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
维多利亚港的夕阳将海水染成金红色，游轮缓缓驶过，拖出一道长长的波纹。
夕阳咖啡店的落地窗前，赵鑫的金丝眼镜反射着橙红色的光芒，镜片后的眼睛却毫无欣赏美景的闲情逸致。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加密信息，指节不自觉地收紧：【你后面有尾巴！】
咖啡杯里的拿铁已经凉了，表面凝结的奶泡像一张嘲笑他的脸。
赵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面部肌肉。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同时借着杯子的掩护，目光扫过整个咖啡厅。
左侧角落，一对年轻男女正亲密地靠在一起。
女孩扎着马尾辫，穿着碎花连衣裙，男孩则是一身休闲装，两人看起来像普通大学生情侣。
但赵鑫注意到，女孩每次低头假装看手机时，眼角余光都会精确地扫向他这个方向；
而男孩搭在女友肩上的手，每隔五分钟就会轻微调整位置——那是微型通讯器最常用的频段。
"'影子'新人？"赵鑫在心里冷笑，"伪装还是欠缺了点！"
他放下咖啡杯，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帮我脱身，我给你想要的东西！】
发完这条信息，赵鑫假装整理领带，实则通过领带夹上的微型镜面观察身后。
果然，咖啡店门口还站着一个看报纸的中年男人，报纸边缘露出半截耳机线——第三名监视者。
手机屏幕暗了五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赵鑫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由的一股烦躁。
终于，一声轻微的震动：
【可以，等我消息！】
"混蛋！"
赵鑫差点咬碎后槽牙，手指在桌下捏得发白。
他知道，如果不是那份"种子计划"的加密文件还在自己手上，对方巴不得看他被国安局抓走。
咖啡厅的音响突然切换了一首爵士乐，赵鑫敏锐地注意到那对"情侣"同时摸了摸右耳——显然是在接收指令。
时间不多了！
"服务员，买单。"
赵鑫抬手示意，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
穿着黑色马甲的服务生快步走来："先生，一共是八十六元。"
赵鑫抽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托盘上："不用找了。"
他故意提高音量，"我去趟洗手间就离开。"
走向洗手间的路上，赵鑫能感觉到三道目光黏在自己背上。
关上门，他立刻从公文包夹层取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记忆中的号码。
"是我。"
赵鑫压低声音，"B计划，立刻启动。"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确认身份码？"
"阿尔法-7-9-0-黑桃K。"
"验证通过。三十分钟后，皇后大道东会有一辆银色丰田抛锚，车牌尾号23。"
对方语速飞快，"车钥匙在左前轮内侧。"
赵鑫挂断电话，将手机SIM卡取出折断冲入马桶。
他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个在国安局潜伏了二十五年的"赵处长"，今天可能要画上句号了。
走出洗手间，赵鑫径直向咖啡店后门走去。
不出所料，那个看报纸的男人立刻跟了上来。
"赵处长！这么巧？"
男人假装惊喜地喊道。
赵鑫转身，脸上瞬间挂起职业微笑："王科长？还真是挺巧，你也来港岛探亲的吗？"
"没，我可没那么大的福分，单纯过来出差的。"
王刚快步走近，右手看似随意地插在口袋里——
但赵鑫清楚，那里肯定藏着电击器或者手铐。
"赵处长你这是？"
王刚故作疑惑道。
"哦，想着方便我把车停在后面小巷。"
赵鑫指了指消防通道，同时注意到那对"情侣"已经堵在了前门，"王科长去哪？我送你一程，毕竟港岛这边打车可不便宜！"
王科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太麻烦赵处长了，我..."
