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尼拉湾M国大使馆的机密会议室里，厚重的防弹玻璃窗将阳光过滤成冷色调。
赖斯·科尔曼深陷在真皮座椅中，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红木办公桌，每一声闷响都像敲在对面男人的神经上。
"我的命令是什么？"
赖斯的声音比制冷剂的嗡鸣还要冰冷。
维奇·格里斯喉结滚动，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冷光下闪烁："在您...在您没有抵达之前，所有人不准轻举妄动。"
"咻——"
一沓文件突然劈头盖脸砸来。
维奇下意识闭眼，纸张锋利的边缘在他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那你他妈是什么意思？"
赖斯猛地站起，双手撑在桌面上，阴影笼罩着下属，"是不是以为当个据点负责人，就能把上司当空气？"
"属下不敢！"
维奇的后背已经湿透，西装黏在脊椎上像第二层皮肤。
赖斯深吸一口气坐回椅中，目光如刀："说吧，查到什么了？"
沉默像沥青般黏稠。
维奇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更深的沉默。
"啪！"
赖斯的手掌重重拍在桌面，水晶烟灰缸震起三寸高："损失十名人员，结果你跟我说什么都查不到，中情局养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当吉祥物吗！"
"我们调取了所有酒店入住记录..."
维奇的声音细如蚊呐，"根本没有他们的信息。监控录像也被动了手脚，就像...就像他们从没存在过。"
"砰！"
赖斯的拳头砸得实木桌面震颤："技术部是摆设吗？不会修复录像？！"
"试过了..."
维奇绝望地摇头，"对方手法很高级，所有数据都被量子加密覆盖..."
赖斯突然笑起来，这个笑容让维奇毛骨悚然。
"很好。"
赖斯从抽屉取出卫星电话，"从现在起，让你的人散布到全城。"
他按下通话键前最后看了维奇一眼，"如找不到..."
电话接通的光映在他阴鸷的脸上："你就给我卷铺盖去关塔那摩报道。"
"Yes, Sir！"
维奇几乎是逃出会议室的。
“您好，卡米洛海军基地…”
马尼拉市罗哈斯街！
国际邮寄点的玻璃门被推开，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拖着行李箱缓步走入，驼背的身形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年轻的女服务员微笑着迎上前。
格拉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快递单，嗓音沙哑："取件。"
"好的，您先在休息区稍等。"
女服务员接过单据，热情地指向角落的沙发，"我这就去帮您查找。"
格拉点点头，慢吞吞地走到休息区坐下。
布满老人斑的手指始终没有离开大腿外侧——那里藏着一把改装过的Sig Sauer P365。
他的目光扫过大厅：两个正在填单的商务人士，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柜台后的三名工作人员......看似平常的画面，却让他的神经绷得更紧。
三分钟过去。
"先生，这是您的快递。"
女服务员捧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回来，"需要帮您拆封吗？"
"谢谢，不用。"
格拉接过文件袋，指腹在角落摸到预期的凸起——防拆封的微型电子锁完好无损。
他故作笨拙地撕开封口，余光却将邮局每个角落都纳入监视。
文件袋里静静躺着一枚红色U盘，表面蚀刻着HE集团的logo。
格拉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将U盘看似随意地塞进行李箱夹层——实际上它已经滑入他袖中的暗袋。
"需要寄回执单吗？"女服务员递来签字板。
"不必了。"
格拉撑着膝盖起身，行李箱轮子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柜台后方的监控摄像头微微调整了角度。
安全屋！
陈霄看着手机屏幕上格拉离开邮局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老狐狸的调包手法确实专业，但在他眼里还是太嫩了。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伤口传来一阵刺痛，让他不由皱眉。
"看来只能玩点别的了。"
他提起早已准备好的黑色收纳袋，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口。
刚推开门，就看见李沐雪蜷缩在沙发上刷手机，修长的双腿交叠，阳光透过窗帘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陈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
"你要去哪？"
李沐雪突然转过头，锐利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袋子上。
"那个...闲着也是无聊，我想去钓鱼放松一下！"
陈霄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整齐的白牙。
李沐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放下手机站起身："我陪你去。"
"不用！"
陈霄连忙摆手，"钓鱼多无聊啊，而且太阳这么毒，会晒伤你的皮肤。"
"哦？是吗？"
李沐雪眯起眼睛，一步步逼近，"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怎么可能！"
陈霄信誓旦旦地摇头，还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真的是去钓鱼！你看我渔具都准备好了！"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格拉就是条大鱼，后面还会引出一群鲨鱼。
李沐雪没说话，径直朝他走来。
陈霄见状，提着包就要溜——
"站住！"
李沐雪冷喝一声，"你再走一步，我就打电话给妈。"
陈霄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老婆，我真的是去钓鱼..."
"滋啦——"
李沐雪一把拉开收纳袋，里面的"渔具"哗啦啦地露了出来——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枪、MK17战斗步枪、HK416突击步枪、格洛克19手枪，还有几颗圆滚滚的手雷...
"呵，"李沐雪冷笑一声，"你钓鱼的方式有点别致啊。"
"那个...威力是有点大哈。"
陈霄尴尬地挠头，"主要是...海里的鱼比较凶..."
李沐雪甩给他一个白眼，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她早就把陈霄那套鬼话连篇的套路摸透了——十句话里能有半句真的就不错了。
"我去换衣服。"
她转身往卧室走，临到门口又回头补了一句，"你可以走一下试试。"
陈霄看着老婆大人傲娇的背影，只能认命地把装满武器的收纳袋往地上一放，长叹一声："唉，越来越不好骗了..."
他挠了挠头，小声嘀咕："早知道当初就该装得老实点。"
卧室里传来李沐雪清冷的声音："我听得见！"
“呵呵…我什么都没说！”