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带病人去做头部CT了,家属们有要跟着去照顾的吗?”
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单子,苏窈一听顿时站了起来。
“我是他女儿,我陪他去。”
“我是他妻子,我们两个陪他过去。”
“行,那你们现在就把病人推出来吧,跟我走就行了。”
陆砚京对苏窈说道:“别太担心了,我这就去找律师,你不要再伤心了,嗯?”
苏窈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CT室外,苏窈和苏母坐在长椅上,等待着苏父做完头部CT出来。
就在这时,陆砚京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两份文件。
“律师把起诉书写好了,”他压低声音对两人说道,“但有个坏消息,赵家找了县里最有名的王律师。”
苏窈接过文件,眉头紧锁:“那个专门帮有钱人脱罪的王律师?”
“就是他。李”军叹了口气,“听说赵家把宅基地都抵押了,凑了一万块钱律师费。”
“他们这是铁了心要颠倒黑白啊。”苏窈咬着嘴唇,“爸的伤情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二级重伤。”陆砚京一想到伤情鉴定就松了口气,“这次看他们怎么狡辩!”
正说着,CT室的门开了。
苏父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医生招手让家属过去:“颅内血肿有所吸收,但出现了轻微脑积水,需要继续观察。”
苏窈的心揪了起来:“那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吗?”
“目前看不会太严重,但老人可能会有头痛、头晕的后遗症。”医生推了推眼镜,“建议出院后定期复查。”
回到病房,苏父虚弱地靠在床头,强撑着笑脸和苏窈等人说话。
苏母红着眼圈削苹果,心底一顿一顿的疼。
“爸,您别担心,”苏窈握住父亲的手,“律师说我们的证据很充分,赵大勇逃不掉。”
苏父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其实那赵家老两口也不容易。”
“老头子!”苏母气得把水果刀往桌上一拍,“他们不容易?咱们就容易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苏父不说话了,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苏窈知道,父亲一向心软,见不得老人受苦。
但这次,她必须坚持原则。
“爸,这不是咱们心狠,”苏窈轻声说,“如果这次轻饶了赵大勇,以后谁还守规矩?”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张桂芳探头进来,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苏叔,今天好点没?我炖了鸡汤,您尝尝。”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你还炖了鸡汤给我,这……哎。”
苏父叹了口气,心底感动。
张桂芳则笑着摆摆手,说道:“这有啥的?您和窈窈也帮我过不少忙,我儿子要不是因为你们,早都没命了。”
苏窈哭笑不得,但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正想说什么,护士突然走了进来。
“你们谁是苏窈,有电话找。”
苏窈心底一紧,这电话恐怕是律师打来的。
她走出去接了电话,陆砚京跟她一起走了出去。
“苏女士,情况有变,”律师的声音很严肃,“赵家那边提交了新证据,说事发当晚赵大勇喝了酒,精神恍惚。”
苏窈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胡说八道!他们明明清醒得很!”
“别急,我已经申请派人去询问周边邻居了。”律师安慰道,“对了,你们村那个张桂芳,能请她作证吗?她当时也在现场。”
苏窈看向张桂芳,简单转述了律师的话。
张桂芳立刻拍胸脯保证:“我去!我亲眼看见赵大勇推的苏叔!”
挂掉电话,苏窈长舒一口气。
有了张桂芳这个目击证人,案子应该会有转机。
回到病房,苏窈把情况告诉了家人。
苏父听说张桂芳愿意作证,欣慰地点点头:“这丫头总算懂事了。”
“我看她是看上咱家的西瓜了,”苏母撇撇嘴,“不过能作证就是好的。”
陆砚京若有所思:“窈窈,既然张桂芳知道地窖的事了,不如让她帮忙看着点?咱们这几天都在医院,家里没人。”
苏窈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现在确实需要信得过的人照看家里,尤其是那个藏着秘密的地窖。
第二天一早,苏窈和陆砚京带着女儿出院回家。
推开院门,两人都愣住了,只见院子里干干净净,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张桂芳正蹲在井边洗尿布,看见他们回来,赶紧擦干手迎上来。
“你们回来啦!”她接过苏窈手里的东西,“屋里我都收拾好了,饭也做好了。”
苏窈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进屋一看,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床上铺着晒得蓬松的被褥,连暖水瓶都灌满了。
“桂芳姐,这...太麻烦你了。”苏窈眼眶发热。
张桂芳摆摆手:“这有啥,你们帮了我那么多。”
她压低声音,“地窖我也看好了,没人靠近过。”
吃过午饭,陆砚京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苏窈终于有机会单独和张桂芳谈谈。
“桂芳姐,”苏窈拉着她坐下,“关于地窖的事……”
“窈窈,你放心!“张桂芳急急地说,“我张桂芳虽然以前不是东西,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死都不会说!”
苏窈笑了:“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想着既然你知道了,以后可能需要你帮忙。”
张桂芳眼睛一亮:“什么忙?你尽管说!”
苏窈斟酌着词句:“你也看到现在干旱多严重,我想用我的能力帮帮大家。但必须小心,不能让人发现。”
“我懂!”张桂芳一拍大腿,“咱们偷偷地帮!你说咋办就咋办!”
两人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
苏窈走到窗前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赵老汉带着十几个村民站在门口,为首的正是村长。
“苏老师!”村长高声喊道,“开开门,有事商量!”
张桂芳紧张地抓住苏窈的胳膊:“别开!他们肯定是来逼你撤诉的!”
苏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院门。
躲着不是办法,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打开门,村长堆着笑脸走上前:“苏老师啊,听说你回来了,我们特地来看看。”
赵老汉站在人群后面,眼睛红肿,手里提着两瓶酒和一篮子鸡蛋。
其他村民表情各异,有的同情,有的不耐烦,还有几个明显是来看热闹的。
“村长,有什么事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