“砰！”
话音未落，咖啡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汽车警报的尖啸。
所有人都本能地转头看向声源方向。
赵鑫抓住这半秒的空档，猛地推开消防通道门冲了出去。
"站住！"
身后传来王刚的怒吼和杂乱的脚步声。
小巷里弥漫着垃圾的腐臭味，赵鑫顾不上这些，拼命朝记忆中的汇合点跑去。
西装被铁丝网刮破，皮鞋踩进污水坑，但他不敢停下。
转过两个街角后，果然看到一辆银色丰田歪斜地停在路边，引擎盖冒着白烟。
赵鑫按照指示找到钥匙，发动汽车时后视镜里已经出现了追赶的身影。
他猛踩油门，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赵鑫冷笑一声，方向盘一打驶入晚高峰的车流中。
“该死！”
王刚看着消失的车辆，咬牙朝着那方向重重挥了一拳，眼里尽是不甘。
随即按住耳麦道：“嫌疑人驾驶银色丰田，车牌号为'23'，朝着湾仔峡道去，3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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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收到！”
耳麦传来简洁回复。
“王科长，对不起！是我们搞砸了！”
假扮情侣的男女影子队员匆忙跑过来，脸带羞愧之色。
“回去写检讨报告，等待上面处理！”
王刚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拦了出租车朝赵鑫方向追去。
留下两道自责的身影。
万米高空的CX918航班！
头等舱内，李沐雪纤细的手指烦躁地翻动着时尚杂志，纸张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封面女郎的笑容在她眼中格外刺眼，页面上那些奢侈品广告模糊成一片彩色斑点。
"老婆，杂志跟你有仇吗？"
背后突然响起那道熟悉的不着调声音，李沐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猛地转头，看见陈霄正倚在座椅旁，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痞笑。
喜悦只维持了半秒，李沐雪的眼神就变成了白眼，"解决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陈霄，确认没有新增的伤口，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必须的，也不看你老公是谁！"
陈霄大咧咧地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罪犯的克星，女人的理想型！"
李沐雪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哦？是吗？"
陈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呃…那个说顺嘴了！"
他干笑着往座位里缩了缩。
"大爷，我终于找到您了！"
一道清亮的女声打断了夫妻俩的"温馨"对话。
陈霄嘴角抽搐了一下，虽然他现在是一副白发苍苍的老人伪装，但被一个同龄的美女喊"大爷"还是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抬头看去，正是刚才协助他处理伤员的宋知夏。
此刻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那家伙处理完了？"
陈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真正的老人。
"嗯，伤口已经缝合了，生命体征也已经稳定！"
宋知夏点头如捣蒜，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爷您的针灸止血法太神奇了，我从来没见过..."
"那行，你该干啥就干啥！"
陈霄赶紧打断她，"大爷我困了，要休息！"
他特意把"大爷"两个字咬得极重，眼角余光瞥见李沐雪的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宋知夏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绞着手指，脸颊微微泛红："大爷…我能不能拜您为师？"
李沐雪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假装咳嗽掩饰。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某人窘迫的样子，眼睛弯成了月牙。
陈霄顿时如坐针毡，急忙开口推辞："不好意思，我们这一门传男不传女！"
宋知夏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但她很快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我当您的记名弟子也行！"
"我…"
陈霄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他总不能说自己的"针灸术，"其实是特工专用的紧急止血技巧，而且当着李沐雪的面收个美女徒弟。
呵呵，回去可不是跪搓衣板那么简单！
机舱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李沐雪单手托腮，笑盈盈地看着两人，活像在看一出好戏。
"大爷，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让您为难了！"
宋知夏突然深深鞠躬，声音里带着歉意，"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再见！"
她转身时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快步朝茶水间走去——那里还有她需要照看的伤员。
等宋知夏走远，李沐雪眼神一眯，笑盈盈的道："大爷，我能不能拜您为师？"
陈霄一个激灵，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老婆子，你太客气了。"
他突然一顿，紧接着露出坏笑，靠近李沐雪耳朵，"你是想学十八般武艺，还是..."
"滚！"
李沐雪瞬间红了耳根，一把推开他脸转向窗外，显然听出了某人话中有话。
云海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却比不上她脸上的红晕耀眼。
陈霄死皮赖脸地又凑过去："嘻嘻，我不收费的..."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