置信:“我对绛河没有一点印象呀…嗯…要不然绛河说说看我一般不会告诉别人的事?”
“嗯…派蒙的小金库藏在鞋底?”
“你说中了!”派蒙指指荧,“那旅行者的呢?”
“这个嘛…”绛河思虑片刻,对荧说,“旅行者,以后我可以叫你「荧」吗?”
荧错愕间瞳孔一震:“你竟然知道我的真名…在你的梦里,我们的关系好到了什么程度?”
派蒙:“就是呀,不算她的血亲,目前为止,在提瓦特她就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什么程度…?”绛河歪歪脑袋,神色纠结起来,认真想了想才说,“噢,我们一起睡过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